“怎麽，你還想保他啊？”蔣垚給他削了個蘋果，自己先切一塊兒吃了。“那不是，畢竟還是朋友，雖然我也不知道你們仨，還有程雪，怎麽就鬧僵了。”蔣垚歎了口氣。有些事兒畢竟不是你問了我就能說的。回去的時候他給唐棠發了條消息，跟他說孫其沒事兒，沒空就別來了。好半晌唐棠才給他回了個“ok”的小表情。唐棠去機場接她媽。這回出差有點久，親媽粉迫不及待想看見自己兒子了。本來還走路帶風的禦姐遠遠看見人，墨鏡一撩，蹬著雙高跟鞋“誇誇誇”就飛奔過去了，完全不要風度。唐棠跟她抱了個滿懷。一個多月沒見了還怪想的。唐媽媽坐在後座上扶著唐棠肩膀看了半天：“我覺得是瘦了，在學校是不是碰到什麽煩心事兒了？”“沒，沒吧……”自打唐棠衝動之下一通跨洋電話打過去之後他就後悔了。自己為啥老是衝動行事啊！下回做什麽事情能不能想清楚！而且一回比一回尷尬。“你有什麽事就跟媽媽說，”唐媽媽一把把他抱住，說的話在唐棠耳朵裏仿佛也意有所指一般，“你決定不了的事媽媽會給你出主意，有什麽不順心的，跟媽媽說了指不定也會好一些。”她看了唐棠一眼：“別自己憋著，會不開心的。”“媽……”唐棠一直知道自己媽媽很好，特別特別好，鼻子一酸，眼淚徹底要掉下來。從機場到家有好一段路途，唐媽媽早早就把自己什麽的秘書助理打發走了，就為了跟自己兒子多待會兒，坐的出租。司機幫著把行李送到樓道口，倆人上了樓。唐媽媽走在前頭先進屋換衣服，在後麵護送行李進來，像是下了什麽決心一樣抬頭衝裏屋喊：“媽媽，我上回在電話裏跟你說的事……”唐媽媽探頭從房間裏出來：“所以你自己有定論了麽？”唐棠噎了一下。女人看著嬉皮笑臉的像是不當回事兒，其實是把決定權都交給他自己。她那天匆匆掛了電話，但是也留下句話，你自己一輩子的事情，一定要想清楚了。她還教育他，人長大了，不是有做決定的權利，而是有了能跟人“商量”的權利，可以跟父母商量，也要跟自己商量，然後再做決定，而不是悶頭就拍板了，什麽都不顧了。她想知道唐棠自己是怎麽跟自己商量的。“我就……其實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同性戀，就是剛好有個喜歡的人了還是個男的……之前說的時候他還沒答應，還出了些事兒，我就心裏亂糟糟的想跟你聊聊……”唐棠撓撓頭，轉身把門關上了，“想問問你什麽意見；現在他答應跟我試試了，我就決定了……”“雖然我說著很幼稚，但是既然喜歡了那我就盡全力去喜歡吧，做人嘛，最開心的就是不違背自己的本心。我不覺得我這樣有什麽錯，我也可以不管別人怎麽說，從心來，我想……做我自己。”唐媽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他笑了一下：“那好，但是首要的還是要先學會保護好自己。”唐棠點點頭：“我知道。”她年輕的時候也想著，趁著還有時間愛什麽人的時候，喜歡誰了就去喜歡吧，別人說什麽我都不管了。可是最後沒想到是被自己的決定害了，被那人反咬一口，留下了那麽大一塊兒傷疤。她當初沒有想好退路，更不會自我保護，所以她希望唐棠在感情這種事上能清醒一些。但她不會去攔，不管是喜歡女孩子還是男孩子，這是唐棠自己的事，作為父母，她能做的就是保佑，和受傷之後給他一個擁抱。唐棠稍微有點心理準備，但還是對於他媽對自己喜歡男的的事兒一點別的表情都沒有感到很詫異。“媽媽……你真的一點都不在意……我喜歡個男的？”“我不是說了嘛，”唐媽媽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來，“你自己想清楚開心就好了，我隻會擔心你找個人渣，我不恐同。”唐棠等他媽一出來馬上給她抱了個滿懷。媽媽或許是這個世界上對於子女最大的善意。趙光的事情還在繼續，他爸媽又來學校跟校領導交涉了，班上人聊了半天，也了解了個八九不離十。程雪還在旁邊添油加醋，把她從她哥那兒挖開的黑料全抖出去了。蔣垚雖然覺得背後說人壞話好像不大好，但是趙光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也懶得當這個聖母婊。他們還派人去教務處聽牆腳，回來又是一陣濃墨重彩的閑扯。外教在門口站了半天實在忍不下去了，清嗓子帶敲了敲黑板，一個班總算是注意到老師了。“誒我剛才去的時候聽到說給趙光的變成了校級處分啊！這咋回事兒？昨兒不還退學麽？”“啊？石老頭真這麽說啊？不能吧……就趙光這個身份背景，能進我們學校都奇跡，他還……能繼續讀？”課一下又鬧哄哄開始聊了，有個上廁所回來的兼職偵察兵壓低聲音吼了一句：“人回來啦！”一個班的戲精頓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盯著麵若冰霜的趙光進來。“幹嘛？我好看嘛？看戲啊！”這人現在一碰就著，別人還沒怎麽樣呢，他先炸了。“趙光，你這事兒咋處理的……沒，沒事兒吧……”有人客套客套，關心他一下，結果趙光衝那人吼：“管你屁事兒，我沒走你們是不是都很失望啊？像那個誰一樣被退學了才是皆大歡喜是吧？”那人眉頭一皺，不去接他的話找不痛快。程雪個挑事兒精，不挑事兒不痛快，突然就站起來，嚇了眾人一大跳。她瞪了趙光兩秒就往他那兒走，還以為要打架，結果她徑直走過趙光衝著黑板去了，開始擦黑板。我靠這什麽劍拔弩張的大場麵。“你自己做過什麽本來什麽後果自己心裏清楚吧？家裏有兩個臭錢就能對別的同學打罵或者頤指氣使了？”她才不管什麽呢，什麽不好聽說什麽。趙光家裏拿錢去跟學校買個讀書的位置，這種事兒又不是沒有過，之前那回也是，花了錢保著他，她猜也猜的到趙光這回又故技重施了。就是瞧不起他。一群人恍然大悟。趙光突然就火了：“我他媽拿錢平事兒又怎麽了？你們這些窮鬼，出了事兒也兜不起吧？有什麽資格說我？”蔣垚在那兒冷笑一聲，真麵目暴露了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