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都搶話筒點歌，傅聞科就故意點那種爸爸媽媽輩愛唱的歌來開場，一群人“切——”，搶話筒的搶話筒，吃零食的吃，玩手機拍照的也特開心。其樂融融，盡享天倫之樂……個屁。以程雪為中心散開的幾個女生盯著手機屏幕開始姨母笑，黑黢黢的包間裏就幾張被手機屏幕映得發光的臉，看著怪慎人的。蔣垚都懵了，幾個女鬼還cue他：“蔣垚唐棠，你倆看沒看學校那個公眾號？上個星期五你倆比賽的花絮那條。”蔣垚想起來了，應該是那個攝影社的學姐拍的照片放進公眾號了。什麽意思？花絮？還給單獨開了一期？蔣垚和唐棠倆人也掏手機刷微信。學校的公眾號是個土不啦嘰的太陽頭像，一眼就看見了。點進去，剛更新了兩期，一個是中澳部的達人秀決賽，一個是最受矚目的冠軍組花絮。封麵是那張在後台拍的照片，兩個人拉著手，唐棠踮起腳來摸蔣垚的頭，拍的是倆人一同回眸的一刹那，背著光，看不見表情，可是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這倆人很……親昵。唐棠臉紅了一下，當時完全沒想起來是在這種情況下拍的，那時候他也還沒那麽清楚、那麽多心思，一點點苗頭，還不足以讓他那麽敏感。不像現在，一張看著很曖昧的照片都能讓他心悸好一陣。文章點開，長篇大論誇了兩人半天，中間插入了好幾張上台前後的場照。都清楚是會有人拍的，所以也不覺得是偷拍，看得倒是很開心。唐棠心裏翻雲覆雨。當時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自己當時居然跟他這麽曖昧的嘛？！拉手，摸頭，湊仔一塊兒笑，對視……唐棠心裏有鬼，越看越慌，手機給按滅了，卻又隱隱竊喜這一點點獨屬自己的小甜蜜。他真的是非常矛盾了，又很快速得刷了兩遍，偷偷去給那個攝影社學姐發消息——上回要照片的時候加的：“學姐，那些照片就算交上去了……能不能也給我一份？”作者有話要說：瘋狂開夜車存稿……啊撐不下去了，我睡覺了……年紀大了熬夜熬不動，頭疼……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學姐很快把圖包發過來了。唐棠一個人縮在那兒悄咪咪存圖，一邊豎起耳朵聽，旁邊程雪她們正在跟蔣垚聊這倆人的cp感。蔣垚都被她們帶的奇奇怪怪的了，要不是照片上的人是自己，他都快覺得這倆人天生一對兒了。這群女人洗腦能力太強，他甘拜下風。他對於同性戀什麽的並不排斥，隻是不能想象自己要是喜歡男的會是什麽樣子。會去親一個男的？閉著眼睛接吻，然後他在腦補裏睜開眼睛，發現眼前是唐棠。他瞥了一眼隔壁玩手機的唐棠，心裏“罪過罪過”念了好幾遍，對於自己褻瀆下鋪同學的行為和思想表示道歉。程雪她們的話題已經從蔣垚和唐棠眼神開去了。他們班腐女挺多，自打上回程雪在朋友圈發了那張照片，她在小圈子裏解釋了一下自己哥跟另外一個帥哥已經內部自銷了之後，程雪的地位一下子不一樣了。然後開始討論她哥和她嫂子的戀愛史。活生生的糖不磕白不磕啊！“我靠，我還以為你們就隨便說著玩玩的，居然還真他媽有人這麽惡心，男的喜歡男的？拚刺刀啊？”突然有人推門進來，坐在門邊的討論小組說什麽一下子被聽去了。是剛從廁所回來的趙光，發表了很不受人待見的言論。程雪眉頭一皺是有點不高興了，礙於同學情麵沒說什麽。倒是胡靜婉個急性子的跳出來了：“怎麽了？你孤陋寡聞還不讓別人過日子了？”趙光明顯被嚇一跳，沒想到她有這麽大反應：“靠，你吼什麽哦！有必要麽？嘁……”趙光這一副明顯不把侮辱人當一回事兒的態度一下子把胡靜婉惹惱了：“誒你什麽意思啊？你瞧不起誰啊？你異性戀你多偉大多高尚是吧！我真惡心你這種人，我拿真心歧視你這種歧視人的人！呸！情商低得可怕，明知道我們在說程雪的哥哥你還這麽上來罵，真賤啊你！”她嘚吧嘚吧一大串兒就來了，說得趙光都懵了。趙光四下一張望，誰不是跟他一樣一臉茫然。有些人是真不知道剛才說了什麽，突然就這邊吵起來了；有些人是知道，但是不敢上前去攔。趙光被她這麽一通說，麵子擱不住，“切”了一聲：“誒我說你有病吧？一個男的，好好的大胸妹子不喜歡去喜歡跟自己一樣帶雞|巴的男人你說正常麽？我……”胡靜婉白眼都翻上天了，罵了句“低俗”，桌子一拍，站著就開始跟他對噴。趙光越說越難聽，其他人被那一聲拍桌驚響給震得回過神來了，各自去攔，都喊趙光別說了。唐棠坐在那裏臉色蒼白，渾身都在發抖。聽程雪她們幾個說久了沒覺得怎麽嚴重，剛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就發現自己還喜歡上了一個人。他還什麽都不懂，人不知無畏，他還以為就是普普通通的校園愛情小說劇情，哪兒來這麽多曲折離奇。原來……其實是這樣的麽？蔣垚措辭半天沒插進去話，看見唐棠坐在那兒不動，心說這小子又怎麽了。屋裏太黑看不見，他湊近了才發覺唐棠整個人都呆愣在那兒了。他突然湊近，還跟嚇了一跳一樣的，往後頭縮了一大截兒。“你怎麽了？”“沒……沒有。”唐棠往自己臉上搓了一把，努力恢複常態。蔣垚看他沒事兒又轉過去對戰場蠢蠢欲動了。趙光和胡靜婉已經被分開了，各自安撫著，不過因為不知前因後果而基本沒什麽用。這撕破臉皮的兩個人吵得甚是難看，作為東道主的蔣垚這時候才能進去插上話：“那什麽……”他看了程雪一眼，程雪一直沒說話，臉色很難看的捏著拳頭站在旁邊，盯著趙光的眼神也不好。趙光現在惡心死她們幾個了，一群邪教教徒，還有個同性戀的哥，都他媽不是什麽好東西；女生這邊也是，這人說話不過腦子，情商低眼界狹隘還侮辱女性，真有夠惡心人的。“那什麽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是說句公道話，這喜歡男的女的……純屬每個人樂意嘛，既沒礙著大家什麽事兒，也不違反咱們國家現有法律，互相尊重嘛。”他轉向趙光，“二哥你說話也別太那什麽，畢竟也不是什麽外人，大家都是同學，幹嘛鬧這麽僵。”“老三，這麽惡心的……你也能忍？”趙光還不妥協，“抵製”倆字兒都寫臉上了。對麵女生也吵得火氣全上來了，聽他還不依不饒的，徐燦燦指著他來了個“放屁”。“好了好了，趙光你也別太激動了。這同性戀又沒到你跟前兒來惡……來晃悠，你這麽氣憤幹嘛呢？”蔣垚說實話也聽不慣他那番話，言語之間還是微微偏袒那些女生的。“誒我說蔣垚……”“好了！”蔣垚現在不想和稀泥，“這事兒就這麽翻篇兒，誰也別再說誰。各退一步，你，尊重一下別人，下回說話別這麽不過腦子，你自己想想你剛才說的多難聽；你們嘛，知道有些事兒說出來不打容易讓人接受也別強求，社會需要進步嘛，也要慢慢來是吧，下回別這麽衝動，有什麽事兒要好好講嘛。”他抬抬手：“都坐，下回有什麽事兒別吵好好聊，我剛才半天沒插進嘴，你倆太能說了。”蔣垚拿來當個笑話一樣講，一個個也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他在給各自台階下，再說了人家過生日，也不好駁人家麵子。說實話同學一場，這才第一年，後頭還有四年半，沒必要弄這麽僵。孫其悄悄把暫停的背景音樂打開了，一下子又和樂融融起來，各自玩各自的，有人還組織晚起了骰子，撮合著趙光和胡靜婉倆一塊兒跟著玩。蔣垚就還有點不放心，剛才程雪看著不大對勁，往那邊瞟，她癱在座位上，盯著大屏幕上的80年代mv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蔣垚端了杯橙汁過去：“小姐姐，我能請你喝一杯麽？”程雪看他一眼，輕哼一聲笑了，把紙杯子接過去：“坐吧小哥哥。”“你怎麽了，還不高興啊？”蔣垚在她旁邊坐下了。“是——啊——”程雪轉轉杯子，仰頭全喝了，“我難受，他說話我不高興。”“難受就說，咱跟你聽著。”幾個女生都過去玩骰子了，還有倆在那兒跟孫其搶點歌權，她們真的不想再看一遍小蘋果的mv了。蔣垚看著好笑，又往唐棠那兒瞟一眼，那小子盯著瘋狂切換的小蘋果和死了都要愛mv看得津津有味，還看著他們幾個搶平板，笑得花枝亂顫。“唉……你說我哥老是整我是吧……從小我跟他一塊兒長大，他老欺負我，還對我賊凶！但是吧……他對我還是挺好的，真的。”她把喝完的紙杯拿在手裏輕輕捏著，又叼住紙杯鼓起的邊緣，用牙一點點咬平，含糊不清得說，“還有我嫂子……就他男朋友，人賊好玩一個，長得又帥……相信我這絕對不是重點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其實我還試圖追我嫂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