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問靠在床邊看手機的伊銘澤：“朱隊在幹嘛呢？”朱立遠突然“噓”了一聲：“別說話，我在聽隔壁的動靜，已經聽到一點聲音了。”林小滿撓撓頭說：“可是他倆沒在房裏啊。”“什麽？”朱立遠站直身體，“你確定嗎？”林小滿點頭道：“我剛才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在對麵的竹樓上看星星。”伊銘澤實在看不下去了，嫌棄道：“行了老朱，快滾回來吧，別丟人了。”朱立遠一點沒見尷尬，走到床邊大剌剌坐下道：“好家夥，居然跑出去偷偷幽會了，大晚上的不怕冷啊。”林小滿不以為然道：“談戀愛就是這樣啊，隻要和彼此呆在一起，什麽冷啊餓啊困啊的，全都能忘光。”他說完偷看了一眼伊銘澤，伊銘澤也正看著他，他在朱立遠發現之前迅速收回視線，臉頰微燙。朱立遠嘲笑道：“盡瞎扯，你個十八歲小單身狗，哪來這麽多戀愛道理。”林小滿聳聳肩。朱立遠雙手枕頭往後一躺，“哎，咱們三個單身狗，明天一定要把燈泡瓦數開足了，亮瞎那對臭情侶。”林小滿和伊銘澤對視了一眼，都沒接朱立遠的話。林小滿沒忍住輕咳了一聲，快步走到自己床前整理床鋪。朱立遠最近有點上火，空調溫度不能調太高，伊銘澤起身摸了摸林小滿被子的厚度，問林小滿：“郊外寒氣重，一床被子冷不冷？”林小滿搖頭道：“不冷。”伊銘澤想了想，把自己剛脫下的大衣拿過來，蓋在了林小滿的被子上。朱立遠看伊銘澤又是噓寒問暖，又是幫林小滿鋪床，忍不住嚷嚷道：“老伊哥，我也隻有一床被子，你怎麽不關心一下我？”伊銘澤頭也沒回道：“你一床被子夠了。”朱立遠摸摸鼻子，明明是三個人的夜晚，他卻莫名有一絲落單的感覺。入夜。窗外的世界早就安睡了，隻有林小滿他們房間還熱鬧得要命。不過，熱鬧也隻是林小滿一個人的，因為伊銘澤和朱立遠都睡著了，隻有林小滿被朱立遠的呼嚕聲折磨得輾轉難眠。朱立遠這個呼嚕打的，時而拖拉機過街，時而高空滑翔，時而漂移刹車，聽得林小滿心跳都加速了。房間三張單人床並排放置，伊銘澤睡中間。林小滿實在睡不著，瞪眼看了會兒窗外的大月亮，然後翻過身，看月光下的伊銘澤。伊銘澤閉著眼，呼吸平緩，小半張臉埋在枕頭凹陷的陰影裏，看起來更酷了。林小滿看著看著就心癢了起來，一隻腳丫子從被窩裏伸出，偷摸鑽進伊銘澤的被窩裏，突然被伊銘澤用膝蓋夾住。林小滿一驚，道：“你也沒睡呀？”“沒。”伊銘澤睜開眼。兩張床之間的距離還不到二十厘米，聽著朱立遠熟睡的呼嚕聲，林小滿突然色膽衝天，索性一滾，整個人滾到了伊銘澤床上，又被伊銘澤穩穩接入懷中。雙人床很小，容不下兩個大男人，林小滿和伊銘澤隻能緊緊貼在一塊。林小滿嘴唇貼著伊銘澤的耳朵小聲問：“你以前和朱隊在一個房間睡過嗎？”伊銘澤低聲道：“沒有，今晚第一次，不過老秦跟他差不多水平，我習慣了。”熱騰騰的氣息噴灑在頸窩，很癢，林小滿縮了縮脖子又問：“那你為什麽不睡呀？”伊銘澤笑而未語。林小滿往伊銘澤懷裏拱了幾下道，歎道：“哎，還好我們兩都不打呼嚕，真是天生一對。”被窩很熱，兩個人耳鬢廝磨，說了二十多分鍾的悄悄話，林小滿終於困了，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伊銘澤說：“睡吧。”林小滿為難道：“朱隊太魔性了，我睡不著。”伊銘澤伸出手，捂住了林小滿的耳朵。“這樣就好了。”林小滿的臉本來就小，被伊銘澤大手一襯，顯得更小了。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被伊銘澤捧在手心裏一樣，特別溫暖，特別有歸屬感。這下，林小滿更不安分了，他“嘿嘿”笑了一聲，小狗一樣用臉頰去蹭伊銘澤的掌心，然後身體往伊銘澤身上疊。伊銘澤還沒來得及製止，下一秒，林小滿就被個硬邦邦的東西頂住了。林小滿僵了一下，身體往後縮去。溫柔甜蜜的氣氛變亂了起來，兩人都有一絲絲的尷尬。“伊哥，要不，要不我幫你吧。”半分鍾後，林小滿眨眨眼，終於說出了最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願望。“不用，你快睡。”伊銘澤用手蓋住了林小滿亮晶晶的雙眼，動作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