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s,齊青,我都知道了。”段景升微狹雙眸:“是麽?”他的身軀緩緩壓近。林端很輕易地就能察覺到危險,他轉身開門,門卻從外邊擋住了,那個男人是段景升的助理,他守在外邊,讓林端出不去,讓外人進不來。火山爆發的前一刻,空氣中爆裂出劈裏啪啦的火花,沉悶壓抑,暴風雨來臨前,整個世界都寂靜得可怕。林端慌不擇路,步步退後,撞上了床頭櫃,他心驚膽戰,對段景升隻有仇恨與厭惡,林端取出床頭櫃中成套的解剖刀中的一隻。那一套工具是他唯一沒變賣的東西。林端對段景升簡直深惡痛絕,他捏住細長解剖刀的刀柄,憤恨地要挾:“離婚,否則我剖了你。”段景升拋下那麽大一筆合同,不眠不休找了林端兩天兩夜,當他出現在他麵前,卻被林端當成仇敵。段景升心想,齊青你看到了嗎,他占有了你的生命,他恨我。憤怒與絕望交織,織成鋪天蓋地的巨網,兜頭罩住兩人。三年的忍耐,三年的冷漠,兩個人互相折磨的三年,轟然爆發。段景升一把攥住林端細瘦的手腕,將他扔到陪護床上,傾身壓了下去,撕開林端的衣領,惡狠狠地威脅:“離婚?不可能。”林端的解剖刀在段景升胳膊上拉出細長傷口,鮮血汨汨。第32章 十年段景升隨手捆了林端雙腕,一把將他抱起,不顧林端的掙紮與反抗,將他抱進隔壁空無一人的病房。掙紮扭打間,林端的解剖刀掉了,段景升胳膊上的血流到他臉上,像從林端眼角流下的血淚。“別碰我!”林端嘶聲大吼,段景升麵無表情,將他拋到床上壓了下去:“你是我妻子,為什麽不能碰你?”“我他媽不是,離婚了段景升。當初你自己說過,隻要我想離婚,隨時都可以。你段大爺說出去的話撒出去的尿,難道要自己舔回去不成?!”林端激動得麵耳赤紅。段景升抹去他眼角溫熱的血液,俯身親吻林端的耳廓,啞聲道:“你也說過,你要留在我身邊,你不會和我離婚。林端,難道勾引我的人,不是你?”這得臉皮多厚才能說出這種話來?!林端瞠目結舌。“我不想當你卑微的舔狗了段景升,我也不喜歡你了,我恨你。我現在終於想明白,三年前,你那麽憎惡我,為什麽允許我和你住在一起……”林端深深吸了口氣,想通這一點並不困難,隻可恨當初他被美色迷了眼睛,現在真恨不得穿回去給自己一榔頭,讓三年前的自己清醒一點。“你從未喜歡我,從不在乎我。你為了齊青!”林端吼得眼眶都紅了,難以抑製內心的憤怒:“你就是條狗,段景升,你難道不肯承認嗎?”“從始至終,在你心裏,隻有齊青。你為了他,剝奪我的生命,你擅自將cats植入我體內,你把所有的生路給了他,你把我當什麽?隨用隨丟的工具?!”“你真是個王八蛋。”林端落下兩行淚:“十年,我以為終於走到你身邊,原來你根本……不在乎。”那一聲聲振聾發聵,穿透耳膜順著快速流動的血液直達心髒,在心髒瓣膜上激起一陣又一陣的戰栗。段景升蒙住他充滿憎恨的眼睛。上一次接吻,是三年前。“滾,”林端扭頭,眼眶通紅,他狠聲道,“你要是敢碰我,我恨你一輩子。”孱弱而無力的威脅,卻成功激起段景升內心潛伏的野蠻獸性,他從來是一頭叢林中的野獸,在左突右衝頭破血流間,急欲尋找突破口。“可能嗎林端?”段景升冷笑道:“我掌控你的一切,你是我的人,憑什麽不能碰你?”體溫與心跳一並沸騰。就像遙遠的故事終於快要走到盡頭,迎接他的卻並非童話般的美好結局,他拚盡全力的付出,或許在眼前這人看來,絲毫不值一提,林端感到可笑而荒謬。風暴擊打無垠大海上的一葉扁舟,波濤洶湧起伏,他恍惚回到三年前,涼亭裏,電閃雷鳴,映亮了段景升汗涔涔的臉。也許有那麽一刻鍾,他還能感受到當初熾熱的喜歡,而伴隨波濤洶湧的真相背後,卻是無可抑製的憤怒與痛恨。三年前,林端站在懸崖之上,段景升推了一把。那時候,他還喜歡他。林端緘默。無論當初多麽喜歡,現在隻有恨。段景升的威逼強迫隻會加重恨意,林端知道,他不會讓段景升得逞。所以整個折磨的過程,他沉默以對。不是不痛苦,想大聲宣泄,可一旦宣泄,除了更加激起段景升的欲|望,別無他用。林端扭頭望向窗外,麵頰不正常的潮紅。段景升在他耳旁呢喃:“林端,你是我的妻子、伴侶,和我在一起。”眼前忽然籠罩上一片黑暗,他蜷縮在潮濕陰森的地下室,萬籟俱寂,汙水自身旁的管道滴落,腳邊爬過蟑螂、蚯蚓、蜈蚣和螞蟻。“你是齊青,是警察臥底。”那個男人桀桀怪笑。林端猝然瞪大眼睛。“我是……”段景升與他十指相扣,將他壓在身下,他凝視著他渙散的眼睛。“齊青。”林端張了張嘴,喃喃自語。細小輕微,恍若蚊蚋嗡鳴,卻在段景升頭頂炸開驚天巨雷。cats在激活釋放的邊緣,林端的神智根本無法承受段景升狂風暴雨般的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