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槐在安放身邊坐下,身上還帶著外麵的寒氣,過完年以後總感覺溫度越來越低了,安放把手插在易槐口袋裏,易槐側頭看了他一眼,把手也放了進去,安放眯著眼睛笑,他的手果然比易槐的要暖和一些。他們在這邊濃情蜜意的,彭棟不知道又怎麽招惹到了白錚楊,白錚楊當時正在拿毛巾擦手,臉色一變,直接把毛巾甩到了彭棟臉上。彭棟也不生氣,笑嘻嘻的去哄人。老孟坐在中間的位置,左邊一對狗男男,右邊一對狗男男,老孟坐在中間坐如針氈,氣得他狠狠一錘桌子罵了一聲:“他娘的,你們叫我出來吃飯,吃飯就吃飯,現在又要秀恩愛,老子不愛看!”這四個人才稍微收斂一點,老孟含著淚忍受著,菜一上來,老孟放開了肚子吃,易槐他們這邊才吃到一半,老孟已經風卷殘雲,吃完就走,給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這家菜的口味的確不錯,就是有些偏辣,安放吃了一半,滿頭是汗,就把衣服給脫了。吃完飯安放也沒覺得冷,還是易槐把他的外套給捎上了。出去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安放吃了不少,撐得難受,正在揉肚子。易槐把衣服給他後先去買了單,見到安放這樣子,索性就把車子停在這裏,兩個人散散步。吃完了好一會兒,安放還沒從有些辣味的飯菜裏緩過勁兒來,嘴唇殷紅,小口的吸著冷氣易槐從口袋裏給安放掏了一顆糖出來,自從養了一個嗜甜的情人,易槐這個從不沾糖的人口袋裏倒是都是各種口味的糖果,此時用來緩解辣正好。安放拉下圍巾,把糖果塞進嘴裏,然後又把口罩帶上了,他還帶著鴨舌帽,就這樣子根本沒人認得出來,周圍人多,大家也都包裹的厚實,安放在人群中不算紮眼。易槐在安放的要求下戴上了同款圍巾,雖然認識易槐的人不多,可是易槐這張俊臉太吸引人,現在又有這麽多街拍大咖,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偷拍了。這家餐館就在市中心的一個小巷子裏,裏麵是飯館,一出門,就能看到繁華的大都市,b市的地標“雲端”高高矗立在正中間,這座高大建築物上麵的所有燈光亮起,哪怕在夜幕之下,它依舊耀眼。左側是跨河立交大橋,不少商場在這邊林立,最大氣的兩棟商場對麵而立,正是易氏旗下的秋田百貨和邵氏旗下的安和堂。秋田百貨大樓左側懸掛著安放的照片,上麵的男人漂亮的不可方物,在燈光的襯托之下,隱隱約約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他們漫無目的的走著,肩膀挨著肩膀,腳步由剛開始的參差不齊到最後同一頻率,周圍來來往往都是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別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一個大學門口,不少學生從威嚴的大門裏湧出來,還有一部分是進去的,挽著手有說有笑,走過安放身邊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子正在說:“……我昨天又忍不住看了一遍《香蒙》,我的媽,我真的太喜歡孟玄朗了。安放這麽好的演技,還這麽好看,真的不火都難啊。”環著她手臂的女孩子滿臉興奮:“是啊是啊,真是可惜隻能在電視裏看看,你說什麽時候我才能走狗屎運見到他的真人啊。”易槐挑了挑眉頭,眼裏帶著笑意,去看旁邊的人,安放也快要笑出聲來。原本他打算滿足那個女孩子一個願望,讓她走一回狗屎運,安放側過頭去,把包住半張臉的圍巾往下麵壓了壓,帶笑意的目光落到女孩子身上,低沉磁性的聲音還沒有從聲帶發出來,安放的目光透過女孩子,一滯。一個穿著白色大羽絨服的青年坐在一顆樹下,正溫柔的和他身邊的一個四五歲的女孩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什麽,對方說話的空隙,抬起頭來,怡好是在路燈之下,那張早就在安放腦海裏深深刻下的臉與眼前的重合。易槐原本等安放去叫那個女孩子,卻發現安放目光凝滯的看向某一處,安放那雙常年帶著笑意的桃花眼裏充滿了慌亂,他往前邁了一步,甚至忘記易槐還在他身邊,他大步朝著樹下的方向走了,腳步如此匆忙。樹下的男人抱起女孩子,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安放徒勞的抬起手,想要叫他的名字,可是還沒開口,喉嚨卻似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他抬起的手又放下,眼底一片茫然。安放走的太快了,太急了,他把易槐給在了身後。“遲青……”安放狠狠的閉上眼睛,被鴨舌帽遮住的半張臉裏泄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安放疲憊的回過頭去,揉了揉額頭,抬手的時候突然覺得身邊好像是少了一些什麽,安放如遭雷擊,渾身僵硬,有些難堪的扭過身體去。易槐站在原地沒有動,或者是說,他還來不及行動,在安放轉身的一個瞬間,易槐伸手想要拉住他,卻隻碰到了安放大衣被慣性帶起來的下擺,然後他就看到安放神色慌亂的往前衝。霓虹燈映在易槐的臉上,他的臉上甚至看不出來多少表情,冷冷的五官依舊如往日那般模樣,嘴唇平直,似乎往下一彎,就是能割出鋒利傷口的刀鋒。安放的嘴唇抖了抖,他突然覺得事情有些糟糕。易槐眼底的冷意比周遭的空氣還要冷。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兩個人之間的好心情煙消雲散。安放想要解釋一下,卻找不到話頭,剛剛看到林遲青的一瞬間,他的心裏被很多情緒所充斥了,好像是一個人驟然老了很多歲一樣,疲憊的不知該怎麽開口。兩個人折回到巷口,開了車返回龍華,路上沒有人說話,安放心亂如麻。安放有些煩悶的抬手揉了揉眉心,比起林遲青的事情,現在更要緊的是被他在身後的易槐。安放側過頭去,偶爾有路燈燈光落到車裏來,能看到易槐緊繃的下顎,暴露了主人不好的心情。“易槐。”安放輕輕叫了他一聲。易槐並沒有答話。安放長長歎了一口氣,垂了垂眼睛:“對不起。”依舊是長長的沉默,安放徒然的別過臉去,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了。他不會知道的,轉身的那一個瞬間,留給易槐一個背影和錯愕,是什麽樣的感覺。第103章 喜歡過安放窩在沙發上,腦子裏亂糟糟的。他本來不是想這麽多的人,但是今天晚上,他犯了兩個錯誤,一是見到遲青的時候沒有追上去,問他過得好不好。二是隻對易槐說了一句對不起,而沒有在易槐保持沉默的時候繼續說下去。安放心裏覺得有些難受。而從心裏難受後悔的比例來說,對於易槐的愧疚似乎更大一些。冬天總是充滿了各種令人煩躁和不得不宣泄的鬱悶,安放的心頭憋的厲害,剛回到龍華,一路沉默的易槐進了書房,安放望著易槐的背影,想說話卻還沒找到好的理由。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幸虧已經快要十一點鍾了,平時這個時候,兩個人如果沒有床上運動,差不多也是要準備睡覺,安放去敲了敲書房的門,聲音很輕,叫了一聲易槐。安放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房間裏開著暖氣,他倒是沒感到多溫暖,身上還穿著大棉服,燈光之下,男人長長睫毛的陰影投射到眼底,加深了因為睡眠不足而產生的烏青。安放抿著嘴唇盯著門上的雕花紋路,一平一轉都帶著弧度,安放的心髒就像是這上麵的紋路一樣千回百轉。他有些慌。等了大概有五分鍾,還是沒有人來開門,安放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樣子和易槐平時的表情如出一轍。眉心鎖起,再度抬手準備敲門。就在安放剛舉起手的時候,門開了。易槐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內,安放站在門外,安放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易槐也在看他,安放舔了一下嘴唇,易槐眉心突然皺起,低下頭去盯著他的腳,問:“鞋子呢?”安放楞了一下,忘記了要說什麽,看了眼易槐,像是個難過的小孩子。“進來的時候忘記穿了。”安放低下頭去,踩在木地板上的腳疊著另一隻腳踩了一下。易槐把鞋子脫給他,自己踩在地上,安放沒動,易槐看了他一眼,蹲下身來,抬著他的腳去給他套拖鞋。易槐有時候會懷疑安放這種人是怎麽獨自度過幾年的時光,安放這種人應當是在蜜缸裏泡著長大的,隻要在家裏光著腳或者穿著襪子,不穿鞋走路,不管是開著地暖還是沒開,一定會感冒。之前安放總是無緣無故的感冒,都說是受涼,後麵易槐留心才發現了原因,之後就時時叮囑他記得,可他自己不怎麽注意,倒是易槐無論什麽時候都放在心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金主難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臨危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臨危並收藏金主難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