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朵綻放在天幕之上的煙花絕對不是勝利時的號角,隻是發起進攻的訊號,從第一朵煙花開始,整片天幕都被點燃了,煙火瘋狂的爆發,巨大的聲音哪怕在花房裏都震耳欲聾,嬌嫩的玫瑰隨著這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震顫,安放睜大眼睛,連綿的煙花在他眼中炸開,碎裂,等到天空全部被煙花照的亮如白晝的時候,一直隻看著他的易槐輕柔的轉過他的臉,吻上了他。易槐的唇比煙花的溫度還火熱,安放的目光終於舍得從漂亮的花火移到他的愛人臉上,他們相擁著,緊緊擁抱彼此,然後接吻。耳畔是瘋狂的炸裂之音,可是卻奇妙的感受不到嘈雜,他們眼中隻剩下彼此,隻剩下嘴畔的淡笑和對方身上的溫度。擁抱的好心情讓易槐和安放嘴角都帶著笑意,回去的路程花的時間還沒來的時候的一半,大概是身心俱暖,回去的時候,安放抓著易槐的手,突然說:“上一次看煙花的時候,是我爸跟我一起。”他隨手筆畫著:“那個時候我都十歲半了,才到他的肩頭。”“哦?”易槐順著接話,心裏卻是詫異安放願意談他的過去。“那個時候很矮,很瘦,走到哪裏都像是發育不良,我爸很操心,有事沒事帶我去醫院。”安放想到什麽,突然笑了起來,側頭去看易槐,目光裏滿是狡黠,聲音還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驕傲:“他不知道,讓我喝的補藥我都倒在馬桶裏了。”這是易槐第一次看到安放露出這樣的神情,有點小得意,又有點驕傲。易槐含笑聽著,安放說的很開心,到最後,安放的情緒不知何故突然低了下來,他扯了扯嘴角:“不過他還沒等到我比他高,就把我一個人下了。”易槐被安放的笑容弄得心裏一揪,溫柔的摸了摸安放的肩頭,“沒關係,有我了。”安放反過身去,有些疲憊的靠在易槐身上。星空之下,兩人靜靜擁抱著,安放的頭抵在易槐的肩膀上,他又一次想,我擁有這個男人,真是太幸運了。第92章 不愉快易槐和安放剛走到玄關口,就聽到客廳裏麵傳來一陣隱秘的爭吵,聲音不高,但是因為房間裏很安靜的原因,這聲音就被放大了。“姐,易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你的臉麵還要不要了?”男人的聲音帶著慍怒,似乎是在嗬斥易夫人:“你糊塗啊!這種事情哪裏是能同意的,說出去得有多丟人,就算不是你的孩子,你也得管,你是他媽!”“好了,你別說了。”易夫人有些不耐煩。安放下意識回頭去看易槐,易槐半張臉隱匿在陰影裏,看不出來情緒,安放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這種難堪的時候任誰心情都不會太好,安放伸手抓住易槐的手,想要給他一點安慰。爭吵聲還在繼續。“我說說怎麽了!我說你還不願意聽,我告訴你,等會吃虧的就是你。非要來做人家的後娘,現在好了,這麽一樁事情,你說你怎麽管,你說!”“你說的沒邊了!”易夫人的聲音突然拔高。易槐回頭淡淡的看了安放一眼,那眼神裏不包含任何情緒,卻叫安放通體生寒,又忍不住生出心疼來。易槐不愛回家,和家庭關係有問題,也和這種附加的牽絆有問題。易槐十分冷靜的彎下腰,換鞋。安放沉默了一會兒,也把鞋子換了。去二層就必須經過客廳,易槐沉默的走在前麵,交談中的兩人看到易槐的身影之時,聲音戛然而止,易夫人從沙發上站起來,臉上滑過一抹慌亂,看到易槐,又看到他身後的安放,想要說點什麽。她旁邊站著一個男人,偏瘦,穿著的都是名牌,四十出頭的樣子,但是總給人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對方的目光深深落在安放身上,好像要把他一層皮扒下來一樣。易夫人回頭警告性質的瞪了那男人一眼,然後對易槐說:“易槐,你們要吃點什麽嗎,轉點了。”“不用麻煩了。”易槐的語氣冷漠中帶著點疏離。易夫人張嘴,想說點什麽,又徒然閉上。“那行,那行。你們上去休息吧。”“他們住在一起?”男人十分不滿的叫出聲,“他們怎麽能住在一起呢?”“你有意見?”易槐的聲音壓著隱怒,目光冷冽的盯著那個男人,眼底閃著危險的光芒。男人不知道怎麽,一抖,往易夫人身後退了一步:“不、不,沒有。”易槐露出一個充滿了嘲諷的笑容,目光短暫的在那個男人身上停留了一下,沒有再多說。安放跟著他上了二樓,男人的目光依舊落到安放身上,那目光如影隨形,好似陰冷的蛇一般,讓人感到惡心。回到房間後,易槐把門關上,然後把安放壓在門板上,他們接吻,擁抱,身體交纏。更多的時候,男人宣泄情緒的方法是通過肉體。這種最直觀的,帶著赤裸的欲望和火熱的方式,讓心中的煩悶和憋屈隨著欲望的抒發而得到緩解。安放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而易槐怡好能給他。他們是兩個殘缺的半圓,隻有靠在一起的時候,才是完整的。不需要言語的安慰,不需要過多的動作,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暗示,一次輕柔的撫摸,所有要說的話都在這裏麵了。安放抱著在他身上的易槐,他撫摸他的皮膚,易槐的眼睛很亮,第一次這麽明亮,讓安放隨著他沉淪在其中……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安放醒了。他伸手在床單上摸了一下,最後的意識是易槐抱著他去浴室清理,後麵自己沉沉睡去,半夢半醒間,他似乎感受到了易槐溫暖的身體。可是此時睜開眼睛,才發現易槐一直沒有睡。黑暗中亮起猩紅,易槐穿著浴袍,手裏點著一根煙,就站在陽台上,玻璃門關著,安放能夠看清楚他吐出煙圈時眼底的微光。安放什麽都沒說。他就這樣靜靜的等待著易槐抽完那支煙,過了很長的時間,易槐才反身折回來,外麵星光很亮,安放看到了擺在欄杆上的煙灰缸裏全是煙頭,卻不知道是之前殘留的,還是今晚易槐抽的。在他的印象裏,從沒有見過易槐抽煙。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不會,隻是安放沒有發現。就像他一直沒有發現易槐心裏裝著很多事情。直到這一刻才被感知到一絲半點。易槐推開玻璃門進來,安放閉上眼睛,微微眯著在黑暗中觀察著易槐,他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安放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香煙的味道。易槐抬手,似乎想要摸一摸睡夢中安放的臉,但是很快,他放下了手。易槐折身去了浴室,安放重新睜開眼睛,汨汨的流水聲從衛生間裏傳來。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鍾,易槐才帶著一身水汽重新回到房間裏,動作輕柔的拉開被子躺了進去,他把安放抱在懷裏,下顎貼著安放的額頭,抱得有些緊,安放其實有點難受,易槐側過身子在他耳邊輕柔的啄了一下:“睡吧。”安放心裏一驚,沒敢睜開眼睛,易槐不說話了。等了一會兒,聽到易槐沉重了一些的呼吸聲,安放才悄悄睜開眼睛,端倪了他好一會兒,不確定易槐剛剛是否知道自己在裝睡。“易槐。”黑暗裏,安放輕輕的叫了一聲,沒有人回應他。安放確定易槐是真的睡了,他把頭貼在易槐的胸口,認真聽了一陣子,重新縮回到易槐懷裏,外麵很冷,易槐的身體卻很熱。借著星光,安放看到了易槐鎖骨上的咬痕,他咬的。“新年快樂,易槐。”安放眯著眼睛盯著他,輕柔出聲。窗外風雪正大,安居一隅,睡在他懷裏,全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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