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顯然他眼前這個年輕人不這麽想,感覺撞了他之後他損失了多大的東西一樣,或者他純粹隻是想逮個人鬧事或者發脾氣。陳溫行臉上本來還有些笑容,這會兒也收斂了些,平靜問道:“那你想怎麽樣?”“我想怎麽樣?!”祝明聽見他有些冷硬的聲音,登時一股火直衝頭頂,想著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爬到他頭頂,怒火之下口不擇言就道:“你他媽還有理了是吧!跪下給老子道歉!”陳溫行臉上神色徹底冷了下來,他就是二十多年來把他的棱角磨平了,但骨子裏頭的東西可不是全被磨沒了。更何況他從回京城之後,別說這唐氏上下了,就是唐嶸都不敢和他大小聲,都得小心翼翼寵著他,這讓陳溫行更是變得一點委屈都受不得。麵對眼前年輕人的蠻不講理,陳溫行冷著臉,說道:“年輕人,你這麽做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嗤。”被怒火衝昏了腦袋的祝明輕嗤了一聲,“過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我可是……”“陳先生,您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祝明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被一道冷硬的聲音打斷,祝明緊皺的眉頭皺得更緊,他豁然轉頭,看見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緊張地看向陳溫行。祝明眼皮微微跳了一下,被怒火熏陶的腦袋瞬間就冷靜了些。因為他可是知道這個人高馬大的保安,雖說他隻是一個保安,但身手卻是相當的不錯。而且很久以前他第一次來唐氏的時候就是被這人攔下的,對於這個保安祝明心裏可是有印象的很。加上他爸都告訴過他,唐氏的大廳裏頭有兩名保安是不能隨便招惹的,而這個人高馬大的保安就是其中之一。祝明來過很多次唐氏,都沒見這人會出現在這邊,而是大部分都在另外一頭的員工刷卡機前,更別說能讓他露出一臉緊張的樣子了。祝明心裏不由咯噔了一聲,然而還沒等他想到什麽,站他麵前的陳溫行開口了。“沒事兒。”陳溫行衝保安擺擺手,陳溫行看著祝明,說道:“這位先生,你怎麽不說你是誰了?”看到陳溫行手勢的保安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猶豫了一下,站在旁邊,如果祝明有什麽舉動,他都能攔下來。祝明沒發現這點,他回過頭去看陳溫行,稍稍冷靜下來的腦子開始緩緩轉動,他確實沒在唐氏見過這號人物。唐家的人員結構他也清楚,雖說最近傳出唐嶸包養了個情人,但在他看來,唐嶸總不能包養一個老男人,所以排除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那個保安麵色會緊張,但能把他引過來大概是因為他們爭執的聲音有些大聲。想到這的祝明忽略了心底有一絲絲的怪異感,又恢複了一臉輕蔑,隻是剛剛還怒火衝天的模樣,在稍稍冷靜之後沒有再那麽毫無理智的出口成髒,“我是誰你還不配知道,你撞了我的這事兒沒那麽容易完。”陳溫行麵色不變,平靜道:“那正好,我也不想就這麽容易完了。”祝明沒想到陳溫行會這麽說,頓時有點語塞,他皺著眉沒說話。陳溫行緩緩道:“剛才我雖沒注意到電梯裏麵有人出來,但我當時可還沒進電梯,而你又匆匆地走出來,我們誰先撞的誰,現在還不好說。”祝明怒火瞬間又要起來的時候,他背後突然又響起一道深沉的嗓音,帶著祝明異常熟悉的冷意,直讓他當場僵了一下。“你們在這幹什麽?”第104章 對陳家做的事唐嶸的突然出現讓場麵一度有些冷硬,站在旁邊的保安見唐嶸來了,便衝他點點頭,悄悄又往後退了退,站在一個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而祝明轉過頭就看見唐嶸那雙黑黝黝的雙眼冷冰冰地看著他,他不由自主地往後撤了半步。如果說唐無刻意凜冽起來的氣勢就透著冷意,那麽唐嶸平平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就自然而然的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壓。如果不是他未來不想過那種貧窮的日子,還有手裏握著唐嶸的把柄支撐著他,他這時候還真不敢爬到老虎身上拔毛,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和唐嶸對上。正當祝明想說些什麽時,在他旁邊的那個老男人卻已經先他一步開口了,“沒幹什麽。”“我們隻是在討論誰撞誰的問題,他說我撞了他,要我下跪道歉。”陳溫行隻看了眼唐嶸,又將視線落在一臉驚疑不定的祝明身上,語氣毫無起伏,說道:“既然他不想這麽容易讓這點小事完了,那我就滿足他。”唐嶸因為看見是祝明就已經微蹙起的眉頭頓時皺緊了,他不過是因為兩人都忘了把帶給唐無的午飯忘記拿過來而返回車上拿回來,讓陳溫行先走一步摁著電梯等他。這前前後後才不過一會兒沒看著,就有事情惹上他。正往陳溫行身邊走過去的唐嶸目光瞬間就沉了下來,他腳步頓了頓,轉而站在祝明跟前,那雙眼裏仿佛隱含著雷電一般的視線直射祝明,冷聲道:“祝經武是這麽教你做人的?”唐嶸的眼神直逼得祝明喉間發緊,然而他轉眼又想到自己手裏還有唐嶸把柄的祝明,膽子瞬間大了起來,原本有些縮的背慢慢挺了起來。他看著唐嶸,冷哼了一聲,“我爸怎麽教我做人,現在還用的著你來假惺惺?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爸根本就不是什麽畏罪自殺!”“是你唐嶸!是你殺了我爸!”陳溫行聽到這個年輕人是祝經武的兒子時,心裏頭微微有些訝異,不由仔細地看了看他,發現五官裏頭確實有祝經武年輕時候的影子。而在他打量祝明的時候,祝明正竭力讓自己不在唐嶸的視線裏頭敗下陣來,他強撐著自己,惡劣地衝他冷笑了一聲,“怎麽,沒法否認了吧!我爸到底為什麽會死,他怎麽會死,你唐嶸應該最清楚的不是嗎!”唐嶸沉默地看著祝明並沒有說話。祝明見狀不由認為唐嶸被說中心虛了,心裏更加硬氣,對於唐嶸的視線他少了絲恐懼,他微微揚了揚下巴,“現在看見你正好,也省得我再來一趟,唐嶸,我爸所有留給我的東西,該給我的東西,如果你敢漏下一點,我都會讓你一無所有!”祝明說得冷硬,沒有一絲轉圜餘地,甚至為了他能和唐嶸幾乎對等說話而有些難以自製,現在除了京城以前的那些幾乎不出山的大佬們,敢和唐嶸這麽對等說話的,怕是隻有他祝明一個人了。祝明心裏不由升起一種優越感,然而還沒等他品到,就突然被一把攥住了衣領扯得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被攥緊的衣領緊緊勒著祝明的脖子,他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拽著往外拖。這時就聽唐嶸的聲音在他頭頂上響起,“溫溫,你先上去。”祝明下意識地掙脫了兩下,然而攥著他衣領的手宛如鐵壁,他怎麽也無法掙脫出來。甚至因為他的掙動還用力的把他往前拉了幾下,祝明兩腳相互絆了絆差點摔倒在地,又被禁勒脖子站起來。唐嶸這突然一言不發的動作嚇了陳溫行一跳,他正想跟上去,唐嶸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得,又道:“你先上去。”陳溫行腳步頓了頓,還是沒跟上去,但是也沒有如唐嶸所說的先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唐嶸拖著祝明往門口走去。大廳內來來去去的人看到唐嶸麵色陰沉地拽著個人,登時一個個的差點忘了手上的動作,原本還有些聲音的大廳頓時安靜如雞,紛紛看著唐嶸拖著個人直往大廳門口走。有些人全程看到尾的人轉頭在身邊的同事耳邊極小聲地說著事情,眼睛看著唐嶸又往陳溫行方向瞟了瞟。祝明被勒的喘不過氣來,腳步都是踉踉蹌蹌的跟著唐嶸,臉上已經開始慢慢漲紅,他使勁地掰著唐嶸的手,終於在縫隙裏擠出一句,“陳家……”“你……對陳家……做的……事……”祝明說出的話幾乎是氣音了,聲音猶如蚊聲,然而他卻成功的讓唐嶸腳步頓住了,下一秒,祝明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後背狠狠地撞上了牆柱上。巨大的疼痛瞬間從後背順著神經躥上他的大腦中樞,祝明“啊”了一聲,喉嚨又瞬間被掐住了。比起先前祝明還能掙紮喘氣的緊勒,這回他卻是連呼吸都做不到了,求生的欲望讓他死命的掙紮,“放……”“小子,你說什麽?”唐嶸的聲音不大,但卻泛著讓人瞬間毛骨悚然的陰冷,不是那種冰一樣的寒冷,而是一種被蛇盯住一般,渾身都錯覺纏滿了冰冷的蛇身一樣的陰冷。那種從心底最深處慢慢爬出的冷意,瞬間躥遍了他的四肢百骸,然而冷意還未爬完,恐懼已經落在了他心底。祝明無法喘氣,很快地臉上就開始漲紫,眼睛慢慢往上翻耳朵裏嗡聲一片,連唐嶸又說了些什麽他都沒聽清楚。祝明掙紮的力道開始變小,眼見他就要被掐死的時候,陳溫行突然跑了過來,一把將唐嶸拉開,急聲衝他道:“你幹什麽!”然而在他看清楚唐嶸泛紅的眼珠子時,登時又慌了,忙過去拉住唐嶸,“怎麽了?你怎麽了?”祝明死裏逃生,趴在地上喘氣,唐嶸布滿血絲的雙眼落在他身上,腳步剛剛一動,陳溫行豁然一把抱住他腰,“唐嶸!”唐嶸腳步頓住了,他深深地做了幾個深呼吸,眼睛裏頭的血絲慢慢往下褪去,他看著他眼前滿臉擔憂的陳溫行,正用他手背輕輕碰著他的臉,“沒事兒。”陳溫行卻是不信,“他是不是說什麽了?你怎麽一下子這麽生氣,嗯?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