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我在街舞大神心尖囂張 作者:西澄布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被封少爺一步一步帶進溝裏的熹神,最終不得不紅著臉,睜開眼對上封宸如深海般幽遠的雙眸,小聲喊出那兩個字。害,單純的熹神,從頭到尾都沒想起來也喊封宸一個“宸寶”,殺殺封少爺的流.氓氣焰。金黃色的秋天就在黃色的氣氛中,悄然度過,江城冬天來得早,十一月中旬一供暖,凜冽的冬風就席卷了整座城市,臃腫的行人和凋零的枯枝,開始構成大街小巷常見的風景。倆人的生活依然和之前沒什麽差別,工作是必需品,鼓掌也是,再忙也不能忘了一“日”三餐,偶爾不需要加班的雙休日,倆人會去封宸父母家,誠如封宸所言,他這個自小不聽話的叛逆兒子在親爸親媽麵前毫無存在感,此刻有了乖兒子沈熹做正麵代表,更是徹底被打入嫌棄的冷宮。天氣晴朗的冬日,倆人也會在工作累了時去郊區練車,沈熹從小到大都沒摸過方向盤,但因為有封少爺這個老司機做貼身教練帶他飛,不到倆月就拿到了駕駛證,不過拿回來也毫無卵用,每天上下班都有封宸接送的沈熹,隻能把駕駛證擱置在櫃子裏落灰。但很快,沈熹沒能用得上的駕駛證,在這年元旦來臨之際,派上了用場。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給文文澆水的“旖旎”和所有小可愛,筆芯!ps:最近布丁有點點疲憊,身體上有點兒吃不消,總在拖延斷更的邊緣反複試探,哎,辛苦小可愛們包容了。第48章 (身世)越野車一路駛過寒風料峭的高速公路,空氣寂寥,層疊的山巒在遠處天高雲淡的幕布之下若隱若現,車裏暖風如春。“你、你休息一會兒,我開。”沈熹看眼還有近一半要走的路程,擔心封宸開久了累,輕輕拽了下他。封宸騰出右手捏了捏沈熹的臉,一語雙關道:“不用,我的車技你不用擔心。”若按以前,沈熹鐵定會迷糊幾秒然後不好意思地閉眼裝死,但此刻反應過來後,卻難得地沒有被封宸帶進去,紅著耳朵認真地搖搖頭:“不能、疲勞駕駛。”嘖,倒也沒那麽疲勞,就是比開那種車稍微累了一丟丟而已。但封宸不舍得浪費小朋友的好意當然,更主要原因是想要儲藏體力為晚上“開車”做準備等駛入下一個服務區,封宸和沈熹簡單吃了午飯後,重新上路後就交換了位置。車子速度稍微慢了下來,穩穩朝著沈熹的家鄉前行,凜冽的寒風愈往南走愈失去蕭瑟的涼意,溫度漸升,在駛入安靜空曠的小鎮以後,暖洋洋的微風穿過紅牆綠瓦,拂麵而來。這不是封宸第一次來沈熹的家鄉,卻是封宸第一次以沈熹家人的身份,踏上這條陌生又熟悉的小路。更是他第一次,觸摸到沈熹封存的過往。“吱呀”一聲,窄窄的大門被封宸和沈熹一同推開,混合著泥土氣息的小院映入倆人眼簾,院落安靜,因著許久沒人打理生出了些許荒蕪,枯黃的雜草隱匿在方方正正的菜園子,有和煦的暖光照在上麵,平添了幾絲煙火氣息。沈熹卷起衣袖,輕車熟路地拿掃帚掃幹淨院落,然後和封宸一起關上大門,燒水準備做飯。空氣中即刻響起一陣輕微的電閘被推上去的響動,沉寂一年的電器開始歡快地運轉,封宸打開行李箱,從裏麵拿出新鮮的食材和各種便攜式小家電,去廚房找沈熹。濃鬱的香氣已經隨著熱騰騰升起的水汽氤氳四散,封宸從背後抱著沈熹,下巴抵在他的肩窩,懶洋洋蹭著,也不知道是在誇人,還是在誇飯:“好香。”沈熹被他溫熱的呼吸弄得耳朵有點兒發癢,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一邊任由什麽都不會做的封少爺寸步不離地黏著他,一邊繼續熟練地切菜做飯。沈熹在做的是一道家鄉的特色菜,是小時候阿婆教他的,高溫熬製的特殊醬湯打底,內裏沉澱著色香俱佳的葷素食材,輔以羅勒點綴,盛一碗入口,清香暖胃,洗去歸家的遊子一身的風塵仆仆。漫長的時光帶走了沈熹腦海中關於阿婆的很多記憶,卻唯獨給他留下了不滅的生存技能,教他在獨自一人孑然生活的苟且裏,還能做出阿婆的拿手好菜,以作慰藉。所幸,以後的他,都不會再隻是自己一個人。而這場可以讓一直掛念著他的阿婆安心離去的,帶著封宸一同歸家的路程,幸好,來得也不算太遲。殘陽如血,暮色沉沉,沈熹牽著封宸的手朝著後山的亂葬崗慢慢走去,在傍晚一聲更似一聲哀鳴的烏啼中,停了下來。阿婆,我來看您了。沈熹在心底無聲說。他手指被封宸緊緊攥在手裏,無比安心,微垂的眉目溫柔地看向空無一字的墓碑,恍若透過堅硬的紋路看到了阿婆慈祥的笑。您放心,我過得很好,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男生,和您一樣地愛我。沈熹緩慢地閉了下眼,轉過頭,對上封宸一直追隨著自己的片刻也不眨的溫柔目光,俊秀的眉眼輕輕彎起,淺淺笑了下,指指墓碑,和他介紹:“我、我的阿婆。”封宸隨著沈熹的視線一同落在簡陋卻幹淨的墓碑上,謙卑地彎下腰,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恭敬:“阿婆好。”倆人十指交握,安靜地站在日薄西山的餘暉,一墓,倆人。他們頭頂,日月同台的天幕漸漸暗了下來,開始亙古不變的陰陽交替,一如這個世間,每一秒無人注意又稍縱即逝的瞬間,都有生與死的孕育和別離。“我小時候,不愛說話。”沈熹彎下腰,指尖撥去周遭枯敗的雜草,和封宸席地而坐,“街坊鄰居都笑話我是啞巴,笑話阿婆一大把年紀還帶個拖油瓶,她脾氣向來溫和,卻唯獨在聽到這件事後拿著木棍,挨家挨戶地上門,把整條街的人都警告了一遍,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我。”封閉著過往的閘門在此刻悄然打開,一地混合著陳舊的塵土氣息的記憶,傾瀉而出,微光在地上映出兩道近乎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封宸溫柔地輕輕拍著沈熹的後背,擁他入懷。“她對我說,年紀大了,就喜歡安靜,話少了才好,而那個時候的我總以為語言遠不如行動,我想著等我長大了,有能力照顧她了,會把她對我的好加倍地給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她會等不到我長大成人的那一天。”沈熹語速很慢,墨玉般的眼睛深處堆滿了濃得化不開的夜色,盯著某處虛空怔怔出神,“其實我早該想到,她把我撿回來時已經年紀很大了,她沒有孩子,也沒有太多的經濟來源,為了照顧我已經努力和死神抗爭了很久,她走之前,對我說她不想去醫院,怕針管紮在身上疼,可我知道,她是想把所有的錢留給我,害怕隻剩下我一個人在這世上,沒法活下去。”所以沈熹真的是很討厭醫院啊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地方,它比任何時候都教人意識到生而為人的渺小和無助,教人活著可以生如不死,死了卻又走得不安心。那些遠比所有誓言都真摯的、恨不得拿自己壽命交換的祈求,在生死麵前,都是癡人說夢。冬夜寒冷的疾風穿透了沈熹一如既往的平靜嗓音,恍若一把無形的利刃,朝著封宸呼嘯而至,尖銳的刀鋒在他的心髒狠狠刺入,風起刀落,迸濺一身痛到骨髓的血漬。他不敢想象,那麽小的沈熹,如何在承受這殘忍的一切後,又獨自一人,在世上艱難地存活。“那個時候總在想,如果我小時候活潑一點,勇敢一點,是不是就能早點承擔起家的責任,可以照顧她,讓她放心,而不是讓她直到走都還在惦記我,不顧自己的病努力強撐著給我安排未來。”沈熹感覺到封宸握著他的手指在用力,回過頭,衝他很輕地笑了下,示意自己沒事。阿婆離開後的沈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自我懷疑的死循環,喪失語言能力,沉默地將自己縮進殼子,仿佛這樣就能活在還有阿婆的夢。七水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沈熹不得不承認,即使最初的他有多不情願麵對七水的存在,但七水,卻是打開藏匿在黑夜中的那扇窄門的唯一鑰匙。他欠七水的,遠不是一份容不得第三人的感情,還有倆人在漫長的隻有彼此的時光中,相濡以沫的親情。再後來,他好了,可以正常地學習生活,那段年少時刻骨銘心的痛苦過往,隨著苟且前行的生活重壓,被一點一點地,抹去痕跡七水離開了他,就連他曾經因為長時間不說話留下的口吃後遺症,也開始逐漸恢複正常。時間殘忍地終將會抹去一切,也許再過幾十年,當他們垂垂老矣,他會因為記憶衰退徹底忘記阿婆的模樣,甚至連七水曾陪他走過的黑夜,也會陷入一片遺忘的空白。他和封宸,會不會也因為人類在疾病麵前的渺小,不再記得彼此?“不會。”封宸掰過沈熹不自覺輕顫的身子,吻上他,從泛紅的眼尾溫柔下移,直到吻上沈熹被夜風吹得冰涼的無名指,一字一頓地,將誓言刻在陰陽相隔的交界,“我不會離開你,更不會忘記你,哪怕有一天你不記得我了,我也會陪在你身邊,對你死纏爛打,一遍遍地追求你,直到你像這次一樣地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