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這一通反應渾然天成,沒有一絲演的痕跡,若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


    傻的真真切切。


    如果這是白澤演的,那紀晚晚隻能說,白澤的演技真的太牛逼了!


    她抿了下唇,一言難盡的看著男人:“王有德?”


    男人愣愣的撓了撓頭:“啊?”


    紀晚晚眼角微眯:“今天幾號?”


    男人略想了想:“九月六號?”


    回答正確。


    紀晚晚又問:“你剛剛在幹嘛?”


    王有德又想了想,有些不太確定的回答:“房間裏?睡覺??”


    紀晚晚緊追不舍:“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


    男人瞪大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顯然是cpu已經燒了。


    確認過眼神,就是王有德本人!


    所以白澤呢?


    白澤怎麽做到的?


    紀晚晚抿了下唇,一本正經道:“有德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神經病啊?”


    王有德一瞬間跳了起來:“啊??”


    下一秒,跳起來的王有德突然卡頓了一下,緊接著男人身影一晃,原本還滿臉懵逼的模樣一秒變臉。


    他神色不虞的朝著紀晚晚逼近一步:“小晚晚,我可不是精神病!”


    紀晚晚:“?!”


    短暫的驚愕之後,紀晚晚立馬在兩人中間隔出一麵空間牆:“王有德呢?我還沒跟他聊完呢!”


    白澤指尖微動,空間牆消失:“小晚晚,你不用去套王有德的話,他所有的記憶都是我賦予的,你從他那得到的答案,都是我想讓他說給你聽的答案。”


    紀晚晚的臉色黑了下來:“我能感受到你並不想殺我,但卻又處處與我作對,直說吧,你想幹嘛?”


    白澤凝視著紀晚晚,沒有立刻回答。


    他眸光晦澀,神情陰鬱,心中似夾雜了很多秘密。


    倏地,他目光變得柔和,輕笑一聲,坐回了沙發上:“我獻祭了自己的力量,換來了你的重生,可你卻一心想要改變我創造的世界,你說,我多難呐……”


    紀晚晚瞳孔一震。


    白澤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懂了,可連起來,她是一點也沒懂。


    “什麽意思?”紀晚晚耳畔的轟鳴聲又開始了:“什麽叫你獻祭了自己的力量,換來了我的重生?”


    白澤笑笑,攤開手。


    隻見,他手心裏憑空多出來一個晶核製成的鑰匙。


    一瞬間,諸多的回憶湧入腦海。


    上一世,爸媽和星星都離開她後,她孤身一人流落在外。


    四處躲避喪屍的日子不好過,她與撿到的一個白發小男孩兒一起相依為命。


    初見那小孩兒的時候,是在一棟破舊的實驗室外。


    彼時,幾個喪屍正虎視眈眈的圍著小男孩兒,眼看就要撲上去。


    紀晚晚本來是不想管閑事的,可他們就攔在實驗室外,阻擋了她的去路。


    她的傷口被異能所傷,一直無法愈合,為了防止感染,她每日都用酒精消毒。


    附近的酒精都已經被她用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實驗室,她自然是要進去搜尋一下的。


    紀晚晚想辦法製造了些動靜,瞬間吸引了那群喪屍的注意力,她趁機拉著小男孩一起跑進了實驗室。


    從那之後,那小男孩兒就和她待在了一起。


    小男孩兒看著年紀不大,似乎還是個啞巴,從來都不說話,給他吃就吃,不給他吃他也不要。


    紀晚晚看他不哭不鬧,吃的也少,就沒有把他趕走。


    末世裏到底是孤單的。


    紀晚晚每日裏對著一個不會講話的木頭娃娃嘮嘮叨叨,時日久了,也生出些親人之間的感情。


    她又多做了一把自己小小安全屋的特質鑰匙給小男孩兒,若是日後她死了,小男孩兒也能有個棲身之所。


    大概是有些東西不能想。


    給出鑰匙後沒幾天,她就真的死了…


    如今乍一看到這鑰匙,紀晚晚隻感覺渾身血液逆流,手腳發冷。


    白發…


    白發……!


    小男孩兒是白發,白澤也是白發。


    從前她隻當小男孩兒是白化病,後來她單純覺得白澤是裝逼,卻從沒想過,他們竟然會是同一個人。


    隻是為什麽白澤上一世與這一世差別如此之大,還有都重生了,這鑰匙為什麽還會存在?


    大抵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白澤輕輕握拳,手心裏的鑰匙消失不見。


    他勾唇笑的魅惑:“小晚晚,我說我是審,你信不信?”


    紀晚晚:“……”


    雖然很詭異,但紀晚晚還是想罵:“你是神經還差不多!”


    白澤不怒反笑:“噗呲…張牙舞爪的…”


    紀晚晚卻沒有他這麽好的興致:“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他懶懶的歪著腦袋,看起來純真無害極了:“好吧,不逗你了,今天來見你,本來也是為了和你攤牌。”


    說話間,他活動了一下脖子。


    肉眼可見的,他原本烏黑的頭發一點一點變成了白色,清亮墨色瞳孔也變成了淡淡的猩紅瞳孔。


    這眼睛…


    紀晚晚瞳孔又是一震:“你是喪屍?!”


    白澤慵懶一笑:“王…”


    喪屍…王…?


    紀晚晚手腳冰涼的更厲害了。


    所以她這是招惹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白澤依舊笑的風輕雲淡:“知道為什麽你的異能與我的異能一模一樣嗎?”


    紀晚晚已經猜到了答案:“你說過了,這些都是你賦予我的。”


    白澤低低的笑了兩聲:“不好奇我怎麽做到的?”


    耳畔的轟鳴聲達到極致,紀晚晚反而冷靜了下來:“你如果想說,我不問你也會說。”


    白澤翁了下嘴角,滿眼都是受傷得委屈:“你和以前還真是不一樣,以前你對我可沒這麽不耐煩。”


    紀晚晚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以前我也不知道你是喪屍王啊,我要知道,那時候就弄死你了。”


    白澤歎了口氣:“小晚晚,弄死了我,你也就沒有現在這樣的生活了呀。”


    紀晚晚喉間一哽,沉默了。


    平心而論,她貪戀現在的生活。


    至少現在的她有手有腳、親人俱在,還交到了那麽多的朋友,還庇護了那麽多的人,不管是哪一樣,都是上一世那個弱小的她所無法企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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