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晚晚側目看向王有德:“王哥,你怎麽看?饒嗎?”


    一聲王哥喊得王有德虎軀一震。


    他連忙舉起手討饒:“領主大人,您可別這麽喊我,叫我小德子就行!至於這人饒不饒,那還得看您的心情!”


    “噗呲…”紀晚晚笑出了聲:“小德子…”


    確認過眼神,也是個喜劇人!


    “看我心情啊…”紀晚晚摸了摸下巴,垂眸看著地上的男人,煞有其事的皺眉思考。


    男人當即換了個方向,對著紀晚晚開始瘋狂磕:“領主大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欺負了您的人,我有罪!有罪當罰,但還求您饒我一條狗命吧!”


    紀晚晚眉梢一挑:“就罰你,圍著基地跑三圈,一邊跑一邊狗叫,跑完之後再把這棟樓給蓋了,你自己蓋,不許讓別人幫忙,懂?”


    男人忙不迭點頭:“懂懂懂!”


    於是,當天黃昏,晚飯的點。


    “汪汪汪…汪汪汪汪…”


    清晰的狗叫聲在基地內傳來,惹得不少人紛紛側目。


    “嘶,老趙失心瘋了?”


    “謔,這是進化成犬屍了?”


    “媽媽,狗子成精了!”


    “不是,護衛隊怎麽都不管管?”


    “這玩意咬人嗎?要不要離遠點?”


    “……”


    聽到這一聲聲的議論,王有德嘴角肉眼可見的翹著。


    紀晚晚和他並肩走在一起:“開心了?”


    王有德下意識點了點頭,但很快反應過來,又欲蓋彌彰的搖了搖頭:“領主指的是什麽?”


    紀晚晚對這一臉傲嬌又明知故問的男人也是無奈:“看到趙勝合這麽狼狽,心裏有沒有好受一點?”


    王有德眼睫一顫。


    說不開心那是假的,但其實也沒有特別開心,畢竟被欺負了這麽久,欺負他的人又何止趙勝合一個,但看到趙勝合以如此抽象的方式出盡洋相,王有德還是覺得很好笑。


    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自然是有的。”


    紀晚晚抿了下唇:“那你現在再考慮一下,要不要跟著我一起出任務?”


    王有德張了張口,眼底眸光複雜。


    須臾,他啞然失笑,給出了堅定且肯定的答案:“要!”


    紀晚晚輕笑,眉眼彎彎。


    ……


    是夜,趙勝合灰頭土臉的回到宿舍,立馬迎來了妻子質問的目光。


    他一言難盡的訴說了自己的憋悶,一連許多天都在基地裏抬不起頭做人,甚至都不敢去食堂吃飯。


    翌日,基地裏就悄然傳出了一個流言——


    王有德是領主的男人。


    於是這段時間不管王有德走到哪裏,都能迎來眾人的矚目,這些人的目光大都羨慕嫉妒恨,但又偽裝出一副很敬重他的樣子來跟他套近乎。


    這種和之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轉變讓王有德不堪其擾。


    所幸,自從跟了領主一起出任務後,他的積分就蹭蹭上漲,立馬向基地申請了要一個人住。


    同樣的,這段時間,周凱、徐思明、溫玉珩還有紀星他們也沒少聽到這些流言蜚語。


    紀星倒是沒所謂,畢竟這是自己的姐姐嘛。


    雖然姐姐身邊美男環繞,但多一個王有德不多,少一個王有德不少。


    換做是別人,他高低得說一句渣女,但換做是姐姐,那他隻能說是姐姐有魅力,他驕傲!


    可徐思明和周凱就不這麽想了。


    這又是哪冒出來的家夥?


    什麽時候背著他們跟晚晚套上近乎了?


    該死!


    又大意了!


    於是,徐思明和周凱這幾日肉眼可見的開始變得粘人了。


    尤其是徐思明。


    周凱生來就養尊處優,被人捧在雲端上日久,並不太會做那些放低姿態去依附他人的事情,所以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借由公事和紀晚晚多說說話。


    而徐思明則不一樣了,他自小就生活在一個溫馨的家庭中,在情感的表達上更加的收放自如,總能如潤物細無聲的春雨般滲透進紀晚晚的生活裏,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


    除此之外,溫玉珩則又是另一種心態。


    每每看到紀晚晚的身邊圍繞著各種各樣的男人,他的心裏便會覺得悶悶的,說不上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但令他莫名感覺失落。


    每當他也想去靠近紀晚晚的時候,他就會想到身邊這個如影隨形的胡蝶。


    自剿滅白澤工會那一戰後,胡蝶漸漸從那種一心求死的絕望中走了出來,願意參與到基地的建設中,為自己賺取積分,好好的活下來。


    看到胡蝶這樣的轉變,他的內心是欣慰的。


    本以為這樣的胡蝶會有自己的生活,也會慢慢過得越來越好,可事實是,胡蝶的世界裏好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她眼裏、心裏全都是他,每天完成任務後都會來找他,恨不能24小時和他待在一起,甚至有時她還像個田螺姑娘似的,替他操持家務,照顧小鹿。


    他心裏感激,卻覺得壓抑窒息。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被束縛在了一張無形且柔軟的大網中,雖沒有明顯的痛苦,卻令他備受折磨。


    他明裏暗裏的嚐試過,勸胡蝶去追尋自己的生活,可胡蝶每次都裝作聽不懂他的話,第二日依舊會出現在他麵前。


    他知道胡蝶聽懂了,那種失落痛苦的眼神騙不了人,可他不明白,為什麽她明明都這麽痛苦了,卻還要這樣倔強的蒙騙自己。


    小鹿告訴他,因為他如今是支撐胡蝶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如果哪一天胡蝶真的放棄了他,也就意味著胡蝶放棄了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他同情胡蝶,卻不知該如何麵對,一如他現在渴望親近紀晚晚,卻又覺得自己左右搖擺,根本不配。


    傷胡蝶非他本意,可傷了終究是傷了,他不該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可懷揣著這樣的心去接近紀晚晚,終究對紀晚晚也是不公平。


    溫玉珩心亂如麻。


    身旁,胡蝶將自己碗裏的肉夾到了他的碗裏,乖巧又溫順:“溫大哥,再不吃這飯可就涼了。”


    溫玉珩眼睫一顫,從紀晚晚漸行漸遠的身影上收回思緒。


    看著碗裏堆得高高的肉,他心口一陣抽疼:“蝴蝶姑娘,你也需要營養,以後,別再把肉都給我了。”


    胡蝶眸光黯淡,低頭不語,默默往嘴裏扒飯。


    又是這般裝聾作啞,溫玉珩心頭沉悶,暗暗歎息了一聲,抬頭搜尋那一抹身影,卻發現佳人早已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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