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複生。”周凱抿了下唇,憐憫的垂下眸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還請您節哀。”


    老嫗因悲憤而渾身顫抖。


    周凱抬眸看向老嫗身後的其他犧牲者家屬:“我知道,親人的離世對大家來說都像是一把利刃刺入心髒,無法言說的思念與悲傷縈繞心頭,令大家苦不堪言。


    可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何他們會如此拚命的去戰鬥?”


    周凱略一停頓,悲痛的目光掃過每一個犧牲者的家屬,最終將目光定格在麵前的老嫗身上:“因為...這基地裏有他們需要守護的你們啊!”


    老嫗眼眶一紅,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周凱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紙巾遞到了老嫗眼前,聲音溫柔下來:“您說的沒錯,您兒子是為了守護基地才犧牲的,可他又何嚐不是在守護您呢?”


    老嫗垂眸看著手中的紙巾,蒼老的身影顯得愈發佝僂。


    周凱又一次抬起頭看向眾人:“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諸位,好好活下去,不要讓親人的犧牲付之東流...”


    他轉眸看向紀晚晚:“你們放心,你們的親人用生命換回了基地的安全,基地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貢獻!


    我在此代表領主向大家承諾,基地會為所有犧牲者建一塊紀念碑,供基地所有幸存者瞻仰,不僅如此,今後大家在基地生活的物資也由基地全權負責,無需再額外獲取積分。


    這是基地對犧牲者表達的敬意,也是基地對犧牲者家屬所致以的誠意。


    雖然說這話無法彌補大家心頭的悲痛,但我還是要再說一次——


    還請大家,節哀順變!”


    此話一說,原本還怒氣衝天的家屬們紛紛低下了頭。


    雖不知他們心中如何想,但明顯能感知到氣氛的緩和。


    老嫗盯著紙巾半晌,倏地將紙巾緊握,嚎啕大哭起來。


    周凱上前一步,伸手抱了抱老嫗:“姨,別哭,以後我就是您的兒子!”


    這一下,老嫗哭的更狠了,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周凱的背,就如同拍著自己的親生兒子。


    其他的犧牲者家屬也不禁失聲痛哭起來。


    隻是這一次的哭聲裏,明顯多了幾分釋然。


    想來,這些人的怒氣也算是被周凱這幾句話化解了大半。


    紀晚晚看向周凱的目光裏不禁多了幾分興味與佩服。


    到底是見過大場麵的總裁,就是比她會拿捏人心,同樣的話,換做是她來說,或許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老嫗哭的傷心,感受到紀晚晚目光的周凱抬起眼皮看向她。


    四目相對,看到紀晚晚眼底的欣賞與感激,周凱微不可查的勾了下唇…


    ……


    安撫了犧牲者家屬,紀晚晚和爸爸媽媽說了會話。


    紀爸爸和紀媽媽可憐這些家屬,決定留在這裏協助這些家屬將犧牲者下葬,同時也負責多照看照看他們。


    畢竟這種情況下,若是基地裏沒有人管他們,那他們也就真的沒人管了。


    紀晚晚知道爸爸媽媽心軟,便索性將安撫家屬的事交給了爸爸媽媽,自己得以抽身去做別的事。


    離開別墅後,紀晚晚和周凱一起走在回內城的路上。


    周凱微微抬頭看著遠方,目光幽深晦澀,不知在想些什麽。


    倏地,他垂眸看向身邊的紀晚晚:“從白澤工會帶回來的那些人比上次從實驗室帶回來的那些人要強得多,至少能聽得懂人話。


    未免他們中夾雜著感染者,我將他們都安置在了一間閑置的別墅裏。


    等留觀3天沒有異常後,就可以讓他們正式加入基地了。”


    紀晚晚微微頷首:“你做事我一向放心。”


    這還是紀晚晚第一次這麽直白的誇周凱,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紀晚晚有些詫異:“笑什麽?”


    周凱眉眼含笑的勾著唇,語氣輕懶:“以前都是我用這種上位者的口吻誇下屬,沒想到如今我也會有被人這樣誇的一天。”


    紀晚晚被他直言不諱的話語逗笑,不禁也調侃了一句:“那以後我和你說話的時候注意著點,盡量不用這種語氣。”


    “哈哈哈…”周凱這一次笑出了聲。


    這是紀晚晚第一次看到周凱這樣放肆的大笑。


    和他平日裏總是一絲不苟的嚴肅模樣比起來,笑起來的周凱多了幾分貴公子的肆意與瀟灑。


    當然了,如果能忽略掉他腫起來的半邊臉頰就更好了。


    周凱是真的愉悅,這是末世爆發後,他第一次如此愉悅。


    戰鬥勝利後的輕鬆,覺醒雙異能的快意,紀老板的認可,似乎每一件事都值得令他高興,既然這麽高興,那大笑一番又有很麽關係呢?


    這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很能感染到旁人,譬如他身邊的紀晚晚也情不自禁的溫柔了眼角眉梢的弧度:“凱哥,你笑起來的樣子很帥氣。”


    周凱眸光瀲灩,笑容明朗:“是嗎?”


    紀晚晚微微頷首:“隻是,我有件事想問你。”


    周凱微微頷首:“你說。”


    紀晚晚眨了眨眼,看起來很是純真:“凱哥,你為什麽要替我做決定,讓基地全權負責那些犧牲者家屬的生活物資呀?”


    周凱笑容一僵:“啊,這…emmm…”


    男人的笑容消失了。


    一次開朗,換來了長久的沉默。


    當然了,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


    就像此時,紀晚晚笑的很開心:“凱哥,我逗你呢,你處理的很好,真的!”


    區區一點物資而已,她紀晚晚財大氣粗,拿得出來!


    隻要能幫她安撫住這些犧牲者家屬,別說物資了,就算讓周凱脫光了衣服圍著基地邊跑步邊跳舞她都答應!


    就這麽笑著,兩人回到了內城。


    自戰鬥結束後就一直沒有休息的周凱回了套間,紀晚晚則準備去手術室看看夏離。


    剛剛自大廳轉彎走向走廊,紀晚晚就看到餐廳門口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頭發花白、身子佝僂,向來慈祥的麵容此刻布滿擔憂。


    在看到紀晚晚的刹那,那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底是令紀晚晚心口刺疼的著急與關切:“晚晚,你回來啦…”


    這一刻,紀晚晚的雙腿似被灌了千斤重鉛,竟無法再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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