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不願意自己的姐姐死後還任人擺布,可是黎夫人想洗刷自己的冤屈,黎問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兩人做了主的事,黎玉沒有能力推翻。


    於是一行人又重新回到了黎家。


    黎琴的屍體就停在她的院子裏。


    棺材是金絲楠木的,掀開沉重的蓋子,已經過去四天時間了,裏麵竟然也沒什麽特殊的氣味。


    白問川看了一眼,笑道:“黎夫人真是慈母心腸,竟然用冰玉做她的陪葬。”


    旁邊的許文也感慨:“這麽大一塊冰玉,就算是在大都也少見。有冰玉傍身,可保證屍首不腐。”


    黎珂微微往左側走了一步,隱約看到裏麵的場景,一整塊雞蛋大小的乳白色的玉,放置在漆黑的屍首胸膛上。


    接下來自然是最關鍵的驗屍環節,白汶川本想親自動手,但是在這一點上,無論是黎問還是黎夫人,都毫不退步。於是讓人請了兩位女仵作。


    等到真開始驗屍,屋子裏就隻有黎夫人,兩位女仵作,白汶川,黎問五人。


    黎珂和黎玉都被趕了出去,畢竟不能強求兩個女姑娘家,在這種血腥場景久留。


    汶川也沒能留下,畢竟這事關黎琴的清白。


    黎珂倒是真想進去聽一聽,可是這樣就違背了她“善良單純”的人設,於是任由著黎玉抱著自己的胳膊,兩人在外頭,神情緊張的盯著大門。


    驗屍的工作一直持續到傍晚,直到晚間時候,裏麵的幾人才臉色有些難看的走了出來。


    “有勞二位。”黎問先和兩位女仵作打了招呼,隨後看著白汶川道:“白大人。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既然我妹妹死因另有蹊蹺,就希望白大人徹查到底,一定要抓到真凶。”


    白汶川微微扶了扶他,笑著道:“難得碰上這麽讓我感興趣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會查到底的。”


    白汶川和許文先行離開。黎夫人站在原地,臉上神色有些蒼白又有些怪異,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張口喚道:“問兒,娘……”


    “母親今日應該也累了吧,好好休息吧,兒子先告辭了。”黎問沒有給她關心的時間,徑直離開。


    黎玉原本見到母親出來,湊上前正準備關心,可看他們的神色,黎玉臉色也跟著變了,她輕輕握住黎夫人的手,聲音顫抖的喚了一句:“娘?難道……”


    “去休息吧。”黎夫人輕輕扯開她的手,轉過頭道:“娘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也聽不出什麽有用的信息了。黎珂站起身:“夫人,我也先告辭了。”


    “珂兒留下。”黎夫人的聲音有些顫抖:“等一下。”


    黎珂等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轉過頭看著夫人:“夫人留我是有什麽指教嗎?”


    黎夫人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強忍著怒氣道:“今日發生的事情——”


    “夫人不用再說了。”黎珂打斷她:“我早就和您說過的事情,我不想再討論一遍,我要什麽您一直都知道。私心裏我還是敬重夫人的。”


    敬重?


    黎夫人眼角微微抽搐:“你應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黎珂點了點頭,語氣溫柔道:“相比起一損俱損,我更接受不了隻損我一個人,沒辦法,這麽多年沒吃過什麽好處,都用來吃虧了,我可以受罪,但別人也不能好過。”


    黎夫人深深的閉上了眼睛,長歎一口氣,再次睜開眼,臉上甚至帶了些狠絕:“你就不怕我不管不顧了?!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黎珂點了點頭道:“是了,在夫人眼中我就和螞蟻一樣,所以螞蟻是不敢相信大象的任何承諾的。夫人你放心,我是知道分寸的。明日我一定會去找白大人把事情說清楚。”


    說完這話,黎珂不再停留,轉頭就走。


    看到她這模樣,黎夫人氣憤的重重拍在旁邊的書桌上:“混賬東西!”


    李媽媽快步上前扶住她:“夫人,現在可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別叫人抓住把柄。”


    “我們的把柄不是已經被那小賤人捏在手裏了嗎?!”黎夫人咬牙:“可惡!可惡!可惡!早知道當初她進黎家的時候就應該除掉她!”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穩住珂小姐!要不她狗急跳牆起來,我們可是糟糕了,她一條賤命不值錢,可夫人您金貴啊,不能被她拖下水。她還願意和我們交流,說明她還是想要我們滿足她的條件的。”李媽媽的思路十分清楚。


    黎夫人咬牙道:“可是那麽大量的元液,還有十萬兩黃金,怎麽可能拿得出來?”


    李媽媽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給她那麽多,先給她一部分,穩住她。老夫人前段時間來信說,這位白大人來頭不小,為人極難相與,不好從他身上下手,不過禦使大人要在金城留一個月,如今已經過去了七天,剩下二十三天而已,先穩住,等到時間到了,他不走也得走,到時候案件就會移交給當地的知府,白知府和老爺關係甚好,到時候我們去找老夫人求情,讓老爺出麵,把這件事壓下去。”


    話裏的老爺夫人,自然是指李家家主與主母,也就是黎夫人的父母


    黎夫人抿唇,臉上滿是不情願之色。


    李媽媽按住她:“夫人,小不忍則亂大謀。等到事情平息下來,找沒人的地方,把她殺了就是了!”


    說到此,李媽媽臉上流露出濃鬱的殺意。


    黎夫人點了點頭,說道:“你給娘寫封信,讓她和爹先說好了,不要輕舉妄動。另外,你去我私庫裏調二十瓶上品元液出來,記住,從我的嫁妝裏劃,不要叫府裏的人知道,今晚悄悄的給我送到那小賤人院子裏。告訴她,這是第一批,隻要她管住她的嘴,從今往後,每個月我都會給她二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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