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澤,笨蛋,那個菜葉都老掉牙了,不能吃。”


    小花蹲在院子裏教喬雨澤擇菜,喬雨澤總是分不清嫩菜葉和老菜葉,把小花氣的直罵笨蛋。


    喬念念好笑的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出去分給三個孩子吃,小花小虎笑著說謝謝。


    小虎仗義的說,“喬雨澤,你放那吧,等會兒我幫你擇菜。”


    喬雨澤晃著小腦袋瓜,“不要,我要學會擇菜了,以後就能幫媽媽幹活了。”


    小虎小大人似的攤了攤手,“那行吧,我教你。”


    小花搬著小板凳,在一邊晃蕩著小腿,看著喬雨澤那個大笨蛋分辨不出來嫩菜葉和老菜葉。


    也不怪喬雨澤分不出,主要是李芳茹之前過得太節儉了,隻要是完整的菜葉子,管它是不是老了呢,一鍋都給煮了,大不了多煮一段時間。


    而這個時節的鄉村不缺這些東西,家家戶戶的自留地裏都種了時令蔬菜,山上隨便挖也能挖一大把,自然是對口感有了更高的要求。


    那些長老的菜葉子大多都剁碎了喂雞,人是不吃那些的。


    突然,小花看見門口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小花揉了揉眼睛,那不是她小姑姑嘛,小姑姑咋會來這邊呢?


    鄭麗麗是不出來挖野菜的,她嫌髒,一般是不會來這邊的,所以小花才覺得自己是看錯了。


    “小虎,我剛才好像看見我小姑往那邊去了。”


    小花指著知青點的方向說道。


    小虎奶聲奶氣道:“不可能吧,你小姑又不挖野菜,來山腳下幹啥,你肯定是看錯了。”


    小花十分堅定,“我能連我的小姑都不認識?那一定是我小姑!走,咱們跟上去看看去。”


    說完,小花站起來就往大門外麵跑。


    小虎也趕緊跟上,喬雨澤也不甘落後,跟在小花的屁股後麵一起跑了出去。


    喬念念無奈,這孩子都飯點兒了,還往外跑。


    出了大門,小花就十分確定前麵挎著個籃子,穿一身鵝黃色碎花裙的人一定是她小姑。全清河村,隻有她小姑有那條又土又潮的花裙子。


    小花仰著頭,“看吧,我就說那是我小姑吧。我小姑長啥樣,我還能認不出來?”


    小虎踟躕,“可是,你小姑也不是去山腳吧,好像是去知青點呢。”


    喬雨澤附和著點頭,“原來那是你小姑啊,我昨天也見你小姑挎著籃子去知青點了。”


    就在仨小屁孩遠遠的議論鄭麗麗的時候,那邊李逸風也從知青點出來了。


    喬雨澤晃著小花的衣袖,“就是他,昨天我見你小姑也是來找的他。”


    小花定睛瞧去,離的遠,聽不見倆人說的啥,就隻見她小姑一直在用腳蹭著地上的土。最後,小姑在籃子裏掏出了什麽東西給了那個男知青。


    那個男知青不要,她小姑就強塞給那個男知青了。


    那邊,喬念念喊人吃飯的聲音傳了出來。鄭麗麗那邊看的也沒意思,小花就帶著喬雨澤和小虎回去了。


    和喬念念告別之後,小花和小虎也回家吃飯了。


    一到家,小花就見到她娘陰森森的臉。


    鄭嫂子似是在努力壓製自己的火氣,拉著小花進門,咣當就把門給插上了,根本就沒搭理還在外麵站著的小虎。


    小花心裏一咯噔,完了呀,她娘隻有在要打她的時候才這個樣子。


    小花絞盡腦汁仔細琢磨,她今天好像沒有犯錯啊。沒有去招惹隔壁劉奶奶家的老母雞,也沒有把衣服弄破。


    今天她還割了兩背簍豬草,賺了兩個工分。還挖了兩籃子的野菜,今天吃的菜都是她挖的呢。


    小花想不到自己為啥要挨打,倆手緊緊捂著小屁股,趕緊替自己辯解。


    “娘!娘!娘,你不能打我,我今天沒有犯錯啊。我今天衣服沒爛,也沒招惹劉奶奶家的雞,也沒欺負村裏的人,還認真割了豬草挖了野菜……”


    鄭嫂子冷笑一聲,“你倒是會看臉色,知道我要打你哈。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有沒有偷拿家裏的東西?”


    小花一臉茫然,“沒有啊,我今天就吃兩顆奶糖,是念念姐給我的,家裏的糖一塊我都沒動。”


    鄭嫂子努力壓製自己的怒氣,“雞蛋呢?那生雞蛋你拿著也不能吃,你拿出去幹啥啊?”


    小花搖頭,“娘,我沒拿家裏的雞蛋啊。”


    鄭嫂子以為小花在說謊,一巴掌落在小花的屁股上。


    “我讓你偷拿家裏的東西,還說謊!家裏什麽時候缺過你的吃喝了,你還當小偷,我今天非得好好修理修理你!”


    一巴掌一巴掌落在小花的屁股上,小花疼的嗷嗷哭。主要是今天她委屈啊,她真的沒有說謊,也沒有偷拿家裏的東西。


    鄭大爺和鄭大娘一臉心疼的站在房簷下麵看著兒媳婦教育孩子,他們老兩口也不敢攔著,隻能勸著小花趕緊和她娘承認錯誤。


    小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是真的沒說謊,也真沒霍霍家裏的雞蛋,嗚嗚嗚……”


    鄭嫂子看著小花死死的捂著屁股,手裏拿著自己的布鞋指著小花。


    “你說,家裏的雞蛋不是你拿的,家裏的雞蛋咋會少了呢?”


    小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我……我咋……嗝,我咋知道,反正,反正我是真的沒拿。”


    鄭嫂子心裏發毛,難道真是她冤枉孩子了?她的孩子雖然調皮,但是她平時修理起來也是毫不手軟的,應該也不會犯這種小偷小摸的毛病。


    鄭嫂子將布鞋穿上,“你真沒說謊?”


    “我沒說謊,嗚嗚嗚……”小花哭的哇哇叫。


    鄭大娘心疼的趕緊跑過來抱住小花,“小花她娘啊,是不是你記錯了?其實家裏就隻有五個雞蛋呢?”


    鄭嫂子迷茫,“不應該啊,那雞蛋是我前兒剛和劉大娘換的。一共換了二十個,昨兒大山回來給煮了六個,今天早上煮了五個,還應該剩下九個呢?”


    她是沒文化,但是九個雞蛋和五個雞蛋她還不至於分不清楚吧。這少了將近一半呢,傻子才發現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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