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邪腳下像踩著軟綿,在房間裏磕磕絆絆抓出來一件皺皺巴巴的風衣裹上,也不敢在這種精神狀態下開車,打著噴嚏準備去擠公交。他來這裏沒多久,也不知道應該去哪個醫院,更不消說坐哪輛車。渾身上下就寫滿四個字:生活白癡。思來想去,沈邪還是撥通了他來這裏以後唯一一個覺得靠得住,也僅僅願意與對方見麵的電話。電話響過三秒就接通了。“老沈,好幾天沒見著你了。”蔣易說。沈邪冷得瑟瑟發抖,鼻涕都不知道流了多少:“小弟弟,你現在有時間沒,陪我去趟醫院。”沈邪聽到那邊蔣易和麗姐說了什麽,然後就回過話來:“你把地址發我一個,我現在就過去找你。”沈邪呲溜一下鼻涕,說:“好。”十五分鍾後,高中生蔣易順利在清必路二路公交站牌處撿到一隻可憐兮兮抱手蹲在地上,風衣裹得緊緊的警察叔叔沈邪。蔣易望了一眼自己清涼的淺藍襯衫,又看著提前過冬的沈邪,心裏有些懷疑到底是哪個的溫覺感受器出了問題。蔣易走上前,彎腰看他:“老沈,你還好吧?”沈邪見著他就跟見到親人一樣,可勁搖頭,聲音有些委屈:“感冒了。”蔣易半蹲下來,抬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很燙。這個動作,或多或少的讓沈邪有些鼻頭酸楚。沈邪平時活蹦亂跳時騷話滿滿,牛批哄哄,在生病時情感就會十分脆弱,別人一個不經意的關心動作或者話語都可能會讓他痛哭流涕。更何況眼下正處在這處處讓人不順心的小破城,最關心他身體健康的老佛爺還不在身邊。“多大的人了,感個冒而已,你不至於吧?”蔣易讓沈邪突然紅了的眼眶嚇得有些手足無措。沈邪態度惡劣道:“我想我媽不行嗎?”蔣易不打算和他一個病人抬杠,態度仍舊保持平靜:“行。”蔣易說完,把他從地上拖起來,立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接把人送去專醫院。量好體溫,半瓶點滴打進血脈,沈邪才覺得稍微舒服點。蔣易拿出隨身帶著的小本子,邊背五花八門的語數英,政史地知識點,邊守在病床前。沈邪靜靜看著他。沈邪看得滿足了,一恢複點力氣就開始眉飛色舞:“小弟弟,你出兩個知識點考考我唄,老沈當年可是文科生中的戰鬥機,學霸著呢!”蔣易翻了兩頁,清清嗓門:“農村委員會含義。請回答。”沈邪悶著腦袋想半天,蹙眉道:“跳跳跳,什麽破問題。”蔣易看著他,一字一句念出來:“農村委員含義為村民自我管理、自我教育、自我服務的基層自治組織,是村民民主管理的重要途徑。”沈邪聽得一臉懵逼,十分不理解不就一個以農村叔叔伯伯,大哥大姐組成的隊伍,書上還給定義得文縐縐。蔣易把本子收好,抬頭看著沈邪這一瓶點滴差不多了,小心翼翼的給他更換另一瓶。因為抬手換點滴的動作有些大,蔣易穿在襯衫裏的白t恤往上麵滑了一截。沈邪一抬眼,就能清清楚楚看見他的肚臍。小弟弟肚臍周邊皮膚看上去又白又嫩,居然還有腹肌,和沈邪夢裏的那個裸/體一模一樣。隻是這夢和現實畢竟是兩碼事……沈邪特別想摸一下他的肚臍,皮膚。“你要吃點什麽,我下樓去給你帶。”蔣易弄好點滴,衣擺也嚴嚴實實遮住了肚子。沈邪有些沒看夠,又怕蔣易讀出他的色心,隻得不動聲色挪開眼睛,想會兒:“想吃你家粉。”蔣易道:“吃點清淡的吧。而且粉店離這還挺遠,一來一回要花好多時間。”沈邪多少有些無賴的說:“那我不吃了。”蔣易沒說話,幫他倒了杯溫水放床頭,帶門走了出去。幾分鍾後蔣易就回來了,手裏多了一個保溫盒。蔣易走到床邊,把保溫盒裏的米粥分到一個小碗裏,用湯勺攪幾下除去熱氣,端起來抬給他:“吃吧。”沈邪把頭別一邊:“我現在渾身虛軟,沒那力氣端碗拿勺,你喂我。”說著還偷偷瞟了他兩眼。蔣易拉過椅子坐下,也沒拒絕,臉色平靜的舀了半勺放到他嘴邊。沈邪一口吃完,邊吃邊盯著蔣易看,表情很滿足。蔣易讓這流氓美男子看得有些上火,又有些不好意思,幹咳兩聲示意。沈邪假裝不懂。蔣易忍不住了,直接表達:“你好好吃,不要看我。”沈邪還故作莫名其妙:“我沒看你啊。”蔣易說:“你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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