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覺這個孩子很詭異……”


    文佩霞語氣低凝,“比如她時常會自言自語,像是身邊有人跟她說話一般。


    性格也很古怪,有時候陽光單純,有時候又深沉陰鬱……


    還喜歡搞惡作劇,她試過在我的鞋子裏放玻璃渣,起先我還以為是別家孩子在惡作劇,後來才發現竟然是小琳做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自己弄錯了,直到有一次,我意外撞見她還把洗滌劑倒進我的牛奶杯裏頭。


    小琳被我抓了個正著,我正教育她,她突然發瘋地咬了我一大口,那狠勁,就像是要把我的血肉咬下來……”


    她擼起袖子,露出手腕附近的傷口,一個深深的牙印,看樣子已經有些日子了,到現在疤痕還很清楚,可見咬人者用的力道有多大。


    眾人心驚。


    “這孩子下口也太狠了吧?”


    “這是拿你當仇人啊!”


    “又是玻璃渣又是洗滌劑,這孩子想幹什麽?”


    “這樣的孩子,這也太可怕了吧。”


    “我當時也被嚇著了,但是還沒等我怎麽著呢,這孩子突然就昏了,等她醒過來,她又跟沒事人似的,又恢複成那個單純可愛的小琳。


    還很心疼地問我手怎麽了,還幫我拿藥箱想幫我上藥,就跟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似的。”


    文佩霞神情複雜,“說真的,要不是我手裏這個咬痕在,我也很難將那麽乖巧貼心的孩子跟那個發狂亂咬的孩子聯係在一起……


    我老公也不相信,但手上的痕跡鐵證如山,我們不得不引起重視。


    我們懷疑小琳是有什麽精神疾病,類似人格分裂那樣,但是醫院醫生也沒檢查出什麽不妥。


    我隻能盡量安慰自己那是孩子不懂事,為人父母沒那麽容易,好孩子一點點教養出來的,隻要多花些時間耐心,情況總會好起來的。


    在那之後,情況確實好了很多,可沒安生多久,類似的事情又再度發生了。


    這一次出事的是我老公。


    那天,我老公在擦洗房間裏頭窗台,突然感覺身後一道身後一道力道推了他一把,還好我老公反應快,及時抓住了窗台邊緣,差一點點就出大事了。


    家裏總共就我們三口人,我老公,我,和小琳。


    不是我,那應該就是小琳了。


    當時我也親眼看見小琳匆匆從房間裏頭跑出來,我老公也隱約看見她的小身影。


    可等我們問她的時候,她又是一臉無辜,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眾人聽得頭皮發麻。


    “前麵還能說是惡作劇,這推人下樓,是要人命啊,這種孩子誰敢養?”


    “像這種孩子真的不能領養,內心太陰暗了。”


    “是啊,誰知道她心裏頭在想什麽。”


    人群裏有個年輕人提出,“不會是跟電影裏演的那樣,這個小琳根本不是什麽小孩,而是成年變態袖珍人假扮的吧?”


    “咦,這聽著就瘮人,真有這種事?”


    “藝術來源於生活嘛,誰知道呢?”


    文佩霞搖頭,“不是,孩子進福利院的時候測過骨齡的,就是普通的五歲孩子而已。”


    “哦,那是我想多了。”


    “那就是天生壞種了,這種孩子不能要。”


    文佩霞點頭,“是的,經過那一次的事故,我跟我老公都怕了,我們想到了退養。雖然我們知道那樣不對,但是真的不敢冒這個險。


    隻要想到跟這孩子同處一室,我們就不由自主地多想,生怕他又走出什麽恐怖的事情來,想過安生日子都不行。


    慎重考慮後,我們將小琳送回福利院。但當天晚上,小琳就從福利院跑了出來,又跑回來找我們,哇哇哭著要爸爸媽媽。


    小琳真的哭得我們心都碎了,但沒法子,我們又把孩子送回福利院。


    可這孩子也是倔得很,我們送回一次,她跑回來一次。


    福利院沒辦法,隻能暫時把小琳關起來,但昨天福利院的負責人給我打電話,說孩子已經連續兩天水米不進了,絕食抗議,哭著鬧著要回家。


    怕自己心軟,我們拒絕了去看孩子的請求,可是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我跟我老公都睡不好,心裏難受極了。


    畢竟是自己養過的孩子,感情是有的,乖巧的小琳真的給我們帶來了很多快樂,唉……


    一大早我又問了負責人,小琳還是不吃不喝,我很怕繼續這樣下去,孩子會出什麽事。


    我想過把孩子領回來,但是想到這孩子詭異的地方,我又……”


    文佩霞滿眼掙紮,“我真的很糾結,理性告訴我要徹底硬起心腸,但情感方麵,我又惦記著,做不到完全不管。


    大師,您幫我看看吧,我到底該怎麽做才是最好的。”


    江謠看她,“有孩子的照片嗎?”


    文佩霞點頭,翻出手機相冊,裏頭幾乎都是小女孩的照片,有單人,有合照。


    像文佩霞說的,小琳這孩子給他們夫妻倆帶來了很多快樂,照片裏的一家三口基本都是笑著的。


    江謠看著照片上的小琳,說道:“你跟你老公,之前有過一個孩子。”


    文佩霞一愣,“年輕的時候是有一個,那時候我們經濟條件太差,他爸媽生病要花錢,我們生意也不好,賠進去不少還欠了債,根本沒能力養多一個孩子。


    想著我們都還年輕,孩子遲早還會有的,我們就沒要,把孩子打了。


    誰曾想,那次之後,我們就再也懷不上了。”


    每次說起這事,文佩霞跟丈夫都後悔得很,總想著要是當初咬咬牙,把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可是做都做了,後悔也沒用了,他們隻能學會放下,不再去想這件事。


    十幾年了,文佩霞也確實快忘記這件事了,沒想到江謠會將這件事又提了出來。


    文佩霞驚疑不定地望著江謠,“大師,您怎麽突然提起這事?難道……”


    她想起小琳那些古古怪怪的表現,腦子裏閃過一個猜測。


    “您是說小琳身上發生的那些怪事,是因為當年那個被打掉的孩子?那孩子上了小琳的身?”


    江謠道:“不完全準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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