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學院放假,薑元晟也在。


    “祖父,父親雖有官職,但已經被皇上閑置在家,至今未召見。在皇上麵前,說不了話。況且此事是皇上親自裁決,沒人能幫得上忙。”薑元晟解釋。


    知道祖父和二房對爹娘還有外祖父做的事,薑元晟是震驚的。


    這麽多年,爹娘竟活在他們的騙局之下。


    想到弟弟們和妹妹最後的結局,還有曾經讓他滿心歡喜的狼毫筆,薑元晟對安國公隻有恨。


    吳翠柔突然想起什麽。


    她堅定道:“昨日,昨日薑元夕還跟著太子去了皇宮,她一定能和皇上說上話。”吳翠柔急病亂投醫。


    陳氏將女兒緊緊護住。


    “元夕隻是個話都說不清楚的孩子,她能說上什麽話!”


    薑豐遠神情淡漠地開口:“爹,因為這件事,禮國公被抄家,滿門抄斬。輝兒做假證,好在及時悔悟,皇上並未重罰,用不了多久就會出來。”


    看著大房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薑啟盛恨得牙疼。


    “大哥,皇上判了輝兒半年,但科考在即,若是輝兒呆在裏頭,如何學習!看在輝兒是你侄兒的份上,求大哥救救他。”


    “要是你不答應,弟弟就給你跪下了。”


    薑啟盛聲情並茂,作勢要跪。


    【你倒是跪啊!】薑元夕急的催促。


    薑豐遠本欲阻攔,聽見女兒的話,頓時不動了。


    他倒要看看,二房能不能拉的下這個臉。


    薑啟盛尷尬地屈膝,卻不見薑豐遠攔他。


    他抬頭,對上薑豐遠戲謔的眼神。


    他咬牙,跪在地上。


    “盛兒!”老夫人驚呼,她的兒子怎麽能給那個女人的兒子的人下跪!


    “薑豐遠!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要逼死你弟弟嗎!”


    薑豐遠驀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二人。


    “這就叫忘恩負義?”


    當初爹娘求他,幫薑啟盛找個職位。


    隻是當時他隻有五品,為了弟弟的職位,薑豐遠跪遍了能跪的大臣。


    到頭來,隻有爹娘一句“盛兒一定做的比老大好”。


    好不容易求了一個官職,結果不到半月,薑啟盛便尋著由頭,辭了官。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對二房還有安國公,老夫人,他已經仁至義盡。


    可惜這些人,永遠不知足!


    安國公怒道:“他是你弟弟,這是你身為哥哥的責任!”


    薑豐遠目光掃視這群人,若不是元夕,他至今不知這家人偽善的麵目。


    他冷笑一聲:“那你可曾盡到一個作為父親的責任!”


    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過父愛。


    記憶中,隻有父親一個個白眼。


    老夫人驚得呆在原地。


    薑啟盛咽了咽口水。


    大哥他竟然,再一次質問父親。


    反觀大房其他的人,沉默不語,怒視著安國公。


    似是在控訴這麽多年,大房承受的不公。


    【爹爹說得好!】薑元夕就差舉起雙手雙腳原地鼓掌。


    再給爹爹來一個親愛的麽麽噠。


    【偽善的人,不需要同情,越同情,越蹬鼻子上臉。】


    聽的女兒誇讚,薑豐遠挺直了脊背。


    【爹爹現在轉頭就走,祖父一定會氣的暈過去,哈哈哈。】


    還有這種好事兒!


    三個兒子一個個看著薑豐遠,似是催促他離開。


    薑豐遠也這麽想,他揮一揮袖子離開。


    陳氏也跟著離開。


    走到門口,薑豐遠突然回頭。


    麵帶冷意:“父親,兒子能走到如今的地位,全權仰仗父親的偏愛,父親應該高興。”


    “你!你!”安國公指著薑豐遠說不出話。


    怒火攻心,竟暈了過去。


    “老爺!”


    “爹!”


    聽著裏頭的聲音,大房沒有一人停留。


    步伐整齊,倒像是功成身退的樣子。


    薑元晟,薑元武還有薑元橙跟在爹娘後頭。


    神氣十足。


    薑元夕被陳氏抱著,不然她也得來幾步。


    夜晚的安國公府,靜謐安然,四處都點了燈籠,照的回家的路格外明亮。


    連風吹過來,都帶著自由的味道。


    翌日。


    皇帝上朝,看著中間空出來的位置,皇帝眉心蹙了蹙。


    將折子扔到桌上。


    皇帝沉聲道:“安國公人呢?”


    “回皇上,國公爺並未請假,聽說昨日因為薑家二房少爺的事情,暈過去了。”


    皇帝抬了抬眼皮。


    暈過去了?!


    暈的好啊。


    沒有那個老匹夫,誰還敢以舊日的恩情邀功。


    皇帝神色嚴肅:“身為國公,不來也不差人到宮內告知,簡直不將朕放在眼裏,罰奉一年。”


    曹公公本想提醒皇上,是不是罰的重了些。


    可看到皇帝微微翹起的嘴角,他果斷閉上嘴。


    是夜,蒼梧院。


    老夫人剛伺候安國公喝完藥。


    扶著王嬤嬤的手到外間。


    “老夫人,”王嬤嬤端起茶杯遞給她,“府醫說過了,國公爺隻是氣急攻心,很快就好,不用擔憂。”


    老夫人一手撐著額頭。


    “要是他盡早選定盛兒為世子,何必受這些氣。”


    最讓她氣憤的是,盛兒居然給那個賤人的兒子下跪。


    當年她也是那般被那個賤人居高臨下地嘲諷。


    王嬤嬤擔憂:“老夫人,現在大房已經和國公府翻臉,往後定會與二老爺爭奪世子之位。”


    老夫人眉頭緊鎖。


    “怕什麽,那個賤人的兒子,如今不也賦閑在家。”


    王嬤嬤提醒:“雖聖恩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以大房的才智,想要再獲聖心,不過是時間問題,老夫人還要早做打算。”


    “你的意思是......”


    王嬤嬤朝她點點頭。


    “老奴前些日子過去大房幾位少爺那兒,發現大夫人將幾位少爺的生活用品全部換了,想來是發現東西了。”


    如此細水長流的做法,自然用不得。


    老夫人攥著茶杯的手多用了幾分力。


    王嬤嬤繼續道:“後日就是大方照例去普國寺的日子,若是這時候他們出了什麽事,自然懷疑不到咱們頭上。”


    普國寺距離距離盛京還有一段距離,路上多山林,且山上又無衛兵把守,是最好的動手的地方。


    老夫人眸子危險的看著外頭的漆黑的夜色。


    沉思良久。


    “去,拿著我的體己,去找那個人。”


    “是,老奴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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