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就約會吧。


    約一次就分手的會。


    不對,約一次就分手,應該叫約炮吧。


    顧安分神想,完完全全無視了常青的話。


    直到臉頰上被親了一下,顧安才回過神來。


    常青已經退後一步,得意的笑。


    顧安皺眉:「我們說好了,你不能不經我同意就親我。」


    「no~no~no~」常青擺擺手,「這是我新學的禮儀。」


    顧安:「……這個也不可以。」


    常青委屈臉:「……可你要一點甜頭都不給我的話,我怕我半夜起來會對著鏡子發情……」


    顧安:「……」


    「我真不騙你。」常青一本正經,「我每次健身完之後,都會在健身房的浴室洗澡。裏麵有鏡子,我每次都不敢多看!」


    顧安想,他們浴室裏的鏡子可以撤了。


    「葉子~」常青試探著拉住了他的手,「我真特喜歡你,喜歡的不得了~你就讓我親一親唄~」


    說話時候,小眼神亮晶晶的,跟向大人討要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顧安差點就答應他了。


    他擦了擦被常青親過的地方,略過這個話題不談,不耐煩的趕他走:「你怎麽還不走?」


    常青噘嘴,卻也知道適可而止,沒在繼續纏著顧安,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走。


    不過三四米的距離,愣是被他走了一分鍾。


    顧安目送著他走到門口,在他垂頭喪氣的拉開門後,忽然叫住了他:「常青。」


    常青打了雞血一樣,轉身,隻一步就跳回了顧安麵前。


    「葉子,你叫我,是改變主意了嗎?」


    顧安幾乎能看到他身後搖來晃去的尾巴。


    「其實,和你交往也不是不可以。」顧安道,眼裏竟含了絲絲笑意。


    常青不敢相信他聽到了什麽,一雙眼大大睜著,既驚愕又歡喜。


    顧安:「前提是……」


    常青臉垮下來,咕噥道:「我就知道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


    顧安看著常青的眼:「你同裴寂然徹底斷絕關係。」


    完全出乎常青意料之外的問題,他呆愣在原地,石化一般。


    顧安眼裏還是笑,長者一樣拍了拍常青的肩膀:「你瞧,你口口聲聲說著喜歡,卻無法同前男友徹底了斷,這說明什麽?說明……」


    ——說明你對我的喜歡,不過是你的錯覺而已。


    這句話顧安還沒說完,就被常青打斷。


    「如果我做到了呢?」常青收起臉上的驚訝,也笑。


    「如果我做到了,你打算怎麽辦?」


    輪到顧安驚訝了:「唉?」


    什麽怎麽辦?常小少爺喜歡了裴寂然那麽久,不應該這麽快就反應過來啊?


    「是我事先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如果你是因為內心不安,不相信我對你的心意的話,我立刻就去向裴寂然說明。」常青抓住顧安的手,放在自己左胸之上,「相應的,你真的會回應我的心意嗎?」


    顧安默。


    常青也默。


    兩人對視許久,是顧安率先移開了視線。


    正是因為不相信常青徹底放下裴寂然,顧安才會說出那樣的話。目的不過是為了叫常青認識到,他所謂的喜歡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而已。


    常青喜歡了裴寂然那樣久,顧安不相信他會在短短幾周內移情別戀,喜歡上自己。


    換言之,這一個多星期一來,常青所謂的喜歡,顧安一個字也不信。


    但顧安沒想到的是,常青會用這樣認真的表情同他確認。


    分明話題是顧安挑起的,他卻反而不敢回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麽。


    掌心之下,常青的心髒在沉穩的跳動。


    噗通、噗通、噗通。


    顧安感受著那心跳,思考著是將這件事搪塞過去?還是如實告訴常青,即便你同裴寂然正是挑明,也同他沒顧安什麽關係。


    然而下一刻,常青便將他的頭埋在了自己的懷裏。


    熟悉的沒心沒肺的笑在頭頂響起。


    常小少爺嘻嘻哈哈道:「逗你呢!瞧把你緊張的樣子。都是我的錯,還沒和那傢夥徹底說清楚就想招惹你,你懷疑我也很正常啊,哈哈哈——」


    「等我把那傢夥甩了以後,我再正式和你告白!」


    常青的肩膀在抖動,笑得很歡的樣子。


    顧安卻覺得他似乎在強顏歡笑。


    心裏生出些愧疚來。


    顧安想,他不該拿那樣的問題來試探常青的。


    思緒紛亂時,常青鬆開了他。


    仍是一步三回頭,仍是委委屈屈的表情,常青往門口走去。


    有那麽一瞬,顧安都要以為,剛才那個一本正經的向他詢求承諾的常青是假的。


    可是……


    常青的手碰到了門把,卻沒開門,背對著顧安杵在門口。


    顧安同樣一動不動,背對著他的常青。


    「常青。」


    常青回頭,表情幾乎要哭出來一樣:「我跟你說,你再喊我回去,我就親你啊!白叫我那麽高興,結果你居然騙我!」


    正要道歉的顧安噗嗤一聲,笑了。


    想說什麽都忘記了,隻顧著笑。


    這樣有什麽心思都表現在臉上的常小少爺,才是他認識的常小少爺。


    剛才那種正經的表情,真的不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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