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路的目光瞥到了洗手台上兩隻品牌相同但顏色不同的電動牙刷,其中有一隻有使用過的痕跡,但另一隻明顯是新的。他又環顧了一下衛生間,很快發現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成雙成對。林路的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他記得他剛搬到秦家別墅的那一天,洗漱用品還是當天晚上保姆臨時出去買的。但是現在薛文鬆已經提前把他的東西給他準備好了。沒想到嚇人的大老虎也有細心的一麵。洗完澡後,林路慢吞吞地回到外麵。他看到自己的行李箱不見了,便奇怪地問道:“我的箱子呢?”“收到衣櫃裏了。”薛文鬆半躺在床上,頭也不抬地看著手裏的平板,“衣服也給你放進去了。”“哦,謝謝……”林路偷偷瞥了眼薛文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薛文鬆戴眼鏡的樣子。薛文鬆穿著棉質的家居服,半幹的發絲散亂的垂在額邊,高挺的鼻梁上掛著一副銀框眼鏡。那樣子多了幾分學者氣息,和晚宴時那精明的商人形象簡直判若兩人。“不過你的內褲……”薛文鬆緩緩開口了,“是兒童款嗎?”“你、你胡說!”什麽狗屁學者,明明就是一個老流氓!薛文鬆笑了一聲,眼神掃了眼身側的空位:“不上來嗎?”林路深呼吸了幾下,這才磨磨蹭蹭地爬上了床。他緊張兮兮地看了好幾眼身旁散發著荷爾蒙的男人,腦子裏又回想起了那一句等著被他……見林路眼神奇怪,薛文鬆放下平板,問道:“怎麽了?”“沒……”林路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明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床不舒服?”薛文鬆問。“不是……”“有什麽你可以直說。”薛文鬆頓了頓,又道:“我不喜歡猜小朋友的心思。”林路一下有一種被大人看穿的窘迫感,他幹巴巴地說道:“那個……我就是想問……季、季星燁睡過這張床嗎?”薛文鬆盯著林路看了一秒,接著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林路莫名其妙,有些尷尬地問道:“怎麽了?”“我沒有帶人回來過。”薛文鬆收起笑容解釋道,“季星燁也不例外。”“哦……”林路又多嘴地問了一句:“你跟他是什麽關係啊?”薛文鬆若有似無地勾了勾嘴角:“你吃醋了?”“啊?怎麽可能?”林路瞪大了雙眼,“我就是單純……好奇。”薛文鬆總覺得林路的眼睛特別好看,尤其是瞪大的時候,就像一隻無辜的小鹿一樣,讓人……很想欺負。“你覺得我跟他是什麽關係?”薛文鬆問。“……是前男友嗎?”林路試探地說。“不是。”薛文鬆輕微搖了搖頭,“同事加床伴。”話題的尺度猛然增大,純情的林路同學立馬有些臉紅。“那你們現在還……”“早就沒了。”薛文鬆自嘲似的笑了一聲,“公司都睡沒了,不敢了。”這話聽起來像是拿自己開玩笑,但林路卻聽出了一絲苦澀。他大概知道薛文鬆是被季星燁坑了,但是此時此刻也不好具體問。“你一定可以東山再起的。”林路把手抬到半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安慰似的拍了拍薛文鬆的肩,“你一直很優秀,未來智慧沒有了你,是他們的損失。”薛文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被小朋友安慰的一天,他好笑地問道:“你知道家裏為什麽會讓你跟我結婚嗎?”林路一愣,接著老實地搖了搖頭。薛文鬆解釋道:“秦家答應幫我,但是怕我不受控製,所以硬逼我做你們家的女婿。”聽到這話,林路這才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一直覺得家裏人對他態度冷淡,莫名其妙安排他跟薛文鬆結婚也很奇怪,搞了半天,原來他隻不過是交易中的一顆棋子?林路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薛文鬆突然有些不忍心,他揉了揉林路的腦袋,安慰道:“幸好對象是我。”林路不解地問:“為什麽?”薛文鬆勾了勾嘴角:“你不是賺到了嗎。”有一瞬間,林路竟然覺得薛文鬆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立馬唾棄了沒骨氣的自己一把,皺著眉反駁道:“我還沒談過戀愛呢,明明是你賺到了!”“嗯。”薛文鬆微微彎起眼角,不置可否。看著薛文鬆的笑容,林路微微一怔,接著便感覺自己的雙頰有些燙。“對了。”薛文鬆突然話鋒一轉,“我給你準備了新婚禮物。”“啊?”林路傻眼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太不懂事了。雖然兩人結婚是被逼不假,但好歹也是人生大事,人家薛文鬆還知道給他準備禮物,看樣子他也得想想回禮才行。薛文鬆翻身從床頭櫃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扔到林路懷裏:“打開聞聞,喜歡嗎。”林路原本想看看是什麽東西,但聽到薛文鬆這麽說,他便想也沒想,直接打開瓶蓋湊到鼻下聞了聞。“草莓味……挺好聞的。”薛文鬆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你喜歡就好。”“是什麽啊……”林路擰好瓶蓋,好奇地拿起瓶身一看,結果立馬就漲紅了一張臉,“潤、潤滑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