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緊閉的玻璃窗把裏外分割成兩個世界。外麵暑氣逼人,屋裏空調溫度開的很低,唐阮幹脆蜷在被子裏玩手機。桌上還放著半個西瓜,最甜的中心已經被他挖完了。本來以為這個暑假兩個人能出去瀟灑,沒想到裴期鶴狀元的身份一經曝光,好多家長來找他當家教。眼看跟拍賣似的,時薪越開越高,裴期鶴最後還是妥協了。他接了三個家教,又把自己的日程拍的滿滿當當,一點兒空閑都沒留。裴期鶴其實早就盤算好了,高考的獎金就有六七十萬,再加上大學四年的獎學金、兼職的工資,也能攢不少錢。等大二他們都到新校區之後,他準備帶著唐阮在外麵租房住,就不用每天想方設法擠時間見麵了。可這個暑假就不是那麽愉快。他倆每天倒是生活在一起,其實跟陌生人也沒什麽區別。早上唐阮一睜眼,裴期鶴已經出門上課了。晚上裴期鶴再回來的時候,唐阮也窩在沙發上睡著了。三個月的暑假,在適應了生活節奏之後,其實過的非常快。一眨眼,就到了開學的日子。越是臨近開學時間,唐阮就越焦慮。他一個暑假過得閑適又舒服,而且跟裴期鶴在一起時間久了,突然要自己一個人麵對完全陌生的環境,不適應的同時還有點兒害怕。怕又跟以前一樣自閉不敢說話,也怕新室友不好相處。不在一個校區,到時候要真遇見什麽事兒受了委屈,想見裴期鶴一麵都難。裴期鶴蹲在地上,把衣服一件件疊好,整齊地放進行李箱。看唐阮躺在床上一句話不說,安慰道:“也就分開一年時間,沒有離特別遠,我有空就過去找你。”唐阮心說你忙起來我在家都見不到人,還指望上學了見麵嘛......可別無他法,隻能認命。提前兩天去了n大,裴期鶴先送唐阮去本部,把小少爺安頓好了自己才回新校區。唐阮在網上看過太多次n大是什麽樣,可當真正站在校門口前時,還是被震撼到了。曆史底蘊豐厚的老校區,校碑在盛夏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光,上頭遒勁有力的字體應該是校訓,透著一股莊重和威嚴。唐阮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覺得這裏頭每棵樹都有它獨一無二的故事。到了omega寢室樓下時,裴期鶴跟洗了個澡似的,渾身濕淋淋的全是汗。他做了一堆檢測,全都合格之後,才被允許進去幫唐阮收拾寢室。唐阮去買水還沒回來,他就自己先把行李提上樓。五樓二寢門是開著的,裴期鶴用紙巾抹一把額頭,輕微喘著氣單手把行李箱拉了進去。裏麵一個和唐阮個子差不多的omega正在桌上套被罩,裴期鶴瞥了一眼,看到被子被窩成了一坨。床位上貼了名字,唐阮的位置在門口這邊。裴期鶴就順勢掩了門,蹲著把行李箱打開,自顧自開始整理書桌。男生在身後問:“你是...唐阮嗎?”話語裏滿是懷疑和試探,“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omega!”裴期鶴剛要回答,門就被猛地推開,視線裏出現一瓶開了蓋的礦泉水。唐阮跑上樓也有些喘,額頭的薄汗把細碎的劉海打濕,乖順地貼在皮膚上:“我們一會兒在學校吃飯還是出去吃呀?”他看裴期鶴仰頭灌了幾口水,汗順著流暢的下頜線墜落,凸起的喉結不斷滾動。聽到抖動被子的聲音,才後知後覺發現室友。唐阮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往裴期鶴身前移了一點兒。男生主動打招呼道:“你才是唐阮吧,我叫汪運。旁邊的應該是你男朋友?挺帥的。剛剛和他說話都不理人。”唐阮探頭回應道:“你好。”抓著裴期鶴的手腕說,“他比較慢熱。”慢熱的裴期鶴在兩個omega談話聲中,默默給唐阮鋪好了床,生活用品也分類擺放在櫃子上。衣櫃裏放了除濕袋,又把易皺的襯衫全都掛了起來,小領結領帶裝在了專門的盒子裏。汪運豔羨地說:“你男朋友真好,羨慕了。”人家誇的是裴期鶴,唐阮卻驕傲起來,望著裴期鶴嘿嘿笑一聲,臭屁道:“還好還好。”-室友陸續到齊,但唐阮粘著裴期鶴在校外住了兩天。正式軍訓前一天晚上,裴期鶴要趕著回新校區,第二天一大早還要晨跑。他狠下心把人關在浴室外頭,自己飛速衝了個澡,準備換好衣服就走。可還是低估了唐阮撒嬌的能力。小omega粘人又嬌氣,小跟屁蟲一樣黏黏糊糊賴著他,簡直甩都甩不掉。唐阮蹲在浴室外哼哼唧唧耍賴,一直敲門說:“你讓我進去呀,我不打擾你。”浴室裏水聲不停,他又嚷道,“明天就走了,我想多看看你嘛,求求你了!”裴期鶴被煩得沒法子,花灑都沒關往門口走。剛一擰開鎖,就被唐阮黏糊糊撲了個滿懷。最後他發了狠把人弄到哭得喘不上氣兒,懷裏的人還要摟著他的脖子蹭說“不想分開”。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一遇上唐阮,就徹底瓦解。-n大醫學專業都是全國拔尖的學生,各個一身傲氣不服輸。雖然全國各省試卷不同分數線不一樣,但學校總有辦法去衡量成績。裴期鶴的學號是01,就意味著他高考的成績在本專業都是數一數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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