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生一顫,往裴期鶴身後躲了躲,故意挪開目光避免對視。雪花落在他挺翹小巧的鼻頭上,融化成一滴水珠。戴勇扯起一個自認為和藹的笑:“沒什麽,就是做個筆錄,了解一下情況。”他們倆的筆錄倒是做的很快,半個小時就好了。等戴勇再出現時,後麵竟然還跟著祁嘉路。唐阮原本清澈的目光裏瞬間染了火,小聲跟裴期鶴說:“我就知道是他。”戴勇跟他們解釋道:“那群人就是他雇的,當時他還坐在車裏看,發現事情不對想跑,被我們抓住了。”又扭頭告訴祁嘉路,“已經聯係你父母了,不過我建議你先給他倆道個歉。”祁嘉路一聽告訴父母,立馬慌了神,央求道:“叔叔我錯了,別告訴我爸媽!”戴勇低頭看一眼手表:“他們估計都要到了。”話音剛落,門被猛地推開,一股股冷風灌進來,把坐在門口的唐阮吹得劉海都揚了起來。唐阮把劉海按下來,看見一個拄著拐杖的人進來。那人頭發梳的整齊利落,可沒掩住的小部分白頭發有些顯眼。雖然手裏撐著拐杖,可走路穩當至極,一點也看不出來腿腳有問題。祁嘉路看見父親腿都軟了,平時那點兒趾高氣揚的勁兒散的一幹二淨。祁父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起伏,一點點走近祁嘉路,當著所有人的麵揚起拐杖,“啪”一下砸在祁嘉路膝蓋處,疼得他直接跪在了地上。戴勇手裏握著保溫杯靠在桌邊,看老爺子打兒子下手有點兒重,放下杯子過去攔著說:“教育就好了,沒必要打孩子。”祁父神色淡然,頗有技巧地繞過戴勇,又一下打在了祁嘉路的背上,下手一點兒不含糊。祁嘉路忍不住悶哼一聲,雙手撐地趴了下去。唐阮坐在旁邊有點兒害怕,仿佛看見了自己被唐疏打的樣子。溫熱的手掌蓋住了他的眼睛。耳朵便更加敏銳。他聽見祁父說:“你不是說要去找喜歡的人?找了半天去插足別人的感情是吧?”接著又是重重一聲響,木頭砸在皮肉骨頭上的聲音讓唐阮心驚膽戰。祁嘉路被打得受不住,哭聲溢出來一點兒就再也收不回去,嚎啕大哭懇求父親別打了。祁父卻毫不留情,邊打嘴裏邊罵:“還學會雇打手了,你他媽是□□?”一腳把祁嘉路踹得在地上滾了幾圈,“老子從小到大是這樣教你做人的?”祁嘉路崩潰了,大喊道:“爸!我錯了!我道歉!”身上被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祁嘉路得到允許之後顫顫巍巍站起來。祁父看得火氣更盛,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中氣十足地罵道:“給老子趕快!”祁嘉路站到兩人麵前,低著頭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在知道你們倆談戀愛之後,還一直纏著唐阮,也不該這麽幼稚地找人打你們。”他說得心裏委屈,明明自己被裴期鶴打了一頓,現在又被父親打,還要和裴期鶴道歉。想到這兒哭得更厲害,發泄似的喊:“我真的錯了!求你們原諒我!”唐阮被吵得耳朵疼,剛要開口,卻被裴期鶴搶了先。裴期鶴坐著看戲腰板都挺得筆直,問道:“你對唐阮腺體的那些行為該怎麽解決?”祁嘉路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可父親的耳光永遠不會遲到。他被打得一陣耳鳴,鼻子裏好像有東西在流動,他自暴自棄瘋了一樣:“我他媽該死!變態!行了吧!”祁父把他一把拉開,站到裴期鶴麵前說:“我替他跟你們道歉。看在我這個長輩的麵子上,原諒他吧。我可以包攬所有的治療費用,還有精神損害賠償。”祁父頓了一下,“我可以給你們幾百萬,隻要別說出去。快要高考了,他真的......”裴期鶴打斷道:“謝謝叔叔,我們不需要那麽多錢。”他本來想說隻要讓祁嘉路轉走就好,但又想到唐阮最近受的那些罪,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權利做這樣的決定和選擇。他摸摸唐阮的頭發問:“你覺得呢?”唐阮眨眨眼睛回答:“聽你的。”三個字說得短促又調皮。最後整件事以祁嘉路轉學結束。唐阮周一再去教室時,祁嘉路的座位已經被另一個同學替代了。他又低頭檢查桌肚,在裏麵發現了一個牛皮紙信封,心裏重重一跳。吞咽著口水打開,隻看到一張銀行卡和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了一串數字,應該是銀行卡的密碼。江獻剛好經過,解釋道:“昨天祁嘉路家人來收拾他的書,應該是他們放的。”唐阮點點頭,去找裴期鶴商量怎麽辦。裴期鶴陪他去了一趟銀行,最後查到卡裏存了五百多萬。兩個人試過通過各種方式聯係祁嘉路,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好像瞬間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關於他的任何痕跡。唐阮的生活徹底回到了正軌,可沒上幾天學,就快要過年了。高三的寒假其實也就一個星期,發了大概幾百張卷子讓他們寫。江秀衿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唐阮放假第一天,就跟著裴期鶴一起去把她接回了家。準確來說,東西都是裴期鶴和找來的搬家公司一趟趟搬的。江秀衿在醫院住了好多年,東西也不少。唐阮看裴期鶴在這麽冷的天,上上下下那麽多趟,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心疼得想過去幫忙。卻被江秀衿一把拉住:“讓他好好鍛煉一下,高三天天坐著寫卷子,該運動一下。”唐阮眼神都黏在裴期鶴身上移不開,裴期鶴正一手拉著一個大箱子下台階,背上還背著個大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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