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勤組的事情依舊繁瑣。


    在經曆了幾天的觀望之後,地下街區那邊也開始有些蠢蠢欲動的意思。


    明心街發生了一起暴亂事件,不過問題看起來並不是很嚴重,於是就由外勤五組的人趕去處理。


    不過這倒是正好如了陳溪午的意。


    有一群瘋子燒毀了一棟樓房,而後將自己的義體神經係統連接到了街區中心係統,企圖讓整個明心街陷入癱瘓之中。


    整片街區都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城安局的飛行器很快便到了這裏,降落在了附近的一處樓房頂部。


    陳溪午跟隨著眾人落下去的時候,於華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心一點。”


    街巷裏四處都是流竄的義體人,有些東西,當然是一觸即發的。


    這場突然的暴動,無疑激發了所有人心裏的憤怒與恐慌。


    倘若置之不理,大概用不了多久,就會蔓延成為真正的大暴亂。


    陳溪午當然沒有掉以輕心,穿著厚重的防暴服砸落在了巷子裏,隻是才始落地,便有某個癲狂的人,直接一梭子彈掃射了過來。


    隻不過全部落在了防暴服上,連一些印痕都沒有留下,那些槍械的動能太小,根本不足以擊穿城安局的製式護甲。


    但是不可否認,這樣突然的一幕,以及那無比清楚的落在了防暴頭盔之上的彈頭與火花,還是給陳溪午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城安局的人,當然也是極為危險的。


    就像當初陸三良所強調的一樣。


    一旦他失去了城安局的身份,又在地下街區被人盯上,大概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片城區的生命意識,大概極為淡漠。


    那人眼見這一幕,當機立斷拔腿就跑。


    隻是還沒有跑出多遠,便被陳溪午追了上去,幹脆利落的纏住脖子,而後一個肘擊——陳溪午雖然不是很清楚人體義體構造,但是毫無疑問,大力出奇跡。


    那人的義體係統在這樣的重擊之下,直接陷入了故障之中,整個人抽搐著冒著電火花,便癱軟了下來。


    陳溪午攙扶著他,將他放置在了一旁,而後上傳了位置信息,這才繼續向前而去。


    暴亂正在演變擴散之中。


    如果真的鬧得不可收拾,大概地下街區又要麵臨兩司共同執法的結果。


    走出巷子裏的時候,一如先前在飛行器上所見那般,整片街區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雖然遠不及當初整個清沅化作星火長河那般震撼。


    隻是對於陳溪午而言,這同樣是令人心驚的事情。


    與之相比,那些裹在防暴服之中的士兵,反倒顯得無比渺小。一如一個個的黑色礁石,與那些暴亂的大河碰撞在了一起。


    風起潮湧。


    轉換了身份,再來看這些故事,陳溪午大概才能夠體會到一種深沉的無奈與悲哀。


    槍聲不斷,街麵機械線路正在冒著火花,而後砰然炸裂,火星四濺,有人陰沉地笑著,手裏的武器對準了某個正背對著他處理著麵前暴亂之人的防暴士兵。


    陳溪午的義體視界裏出現了高能源點警告。


    於此同時,小隊語音之中亦是響起了小隊中控兼隊長於華的聲音。


    “陳溪午,掩護成山。”


    “好。”


    陳溪午一腳踏在了地麵,驟然發力,而後身形極為迅速地向前閃爍而去。


    “我草。”


    這還是於華的聲音。


    槍火迸射的一瞬間。


    陳溪午便出現在了那人身前,防暴頭盔之中的字符迅速滾動,指令發出,而後執行——這是青絲的功勞。


    一麵色澤黝黑的合金盾牌自防暴服右臂隨著機械運轉,迅速伸展出來,而後帶著巨力,與那枚貫穿彈頭撞擊在了一起,不可否認,這樣強大的動能,哪怕是陳溪午,都是感覺右臂傳來了一股巨力。


    但終究是相當於人形機甲的存在。


    雖然已經不夠堅韌,但是依舊力量磅礴。


    彈頭在防爆盾上綻開,火花燦然迸現,下一刻,那人直接被撞翻出去,極為狼狽地卡在了街邊店鋪的牆體裏。


    “臥草!”


    依舊是於華的聲音。


    然而下一刻,那麵在暴亂裏本就搖搖欲墜的牆體,卻是隨著這一重創,轟然倒塌下來。


    陳溪午神色一變,再次向前踏出,卻是迅速的出現在那個卡在牆體之中的暴亂之人麵前,微微低頭,單手向上,一把撐住了那棟傾斜倒塌的牆體。


    “臥槽?”


    於華的聲音再次從語音裏傳來。


    陳溪午隻是低頭靜靜的看著身下的那個人,那人顯然也是有些錯愕,而後下意識地舉起了手裏的槍,指向了近在咫尺的陳溪午。


    但很快,他便放下槍,連滾帶爬地從下麵跑了出去。


    陳溪午回頭看向街邊的那些人,所有人都看見了這一幕,而後四散逃開。


    頭盔視界裏正在報著錯。


    這身防暴服顯然已經有些不堪重負。


    陳溪午這才鬆開手,整個人迅速地向後退去。


    牆體倒塌,整片街區都震顫了幾下。


    青絲有些頭疼。


    ——雖然理論上來說,這些防暴服設計卻是可以承受極大的壓力,但是一般也不會有人這麽做,剛才要不是我反應快,重壓之下的外載係統都差點崩潰宕機了。


    陳溪午小跑起來,再次跑向了另一處暴亂地點,一麵微微喘息著說著。


    “沒關係,其實我骨頭也還算硬。”


    “劍骨頭?”


    “.....”


    ......


    於華坐在樓頂,看著這一幕,顯然有些目瞪口呆。


    一如青絲所說那般,雖然防暴服的設計,確實便存在著這種功能。


    但是也從來沒有人會真的選擇去硬抗一麵那樣厚重的牆體,畢竟能夠機械能夠承受多少的壓力,並不意味著人的身體便能夠承受那種巨力的衝擊。


    不是說那小子身體裏沒有義體嗎?


    於華陷入了沉思。


    草。


    .....


    毫無疑問,城安局低估了這場暴亂的程度。


    現而今的清沅,在三分鍾法案與星沫權限的高壓力之下,就像一顆炸彈。


    隨時都可能爆發。


    在意識到暴亂升級之後,城市安全局很快做出來相應的轉變。


    數十架飛行器劃破靄雲,出現在了地下街區。


    陳溪午抬頭看著這一幕,倒是鬆了一口氣。


    他確實不得不承認。


    陸三良當初說的,是極為正確的。


    有時候人們會覺得城安局太黑,是因為它本應該是白色的光明的。


    一如在暴亂之時,被牽扯進來的那些沉默的人所想要見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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