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信號無法匹配.....”


    “星沫網絡接入失敗.....”


    “並行神經端口協議失效......”


    “.......”


    陳溪午安靜的躺在一張工作台上,近在咫尺的光幕正在不停地報錯,鮮紅與幽藍的光芒交錯閃爍著。


    這一幕對於陳溪午而言,其實並不意外。


    這是城安局的信息構建室。


    一旁的那些安全係統的工程師們麵麵相覷,他們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


    有人走上前來,站在台邊俯視著那個神色寧靜的年輕人——有許多的機械端口正從他的太陽穴邊延伸著,一直到不遠處的星沫網絡係統主腦。


    他的眸中滿是不解,似乎無法理解為什麽這樣簡單的個人星沫網絡搭建與芯片植入會一直失敗報錯。


    陳溪午微微側頭,看向了他,一身義體機械,隱隱有著幽冷的光芒,眸中有數據流滾動著,胸前有著一塊銘牌。


    第五慎,信息網絡安全科神經網絡工程師。


    姓第五,確實比較少見。


    不過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在下方還有一行看起來並不如何官方的小字。


    ——695年十一月,內部信息網絡第七十三端口。


    似乎是自己刻上去的小字。


    有些令人費解。


    名叫第五慎的男人打量了陳溪午很久,而後很是沉悶的開口。


    “我們需要對你進行全身神經係統適配檢驗,包括但不限於抽血,虹膜信息提取,生物信號檢測....陳溪午先生。”


    陳溪午回過神來,很是坦然地說道:“好。”


    .......


    夏林成為了城急處代理司長,防暴組與監察組的負責人,自然都有了新的人選。


    防暴組的組長,名叫純良,當初是跟隨著夏林陸三良一起在防暴組的,後來轉去了證物司,現而今又重新將他調回了防暴組。


    至於監察組組長,則是從監察組內部調上來的人,如果陸三良在這裏的話,大概會很是熟悉。


    因為當初那條夏林離開的信息,就是他給陸三良發出的。


    名字叫做吳桐。


    “‘獵犬’事件確實是由澄明會的人謀劃的,那麽陸大當初拿了這支‘獵犬’是去做了什麽?”


    “也許什麽都沒有做。”


    “但是那支獵犬之中的義體神經毒素,確實少了一部分,通過字符檢驗也可以看得出來。”


    “有沒有可能是在路上灑了,或者入庫的時候,本就是缺少了一部分的?”


    “沒有這種可能,當初入庫的時候,證物科都做過檢測登記的,毫無疑問.....”


    “行了,良哥,這樣的事情,你來問我,也是沒有用的,更何況,現在你是防暴組的人,又何必糾結在這些陳年舊案之上?”


    吳桐端著咖啡喝了一口,離開了窗口,這是個身材矮小的男人,相貌並不出眾,但確實很是適合監察科的工作。


    像陸三良那樣的人,過於招搖,往往容易適得其反。


    名叫純良的男人則是頗具有一些陽剛氣質,與夏林相仿,但是沒有夏林那麽冷冰冰的。


    隻是此時這個男人顯然有些感慨。


    今天不過是四月一日。


    但是陸三良的事情,落在了吳桐口中,便已經變成了陳年舊案了。


    似乎也確實是這樣的。


    那場夜雨之後,清沅便已經不再是過往的清沅。


    三分鍾法案的提前落實,星沫權限下放。


    整個人間都規矩了幾分。


    窗外霓虹雖然依舊,但是在經曆了暴亂之後,總有幾分寥落沉寂的意味。


    純良在那裏發著呆的時候,吳桐已經端著咖啡離開了這裏,背影消失在走廊。


    雖然他一直都待在監察科,但是終歸有許多事情需要去整理,自然不可能一直被純良拉著在這裏閑談。


    純良也沒有繼續待在這條走廊裏,很是豪氣地喝完了杯裏的咖啡,放在一旁的自動收整台上,而後貼著牆壁快步離開。


    ......


    “你也不知道那支獵犬用在了什麽地方?”


    在那條走廊另一段,夏林與秋山正在那裏站著。


    夏林抽著煙,秋山則是帶了一個城安局的新人——據說是畢業自東海第一軍事學院,成績優異。


    按理而言,這樣的人,不應該會來到城安局這種地方,而是會被吸納進東海軍區。


    但無論是誰,都沒有去問。


    城安局來了不少這樣的新人。


    新人站在秋山身旁,神情有些拘謹,在麵前的光幕上不停的記錄著什麽,在夏林看過來的時候,還不忘露出了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


    夏林並沒有在意那個名叫程欄的年輕人這般表現是真是假。


    有些東西自然是在更高層麵的。


    他隻是低頭抽著煙,煙霧繚繞,總讓人懷疑站在這裏的是陸三良而不是夏林。


    “不知道,當初我也曾懷疑過獵犬事件是陸三良所為,但是事實證明,他並沒有這麽做,也沒有理由這麽做。但那支獵犬究竟被用在了什麽地方.....”


    夏林掐了煙頭,就像陸三良一樣丟在腳邊踩滅。


    “你們最好去問他自己。”


    “他要是願意說,我們也不至於來問你。”


    夏林平靜地說道:“總之我不知道。”


    秋山沒有問下去,看向一旁的程欄。


    “我與老夏有些個人私事要談,你先回去整理一下記錄。”


    新人很聽話,點了點頭,收起了光幕,與二人道了別,而後轉身離開了這裏。


    秋山靜靜地看著那人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才轉回頭來,從懷裏摸出來一個信號阻斷器,激活之後貼在了二人身旁的牆壁上。


    二人的眼眸裏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些雪花盲點。


    夏林平靜地看著秋山。


    後者彎腰撿起了那個煙頭,丟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又在那裏停了下來,背對著夏林,似乎是猶豫了很久,才低聲說道:“白芒的死亡時間有問題。”


    夏林隻是神色如常地站著,又從懷裏摸出來一支煙,在窗邊低頭點燃,而後平靜的說道:“然後呢?”


    秋山轉回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夏林。


    “是不是你做的?”


    夏林平靜地說道:“你們數過子彈...”


    “是不是!”


    夏林淡淡的說道:“不是。”


    秋山沉默了很久,沒有再說什麽,走過來將牆上的那個信號阻斷器收起來。


    二人眸中的雪花盲點消失,一切清明。


    但似乎,也不是那麽清明。


    夏林的眸中,是那種滿溢的,殘破的,城市霓虹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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