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一郎緩緩起身,心中略感沉重,他本無意取疤痕漢子的性命,但麵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廝殺,一切,根本沒有選擇。


    一入江湖深似海,在通向至尊強者的逆天路上,難道非要以屠戮為手段嗎?


    自從離開花城學院至今,神馬一郎覺得自己的心性成熟了不少。盡管如此,對於有些問題,心中一時也沒有答案。


    神馬一郎決定查清疤痕漢子的來曆,疤痕漢子不死不休地劫殺自己,實在是蹊蹺得很,估計是有什麽隱秘。


    這個隱秘若是未能查清,接下來自己必然寢食難安,因為指不定什麽時候,下一名殺手會突然出現。


    神馬一郞身形一縱,輕飄飄地跳進了裂縫之中。


    站在裂縫下方,四處可見散落的衣服碎片、斷裂的骨頭和零星的毛發,由此判斷,疤痕漢子已被天罰神劍的強大一擊斬殺。


    在正常情況下,天罰神劍越階殺死修為強上一到兩個階次的武者,的確沒有問題。


    神馬一郎仔細找尋了一陣,終於發現了疤痕漢子散落的儲物戒指,這正是他所要尋找的東西。


    原本以為,疤痕漢子身為靈禦境強者,隨身攜帶的錢財和靈寶必定不少,自己可以大大賺上一筆,以彌補剛剛的損失。


    可是打開儲物戒指一看,嘴巴都氣歪了半邊。儲物戒指之中,除了不到一千塊上品靈石和一塊黑色令牌之外,淨是些沒用的玩意兒。


    神馬一郎心中失望,罵罵咧咧地將靈石收好,再細細察看起那塊黑色令牌來。


    這塊黑色令牌,和自己在阿詩瑪古寨時,從那名神秘青年身上所得到的黑色令牌一模一樣,是一塊小小的長方體,上麵寫著“地獄門,十七”字樣。


    地獄門,十七。


    地獄門,十八。


    神馬一郎用心思索一陣,心中便明白了**分。


    之前的神秘青年和疤痕漢子二人,必然都是來自同一個神秘組織——地獄門,一個身份編號為十七,一個身份編號為十八。


    由此推斷,地獄門的高手序列,排在前麵的必然另有十六人。


    這些人,應當是地獄門的中堅力量。


    地獄門的十七號、十八號人物均為靈禦境強者,那麽前一十六位人物,修為必定隻強不弱。


    由此可見,這地獄門乃是一個極具實力的神秘組織。


    如今,地獄門的十七號、十八號人物被自己誅殺,自己與地獄門結下了怨仇,勢不兩立,地獄門的人必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想到這一層,神馬一郎的心中不禁多了一層隱憂。


    而且,更加不容樂觀的是,地獄門的人都擁有神奇的追蹤術,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追殺而至,這一路行去,真是危險萬分。


    千裏追蹤這等神奇的能力,靈禦強者怎麽會擁有?神馬一郎心中極為困惑。


    根據前世的修煉記憶,追蹤術應當是靈丹境以上武者才能具備的特殊技能。


    靈丹境武者可以將獨特的氣息施加到被追蹤者身上,手法十分隱秘,然後根據這絲氣息實施遠程追蹤,不過還是有著一定的距離限製。


    一般情況下,在百裏範圍之內尚可,超出百裏之外,追蹤術便會失靈,這完全是受修為境界限製的結果。


    而靈禦境強者使用追蹤術,這種情況十分反常,如果是這樣,往往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被追蹤的對象身上帶有特殊物體,這些特殊物體上麵由靈丹境強者事先布下了追蹤氣息。


    想到這裏,神馬一郞已然明白,問題一定就出在這兩塊黑色令牌上。


    如果猜測無誤,黑色令牌是地獄門的高手用作聯絡的特殊令物,牌在人在,牌亡人亡,一旦黑色令牌易主,便說明令牌的主人已然遇險。


    看來,這兩塊黑色令牌乃是個不祥之物。


    如果繼續帶著這兩塊黑色令牌上路,用不了多久,地獄門的人必會定再次前來追殺。


    神馬一郞正想將兩塊黑色令牌隨手扔掉,可轉念一想,黑色令牌是找到地獄門的唯一憑借,暫時保存下來,說不定對今後有用。


    隻是這兩件東西,如同燙手的山芋,還是不要隨身攜帶為妙。


    神馬一郞將兩枚黑色令牌收好,又調息吐納一陣恢複了靈力,便即時西去。


    一路上倒是沒有再遭到地獄門的追殺,不過神馬一郞還是小心為上,到一座小集鎮上花了幾個靈石將兩塊黑色令牌直接郵寄到了戰神學院。


    收件人是誰,當然是那個牛逼轟轟的嶽凱。


    那個嶽凱不是正打算找自己的麻煩麽?自己先給他送上一份厚禮。嶽凱身為學院的精英弟子,勉強應付一陣應當不是難事吧。


    這一日,神馬一郎終於來到了學院指定的任務所在地——喪魂寨,一座傳說中具有神秘鬼魂出沒的古老寨子。


    一走近喪魂寨,神馬一郎立即覺得喪魂寨的確顯得詭異,令人感到極度壓抑。


    喪魂寨座落在一座黑色石山的半山腰上,是一個約有上萬村民的大寨子,規模著實很大。


    那座黑色石山通體黝黑,高聳入雲,甚是險峻,上麵沒有一花一木,一禽一獸,看上去甚是荒涼。


    神馬一郎心中不由奇怪,一是喪魂寨的寨名實在不吉利,一般來說,寨子的名字得取得吉利點才是。二是黑石山如此荒涼,根本就不適宜於狩獵和耕種,喪魂寨的人們居住在此何以為生呢?


    進了喪魂寨,目之所及,一排排房子依山而築,皆用古老的黑色石料搭建,堅固耐用,與別處看到的民舍的確不同。這些黑色石料的表麵露出風化的痕跡,看來已經飽經了歲月的滄桑。


    神馬一郞以外鄉人的身份進入喪魂寨,與不少村民迎麵遇上,不過這些村民並沒有特別的反應,麵色沉重陰暗,肩上扛著一些粗重的鐵器,急匆匆地往遠處的峽穀中行去。


    神馬一郞攔住一位年約六旬麵目甚是慈祥的老者,問道:“在下神馬一郞,是戰神學院的學子,受學院委派前來誅殺不明鬼魂,煩請大爺向寨主大人通報一聲。”


    老者的神情有些激動,打量了神馬一郞一番,才道:“戰神學院派人來了,看來喪魂寨有救了,少俠這邊請吧。”


    老者向神馬一郞抱拳一揖,便在前麵帶路,兩人沿著曲折有致的黑色石板路向寨子上方行去。


    行不多久,便聽到一片淒慘的哭聲隱隱傳來,多是一些女人和小孩的聲音,哭聲來自一處高大的黑色建築內。


    神馬一郞隨著老者走進了黑色建築。建築規模甚是宏大,估計應當是寨中的議事大廳。


    不過,此時此刻,議事大廳顯得十分混亂,裏麵躺著數十具傷者,個個麵色死灰,不醒人事,一大堆女人小孩圍著昏迷不醒的親人哭個不停。


    數名白須老者坐在議事大廳當頭,雙眉緊皺,愁容滿麵,顯然是在商議什麽,卻似找不到妥當的解決辦法。


    在老者的引見下,神馬一郞見過這幾名德高望重的老者,其中一名老者年過八旬,須發皆白,這人正是喪魂寨的老寨主王守一。


    一番寒暄,神馬一郞落坐,一名小童過來看茶,到了這時,王老寨主才一聲長歎道:“神馬少俠來得正是時候,從上個月起,我喪魂寨遭受了不明鬼魂的襲擊,現已造成數百人死傷,而且傷亡的人數正在增加,令老夫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卻又束手無策。”


    神馬一郞道:“老寨主所說的不明鬼魂,莫非真有其事?”


    王老寨主道:“這倒是一個懸疑,每晚子時正,從寨子下方的喪魂峽之中,會準時升起一團綠光,不知是什麽古怪,逢人便會攻擊,被攻擊的人身上不見傷痕,但卻會昏迷不醒。”


    另一名老者道:“我等細細察看了那些昏死過去的村民,身上的確不見任何傷口,所以隻能推測,那團綠光應當是傳說中的鬼魂。”


    神馬一郞心中雖然奇怪,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種情況,以前真的從未遇見過。


    王老寨主道:“那團綠光每到天亮便自動消失,到了第二天子時又準時出現,一些膽大的村民合力捕殺,豈料無一例處受到不明鬼魂的襲擊,個個昏迷至今。”


    神馬一郞又和寨中的幾位老人聊了許久,對於事件的來龍去脈算是有了一個大體認識。


    原來,喪魂寨之所以安寨於此,全因為距離此寨不遠處的喪魂峽之中出產一種魔石,富含毒性。喪魂寨的村民於數千年前集聚於此,以開掘魔石為業,向外出售,倒也衣食無憂,相安無事。


    不料,自從一月前喪魂峽出現了不明鬼魂,喪魂寨的寧靜便就此被打破,人人提心吊膽,度日如年。


    每當入夜之後,全體村民更是鎖門閉戶,絕不敢外出,整個喪魂寨一時籠罩在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聽了王老寨主等人的話,神馬一郞站起身子,向那些昏迷過去的村民走去,決定先察看一下被攻擊村民身上的古怪。


    這些村民究竟是中了奇毒或者是被神秘怪獸吞噬了魂魄?問題的確很是離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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