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一郎一口氣跑到男生寢室,端起茶壺想倒杯茶喝,一搖茶壺空蕩蕩的。


    一伸手扯過一條毛巾擦擦汗,才擦了幾下,卻覺得極不對勁,毛巾特臭,睜眼細看,分明是一隻臭烘烘的髒襪子。


    神馬一郎將臭襪子往天花板上一扔,氣得一屁股坐到床上,屁股下麵立刻傳來了一陣破鑼似的吼叫聲。


    “神馬一郎,我跟你有仇啊!你坐到我頭上幹什麽?”


    神馬一郎趕緊抬起屁股,隻見被窩裏鑽出一顆怒氣衝衝的大腦袋,正是室友南宮寶。


    南宮寶是他的鐵杆兄弟,神馬一郎也不理睬他,直接坐對麵床上去了。


    南宮寶怒視了神馬一郎一眼,被子往頭上一蓋,照睡不誤。


    神馬一郎獨自想起了心思。


    他是花城學院一年級新生,今年16歲,去年9月拉關係才進的花城學院。


    在花城學院,人人都說他是一朵奇葩!因為他的修為連靈引境一段都達不到,排名全院倒數第一。


    他有一位叫人又愛又怕的武修主導師,名叫王語嫣,芳齡20,s型身材,三圍相當逆天,是個不折不扣的極品美女。


    王語嫣導師常常像觀世音菩薩現世,苦口婆心地對他道:“聽話點,行不?我的小老大,再不老實,關你禁閉。”


    花城學院的禁閉室,他當然是出入的常客。


    到後來,看管禁閉室的老頭三天見不到他,都覺得有些不習慣了,笑著道:“嗬嗬,還是你小子孝心可嘉,隔三岔五就來看望一下本老頭,禁閉室就是你的家,記著常回家看看。”


    身為花神學院的另類名人,難免受人指指點點,品頭論足,但他早就習以為常、寵辱不驚,所謂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不過,他也並非無事可幹。


    記得有一天上午,王語嫣導師正在上劍術理論課。


    他對著前排認真聽講的柳煙小師妹,成功地放了一把火,將小師妹的長發一下點著了,情景相當的刺激。


    隻聽到“嗤”的一聲,一團火光直衝而上。


    嚇得柳煙小師妹一聲尖叫,一下子奇跡般地跳到了課桌上,全身都在瑟瑟發抖,然後回過頭來,眼淚汪汪的看著神馬一郎,滿臉通紅地道:“神馬一郎,你是個大壞蛋,我恨你!”


    接下來,王語嫣導師又像觀世音菩薩一樣出現在他麵前。然後,他在學院禁閉室裏度過了整整三天大好青春年華。


    自從火燒小師妹事件發生之後,神馬一郎就對柳煙小師妹萌生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相當的奇妙。


    神馬一郎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寢室的門被人擂得山響。


    開門一看,門口站著一堆大肥肉,正是班上的超級胖妹張可可。


    張可可和柳煙小師妹同一寢室,平時經常在一起。


    張可可向神馬一郎眨了眨眼睛,神神秘秘地遞過來一張小卡片,便直接轉身離去。


    神馬一郎接過小卡片,定睛一看,隻見上麵寫著:


    柳煙:14歲,家庭情況不詳,靈引境六段修為。生性活潑,外柔內剛,愛好跳舞、劍術,喜歡綠色,最愛吃冰鎮火龍果。最討厭不學無術、不講衛生、胸無大誌的男生。據查,至今尚無正式男友。


    卡片上的信息,是他事先花了三個下品靈石的價格,從超級胖妹張可可那兒買來的。


    卡片上的信息對他十分不利,如果料想無誤,自己不是柳煙小師妹喜歡的那種類型。


    “砰”的一聲,神馬一郎自己跟自己生氣,一拳砸在室內的木桌上,桌上的杯盤碗碟一通亂跳。


    “神經病啊!神馬一郎,跟你共居一室,簡直就是悲哀!”南宮寶驚魂未定地從被窩裏露出腦袋,一付惱怒的樣子:“神馬一郎,你像個正常人好不好?讓我睡個好覺行不行啊?”


    “豬寶,你說,喜歡一個人卻不敢表白,怎麽辦才好?幫哥出出主意。”神馬一郎一屁股坐回床上,神色黯淡地道。


    “有種衝上去表白,沒種寫封情書,有色心沒色膽,悲哀。”話一說完,南宮寶的腦袋再次縮進了被窩裏。


    南宮寶是神馬一郎的死堂。雖然算不上絕世廢材,但比神馬一郎也強不了多少,目前僅僅是靈引境一段修為,不過這人生性曠達,毫不介意,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日子過得十分逍遙自在。


    一語驚醒夢中人。給小師妹寫情書,方法雖然老土,但說不定真的管用。


    神馬一郎如同撥雲見日,一下子來了勁頭,當下鋪紙落墨,運筆如飛。


    小師妹:


    哥這一生,隻想為愛生,為愛狂,為愛拚一場。半年前的一把火,是前世的未了劫,是今生的一段緣。自此,你常駐哥的心,須臾不曾遠離。明天晚上,我們相約紫衣峰,不見不散。


    附:哥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乞請灑點陽光讓哥的世界明亮。


    …………………………………………………………………師兄神馬一郎


    情書寫好後,神馬一郎趕緊找到超級胖妹張可可,以六塊下品靈石的價格委托她代為送達,並再三叮囑她一定要保守秘密。


    第二天晚上,夜空如洗,圓月當空。


    神馬一郎立在紫衣峰上恭候著小師妹。


    這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神馬一郎明眸微閃,輕聲喟歎:十六年了,第一次為一個女孩牽腸掛肚,魂不守舍,第一次品嚐“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的孤寂。


    若是小師妹真的如約而來,該說些什麽才好呢?到時候,我有勇氣直視她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嗎?


    一切的一切,都是難以預料的未知數啊。


    “我可憐的娃,你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一道冷喝之聲像野貓叫春一般,把神馬一郎從遐思中驚醒過來。


    有人踏月而來,但來的不是千嬌百媚的小師妹,而是兩個一臉壞笑、邪氣彌漫的少年。


    這兩個少年,神馬一郎化成灰也認識,比神馬一郎高出一屆,算得上是學長吧。


    左邊肥頭大耳、胖得像酒桶的那位,正是老冤家張大石;右邊長得賊眉鼠眼、好像常年餓飯的瘦子,叫王小三。兩人來頭不小,都有官方背景。


    這二個所謂學長,絕非良民,在花神學院號稱“折花雙雄”,專門誘騙那些不乏姿色的學妹學姐,不達目的從不罷休,實在是劣跡斑斑,人人憤恨。


    兩個攪屎棍,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在自己和小師妹約會的時候出現,真是老鼠嚇死貓——實在沒天理!


    神馬一郎心中相當不爽,隻不過佯作熱情地道:“二位師兄不愧為風雅之士,深夜到此一遊,實乃人生快事,小弟真心佩服。”


    “賞月?賞你妹!你這頭豬,本公子爺找你好久了,正想和你談談心。”張大石鼓著一雙魚泡眼,那眼神就像一隻驕傲無比的大公雞斜視著一隻孱弱的小蟋蟀,充滿了蔑視以及不屑。


    “神馬一郎,說你是頭豬,還真就豬膽包天,竟敢給柳煙小師妹寫情書,若不是事先在小師妹身邊布置了眼線,說不定你小子就陰謀得逞了。”王小三用一根手指頭凶狠地指著神馬一郎,顯得非常生氣。


    “喜歡小師妹,是我的權利,這是個人的事,誰要你們來多管閑事?”給小師妹寫情書一事,神馬一郎自認為做得十分穩秘,沒成想兩個攪屎棍消息如此靈通,並且還極為囂張地前來興師問罪。


    “小師妹可是花城學院的四大院花之一,你這個花城學院垃圾般的存在,也妄想染指?當真是可笑荒唐之極。”張大石的眼光在神馬一郎身上掃來掃去,好像隨時都會將他開膛破肚,削成肉泥。


    “小弟尚有要事,不陪二位了,就此別過。”神馬一郎知道今晚的浪漫之約必定泡了湯,再沒有興致和這兩個攪屎棍糾纏下去,決定先走一步為上策,話一說完,就抬腿準備走人。


    張大石往左橫跨一步,小山似的身子直接堵住了神馬一郎的去路,眼睛露白、語氣陰冷地道:“動了一群哥內定的女人,想走?沒這麽容易,我說傻小子,你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神馬一郎強忍怒火,不卑不亢地道:“大家同學一場,有話好說,花城學院的校規,明令同學之間不得鬥毆生事,否則是要通報批評的。”


    “靠,你腦子有病吧!和本公子談校規!”張大石走近神馬一郎,用手一圈一圈地撫摸著圓滾滾的肚皮,皮笑肉不笑地道:“校規不過是狗屁,本公子向來以違犯校規為榮,哥二人今兒要好好教訓你這鄉下窮小子。”


    張大石、王小山立刻一前一後將神馬一郎堵在中間,兩人不斷地活動著手指,手上的骨頭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鳴響聲。


    張大石、王小山二人,靈引境五段修為。二人的老大上官一群:“錦衣社”社長,靈引境八段修為。這三人雖然品行不良,但憑借家中的資源支持,一身修為不是吹的,在花神學院完全可以橫著走。


    甚至連花神學院的導師們,也不得不忌憚三人的來頭,對三人犯下的昭昭惡行,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士可殺不可辱。打不過也要打,神馬一郎決心為尊嚴而戰。如果自已這一次屈服了,他將再無顏麵出現在小師妹麵前。


    張大石的魚泡眼微微一眯,右手猛然發力,使出一記裂天掌,直劈神馬一郎下腰部。靈引境五段武者的一掌,力大如牛,不容小覷。


    神馬一郎不敢怠慢,身形後仰,往左疾速跨出一大步,險險的避開了這一拳。


    不料王小山在身後一記暗腿踢來,正中神馬一郎的小腿。神馬一郎腿上吃痛,站立不穩,一個仰八叉摔倒在地上,後腦勺磕在了堅硬的石板上,整個腦袋一片嗡嗡作響。


    望見神馬一郎的狼狽樣,張大石很是解氣,一臉獰笑地道:“廢材就是廢材,永遠隻能被人踩在腳下,拳頭大永遠是硬道理,你不過是個小癟三,你憑什麽和本公子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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