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彤沒由來的覺得有些可惜,她對鬱容這一陣的胡來心知肚明,卻半個字也不可能說出口。隻是有些遺憾和同情,她並不知道齊凱言之前的人生,隻是單純地想,出身普通的人在這樣的家庭裏支撐下來,想必是很有些外人無法感受的苦楚的。畢竟他從頭到尾立足的依仗,都不過是大少爺的愛情罷了。“鬱容最近很忙嗎?”齊凱言的聲音打斷了葉彤的思緒,她笑了笑,“鬱總最近是工作上的事務比較多。”又說:“齊女士醒過來了,但是情緒非常不穩定,鬱總的意思是您過幾天再去探望吧。”鬱容到家的時間沒有太晚,齊凱言接了他遞來的外套掛上,注意到了就隨口一問:“怎麽衣服換了,弄髒了嗎?”鬱容嗯了一聲,抽了領帶。“我剛剛幫你理衣櫃,發現少了好幾套,大少爺你仔細一點吧,你衣服那麽貴弄髒一點就丟,我看著心疼。”齊凱言笑著抱怨了一句。鬱容攬著他的腰,吻了齊凱言一下,“我也沒有之前那麽浪費了呀。”隻不過那幾套上麵沾了不少不明液體,即使洗幹淨了他也不是很想穿。“你抽煙了?”齊凱言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不重帶著一點兒薄荷氣。“最近事兒多,就抽了點兒。”齊凱言一巴掌拍在鬱容的胸口,“偶爾抽就抽吧,別糟蹋香水了,你噴那麽多,我也能聞出來好吧。”鬱容沒反應過來,他的香水味都很淡,江薑又從來不用,哪裏來得味道。齊凱言抽了抽鼻子,嫌棄道:“你這個新的怎麽還一股子甜味。”鬱容咯噔一下想起來了,是酒店裏的沐浴乳,什麽甜橙海洋味,洗得時候他就嫌香,但著急趕回來就懶得讓人送了。但他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哪兒是我的,葉彤那個小助理的。”齊凱言哦了一聲,伸手幫他解扣子,卻看到了鬱容脖子上貼了塊了膠布。他伸手碰了碰,鬱容略微躲開了一點,“別碰,過敏了領子蹭的得疼。”“那你記得吃點開瑞坦,還有啊,我老板給我放了一周的假。”鬱容在齊凱言身後把人抱個滿懷,悶聲悶氣地問:“言言你考慮的怎麽樣?”“嗯?”“結婚的事情。”齊凱言沉默了一下,坦誠道:“我有點怕。”鬱容反問:“有我在你怕什麽?”齊凱言張了張口,他說不出口。鬱容的聲音低沉認真,“你不能一直活在過去言言。人要往前看的,我三十了,你也三十一了。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感情又很穩定。”齊凱言沒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考些什麽,半晌,他抬起胳膊肘輕輕懟了懟他,“你說要給我時間的。”說完又突兀地轉了轉話題,“過兩個月去看雪吧。”“好啊……”“文玉一起去吧。”齊凱言繼續道。“言言!”鬱容顯然有些驚喜。齊凱言輕聲認真道:“我想從鬱文玉開始,一點點接受你的家人。”鬱容:叫我影帝靴靴第26章 薄透的月光透過落地的窗戶一點點漫上地板,掛鍾的機械聲在靜謐的室內清晰可聞。許久之後,一道上了年紀的低沉男聲響了起來,他吐字很慢,帶著久居上位特有的斟酌,“你改主意了?”鬱容坐在沙發的對麵,看不清神色,但脊背挺直,是在他身上少見的鄭重其事,“爸,我想回去。”坐在他對麵的中年男人喝了一口水,“有點太晚了,阿容。”他話說得很慢,很容易就從裏麵聽出惋惜和一些別的什麽更加柔軟的屬於一個父親的情緒。鬱容沉默了一下,但是在開口時就是十分的篤定,“是有些晚了,可是機會也來了。”鬱父聞言,與兒子想接的目光陡然銳利如刀,可他終究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隻是給出了一個父親能夠給予的最可靠的承諾,“阿容想去做什麽就去做,你從來沒讓爸媽失望過。”然而就在鬱容的手即將搭上門把手的時候,鬱父再一次出聲叫住了他,“那個孩子,不是當年的齊凱言。”鬱容眼皮一跳,他沒有轉身,雖然話留了一半,可父子二人心知肚明是什麽意思。那不是一個鬱容說要就要,說不要就能抽身幹淨的角色。鬱容自己心裏清楚,原來隻是你情我願的玩一場,他並不打算有過多的牽扯,無論是感情上還是利益上。隻不過江薑看得太清楚,明明白白地下了直鉤,鉤上的誘餌太過聰明,是一個他根本不舍得拒絕的存在。鬱容的回答很簡短,語氣也聽不出過多的情緒,“我清楚的。”齊凱言最近私下一直在托人收購葉彤亡夫薄己微的畫作。倒不是為了別的什麽,隻是齊春苗的事情麻煩她頗多,齊凱言又因為亡母的緣故對葉彤這種一力支撐家庭的女人十分欽佩。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他刻意繞過了鬱容。薄己微成名很晚,又早早棄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