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臉看著鏡子裏的鬱文玉,輕輕說:“站在你哥邊上,看著般配呢。”鬱文玉那張和鬱容有六分相似的漂亮臉蛋聽到嫂子二字,就有些陰沉了下來,“我是看不慣他那副樣子,自命清高。”他唇角扯開一個縫隙,嘲道:“這話也就外邊人討我哥歡心說說,你也能信……”“沒借我哥的手……他那小破工作難不成還用得著我哥親自開口打點不成,我哥拿他當寶貝那副樣子,沒瞎的不都看得出來。”“你就是看不慣他當年把你哥搞成那樣。”江薑翻了個白眼,聞了聞自己掌心是否還有殘留的煙味。鬱文玉嗤笑一聲,“就這人家還記仇呢,沒見都沒正眼看我麽。”“我就是真認嫂子,也不能認他這樣——婊子媽生得呀。“鬱文玉鬆鬆垮垮地靠在門上,毫不掩飾自己話語裏的惡毒。“都八年了。再不分,我哥真成傻逼情聖了,難得不成還要把他娶進門不成。”鬱文玉踢了踢江薑的鞋尖,“你喜歡我哥那麽多年,我可給你製造機會了,加把勁唄。進門的要是你,我第一個低頭喊嫂子。”“我稀罕似的。”江薑嗤了一聲,「當舅舅輩分還高些呢」”鬱文玉也不管他,有些討嫌地問,“你說當年我哥沒收心的時候,你幹嘛不上呀,還省得現在繞那麽大個圈子費心。”江薑一巴掌拍在他的俊臉上把人推開走了出去,掌心被他直挺的鼻梁骨硌得生疼,“畜生了啊,當年我才幾歲,刑法了解一下。”鬱文玉轉身跟在他身後,錯過了江薑驟然冷漠下來的神色,自顧自地囉嗦,“那有什麽呀。那時候你要和我哥睡了再捅給小外婆,全家長輩都能按著他的頭認了你。”“你當年和媛媛破事也沒見我們家按頭你娶她。”江薑一邊走一邊否認,“和你說了多少回,我那時候真沒喜歡你哥。”“我和媛媛是和平分手。”鬱文玉追問,“那你現在怎麽就喜歡我哥了,你也沒怎麽見過他吧,你就喜歡人夫啊?”“鬱文玉。”“嗯?”“關掉!”原本是打算送鬱文玉和江薑到酒店,今天這局就算散了,沒成想一行四人剛上車沒多久,鬱夫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鬱容應了兩聲掛了電話,“爸媽知道你回來了,讓我們一起回家吃個飯。”說完這句又轉頭看向齊凱言,抿了抿唇,線條淩厲的下頜因這個動作而繃緊顯得越發鋒利鮮明,他開口,“言言一起去吧。”——語調是軟的,是在低聲商量。但齊凱言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有此一問,幾乎是擦著鬱容最後一個字落地的空擋,就溫和的擋了回去:“晚上還有公司的事情,就不過去了。”說完這句,他轉開頭不去看鬱容眼底顯而易見地失望,像是找了個借口一樣轉頭看向有些局促的江薑,“江同學,我這麽叫你可以吧。”江薑有些受寵若驚地抬起臉,“可以的!可以的齊先生。”“你初來乍到的,不嫌棄的話我送你吧。”齊凱言說得溫和得體。“不……不麻煩了。”江薑抿唇道。“不行……”鬱容頭也不抬地否決。“好呀,麻煩嫂子了。”鬱文玉笑道。三人幾乎同一時間開口,空氣瞬間僵硬了起來,鬱文玉一推他哥,“你別跟個母雞護崽子似得,江薑初來乍到又不認識路,是我朋友,嫂子照顧他一下怎麽了。”鬱容張了張口就想反駁你他媽交得什麽朋友,但這話他當著齊凱言的麵又不方便說,隻能咽了回去。又想反正那小兔子是衝著自己來的,主意打不到齊凱言頭上。況且他顧慮著,他不想讓齊凱言覺得自己是因為他不跟自己回鬱家而故意找事,冷著一張臉算是同意了。司機在街邊將二人放了下去,寬敞地車廂內隻剩下了兄弟二人,鬱容抬腿踢了踢鬱文玉的小腿,臉色不善,“你怎麽不說那小子就是江家藏得和寶貝似的小兒子?”鬱文玉嘶了一聲,收回腿不讓他踢著第二下,委屈道:“我這不是顧忌著嫂子麽,他向來看不上我們這些,他當年怎麽說來著,父輩蒙蔭,屍餐素位……誒誒誒!”鬱文玉一邊躲開他哥的板栗,一邊委委屈屈嘟囔,“我提了他不是又要覺得煩。”鬱容聽他說得有道理,又心說那小兔崽子打你哥主意。但又覺得這話跟親弟弟抱怨,到像是自己被占了便宜來討公道似的。——沒意思。到了鬱家,鬱夫人像是毫不意外齊凱言的缺席,“你朋友又沒有空啊?”客廳裏的氣氛瞬間冷了下去,鬱容手裏的茶杯底輕輕嗑了一記掌心的茶碟,“媽……”鬱夫人被他這一聲止住了話頭,垂下描畫精致的眼皮,看了眼手指頭上滿綠的翡翠戒指,“好啦,說不得了還。”鬱文玉放下杯子,往鬱夫人身邊一挪,“媽你知道嘛,江薑這一次和我一起回來了哦。”“江薑?”鬱夫人問。“小外婆的孩子。”鬱容道,“之前養在國外的。”鬱夫人反應了過來,顯然她對這個小堂弟的印象很好。雖然上了年歲卻仍舊難掩美顏麗質的臉上一下子就揚起了笑意,“那個小孩兒啊,是很多年沒見過了,安頓好了到時候兩家一起吃個飯,等你們爸爸回來是要和他說一下的。”“上次看到那個小孩兒好像還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鬱夫人回憶了一下,“也不知道現在長什麽樣了,小時候可好看了,像個洋娃娃,套個小裙子男孩女孩都分不出來,比你們倆小時候還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