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娘死得早。”葉竹這邊還有點沒整明白,他又喝了一口茶,“我聽說,你爹也死了?”之前玉清山那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甚至牽扯了不少大人物出來,因此葉竹這邊也是有所耳聞的,具體事情不太清楚,但是也知曉個大概。蘇清點點頭,“啊,前不久剛死,頭七剛過,伯父您想去看看?”“看就不必了。”葉竹擺擺手,對著旁邊葉管家又招招手,“聽見沒,人死了,趕緊把我那準備了兩百斤的炮仗拿出來,今晚就放,這是喜事,得慶祝一下。”蘇清微微抬頭,那眼睛都睜大了,看著葉竹一言難盡。“咳,父親。”葉斟咳嗽了一聲,對著葉竹點點頭,“我先安排他休息,先下去了。”言罷,葉斟看了蘇清一眼,示意對方跟著他一塊出去。葉竹哎了一聲,似乎還想說什麽,眼瞧著葉斟把人給帶走,那臉色別提多難看。蘇清咬了咬嘴唇,覺得好笑,難怪這麽多年他對葉竹念念不忘,想起葉家第一印象就是葉竹,當初好像也是這般。“我爹沒有其他意思。”葉斟腳步頓了頓,在走廊裏的時候冷不丁說了一句。蘇清搖搖頭,“我知道,你爹當初被氣得不輕。”當初葉家還不是葉竹當家,是葉老葉子,葉老葉子一向嚴厲,且門風森嚴,很難接受這般之人,當初也鬧出不少麻煩出來。隻有葉竹覺得有趣,也是第一個讚同的,不過也是後麵唯一反對的。“那你娘呢?”蘇清想起這事了。葉家玩的是喪偶式婚姻,你死我陪你一起死,我死你也得陪我一起死,所以那些家族小姐不願意嫁進葉家來。畢竟葉家出了名的,敲短命!葉斟目光閃爍了一下,看向後山,“她不見生人,這些年一直獨居也不與我們聯絡。”蘇清覺得這裏麵指不定有多少貓膩,不過到底也跟他無關,他也不能插手去管。從走廊出來的時候,蘇清朝著院牆看了一眼,上麵扒拉著不少小夥子,都一個勁好奇的看向他。“葉家兒郎長得不錯嘛。”好像很久以前,蘇清也在這院牆上麵看到不少的葉家小兒郎。葉斟朝著那邊看去,目光微微凜冽,那些小孩立刻就縮回去不肯再探腦袋出來了。“你應當知曉,葉家重子嗣,因此兒郎們也多。”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畢竟每隔幾年葉家就要死上不少的人,世世代代都為修真界捐軀,不得不注重子嗣。不是沒有考慮過外戚加親,隻是非血脈之傳,心性難免不堅定,也怕不真心實意去鹿野之戰,鹿野之戰守在第一線的他們太過重要,不容有任何紕漏。“這我知道,那你就沒娶親?”蘇清好笑的看向葉斟,瞧著葉斟年齡也不小了,葉家定親定得很早,基本到了二十左右都會娶親了。葉斟推開身前的門,“這是你的房間。”蘇清進入房間一看,簡樸幹淨,符合葉家的一貫作風。葉斟朝著旁邊抬了抬下巴,“那是我的房間,這個院子偏僻,就兩間房,宵禁後不可外出,你既是我帶回的客人,也不會有人對你無禮,但你也不可肆意妄為。”蘇清掏掏耳朵。囉嗦,好感度減5。“尤其,不可對長輩失禮。”葉斟很認真的看著蘇清說道。蘇清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葉斟的肩膀,“我終於知道我當初為什麽想跑了。”葉斟手指微微彎起用力,裝作不動聲色問道,“為何。”蘇清搖搖頭,“一言難盡啊。”他想起來了,葉家的規矩,賊特麽的多!每個葉家的人都跟機器一樣,基本都是製定好的程序,按照走就行了,什麽時候起床修煉,什麽時候娶妻生子,什麽時候上戰場,然後死了下一輩又開始繼續。半點都不帶出意外的。所以這麽嚴肅又死板的葉家,能夠培養出葉竹這個奇葩,也的確是太不容易了。就連當初的葉木,身上也多多少少有點葉家嚴厲自律的痕跡。葉斟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抿了抿嘴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我身上傷要去族內長老處一趟,晚些時候我再過來。”想了想,葉斟又補上了一句,“盡量不要出院子,這幾日葉家祭奠亡靈,難免悲痛了幾分。”蘇清動了動身體,有點困,他現在隻想睡個覺,壓根也不想往外麵跑,打著哈欠朝著床過去,對著葉斟揚揚手,表示知道了。葉斟不放心又看了蘇清一眼,然後緩緩朝著族內長老處過去。他手臂上血肉分離,必須要白骨生肉,背上的傷雖上了藥,但路上顛簸,也沒有好轉的痕跡,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想到此,葉斟朝著葉家後麵的那片竹林過去。而蘇清這邊,卻睡得不好,他睡得迷迷糊糊,但床太硬了,下麵是木板,硬邦邦的,耐用是耐用,就是睡著不舒服。現在天色擦黑沒多久,蘇清走到窗戶前看了一眼,外麵早就亮起不少的燈籠。不過沒聽到炮仗的聲音,看來葉竹還是沒能把那炮仗給放了。說起來也是有趣,就葉竹的性子在葉家最好玩,其他葉家的人多多少少都難免受家訓的原因古板了一些,葉斟還算是個正常人,不過再過幾年也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