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中午的繁忙時間段過去,他才從廚房裏走出來,剛進了後院,秦安便跑過來將將幹淨的衣褲遞給他,催著他趕緊去衝衝澡,可別熱壞了。秦安去廚房簡單炒了幾個菜,王倩倩在院子裏的遮陽布底下支起了桌子,風扇也被挪進了院子裏,小豪站在學步車裏,指著轉動的風扇嗚哇嗚哇的叫,祁寶貝像個合格的侍衛,擋在學步車前不讓他靠近。桌子底下趴了隻小小狗,番瓜大小,毛發呈黃色,它是祁寶貝的獨生子,就是不曉得是這毛色隻隨了它媽,還是祁寶貝喜當了爹。祁奕野給它起名叫地蛋兒,地蛋兒從出生就一直病殃殃的,本著賤名好養活的原則,才給他起了這麽個名兒,現在也是隻健健康康的小胖狗了。秦安端著菜從廚房裏走出來,正巧碰上了送完快遞過來的虎子,“呦,你這回來的正是時候哩,趕緊的洗手吃飯了。虎子一出獄就跟王倩倩扯了證,簡單辦了酒席,和倩倩爸媽的關係也緩和了那麽一點,後來通過李嫣她對象的介紹,找了份送快遞的工作。有了麵包車後,秦安的電動三輪也用不上了,於是便二手賣給了他,風風火火,這周邊臨村的快遞差不多都被虎子給承包了。他洗幹淨手,掀開後院的塑料簾,小豪瞧見了爸爸回來,高興的胡亂搖著胳膊,帶著學步車踉踉蹌蹌的往這邊跑,祁寶貝生怕他磕著碰著,緊緊的跟在後頭。虎子將小豪從學步車裏抱了出來,嘴裏直念叨著“哎呦我的寶貝兒子喲”,吧唧一口親在肉嘟嘟的臉蛋上,胡茬刺得小寶貝咧著嘴哇哇笑。祁奕野這會兒也正好衝完了澡,一身清爽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白背心,大褲衩,秦安瞧了他一眼,笑道:“快來吃飯,就等你了。”秦安炒了韭菜雞蛋,順便把昨天買的小排也給燉了,天氣炎熱,其他三道菜都是涼菜,涼拌蒜蓉茄子,涼拌黃瓜段,還有一道秦安最愛的,冰雪火焰山!涼菜都是擱在冰櫃裏冰了半個小時,涼絲絲的沁人心扉,摻了白糖的柿子汁甜滋滋的,秦安喝完後的饜足的抿了抿嘴唇。韭菜苗苗都是現吃現割,比較嫩,排骨用高壓鍋燉的軟爛,夾起一塊擱嘴裏一咬,整塊骨頭就完全漱出來了。秦安還給小豪餘外蒸了份蛋羹,蛋羹表麵金黃絲滑,入口滑嫩嫩香噴噴,小家夥吃的可香哩。飯後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虎子不舍的在小豪臉上吧唧了一口,便帶上了遮陽帽,出門繼續送快遞去了,倩倩哄睡了小豪,抱著他去了屋裏。祁奕野和秦安躺在陰涼下的搖椅裏,秦安手執蒲扇,側過身子瞧了祁奕野幾眼,伸出手幫他揩去了額角落下的汗。“抽空咱去看看空調吧,這要到了三伏天最熱的時候,我真怕你熱暈在灶台前。”秦安輕輕搖著手裏的蒲扇,點了下祁奕野的胳膊,繼續說道:“你看看你這兒都熱出痱子了。”“沒事,剛洗完了澡偷搽了點小豪的痱子粉。”祁奕野笑了一聲。“得了你,我早就聞出來了,怪香的,噯不管怎樣啊,買空調這事你得聽我的。”“行,咱家你做主,當然聽你的。”祁奕野單臂撐在搖椅上,靜靜的瞧了秦安幾秒,突然猛地上前,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準確的吻在了嘴唇上。唇齒間殘留了微微的西紅柿酸甜味,以及濃鬱的普洱茶香,舌尖在溫熱的下唇上舔舐,試探著舔弄緊閉的唇縫,按在脖子後的大手輕撓了兩下,秦安“唔”了一聲,張開了口。靈活的舌頭鑽了進去,纏著秦安的舌尖,挑上挑下,推出去又勾回來,玩的不亦樂乎,直到秦安臉上透出了緋紅色,鼻尖上也滲出了細小汗珠,祁奕野用力嘬了口紅嘟嘟的下唇,才舍得鬆開。水瑩瑩的眸子直盯著他,整個人身上透著一股欲氣,祁奕野啞聲一笑,拇指按在他的紅唇上輕輕一抿,說道:“別勾我了。”秦安:“……”明明是你先親過來的。“不扯了,趁這個空閑,你趕緊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吧啊,我不招你!”秦安惱羞,舉起蒲扇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祁奕野笑著,雙手枕在頭後仰躺著,閉上了眼睛,躺椅一搖一晃,風扇將他的衣角褲角吹起一條縫,帶來了一絲涼爽,秦安躺在一邊默默的給他搖著蒲扇,偶爾還會飄來一陣桂花香,沒一會兒就安穩的睡了過去。夢很香甜。門口的風鈴發出一陣清脆聲響,祁奕野的眼皮動了動,又忽的感受到有一抹溫熱落在了上頭,耳邊響起了秦安輕柔的嗓音,“你繼續睡,我去前頭看看。”第25章 番外2 弟弟秦安拎著蒲扇,一手掀開簾子進了前屋。“你好,請問現在還能做份蛋炒……”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兒杵在店中央,話剛說到一半,卻愣在了原地。秦安沒有再往前走,他手中的蒲扇輕飄飄地掉落在地上。青年拎著個大號的行李箱,手指用力扣在拉杆上,指骨間都泛著白,過了半晌,他才不確定地喚了一聲,“哥?”“秦潮……”秦安的鼻尖一酸,熱淚爭先恐後的從眼眶裏擠了出來,他心裏很驚慌,心髒懸空沒有底,手臂也控製不住地顫抖著,他下意識地扭頭想去後院找祁奕野。可是眼前這人,是他的親弟啊,小時候總跟在屁股後麵到處跑的弟弟,唯一會心疼維護他的弟弟,十年間沒有見過一麵的弟弟。麵前站的這位高大青年,是他想念了十年的親人,那他為何要去躲避呢。從掀開門簾時的錯愕震驚,到最後的欣喜盎然,這些情緒不加掩飾的從秦安麵容上滑過。他低頭揩去了臉上的眼淚,張開雙臂,就像小時候那樣,抱住了秦潮。秦安走的那年,秦潮剛好是上初中的年紀,那時的他身形還未張開,不算強壯的手臂將滿身傷的秦安緊摟在懷裏,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卻抽泣著堅定地對他說:“哥,要不你走吧,離開這裏,越遠越好。”而現在,他已經長成了男人,個子比秦安足足高出了一頭,臂膀寬厚了許多,看來小時候給他吃的那些好東西都沒白吃。“哥……真的是你嗎……”青年難以置信地低下頭,抬起手輕輕碰觸秦安的肩膀,直到眼眶發熱,拎行李箱的手突然鬆開,反抱住了秦安。行李箱怦然落地,碰倒了兩個凳子,叮鈴哐當一陣響,驚得熟睡中的祁奕野打了個戰栗,立馬醒了過來,掀開簾子就衝了出來。他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茫然,一進門就瞧見秦安跟一個大高個抱在一塊,心下正覺得很奇怪。他把地上的凳子扶了起來,走到了秦安身後,秦安恰巧也鬆開了秦潮,欣慰地笑道:“現在長這麽高了。”秦潮眨了幾下眼睛,秉持著“男兒有淚不輕彈”原則,愣是憋了回去,似乎過於驚喜,他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表情又像是笑,又像是哭,抬頭望著秦安,聲音很激動:“哥,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哥?祁奕野疑惑地看了他兩眼,這才發現他和秦安長的是有些相像,不過麵相看上去要硬朗一些。秦安頭都沒回,伸手往後一掏,拉住了祁奕野的手,把他拽到了身邊,介紹道:“這是我親弟,秦潮,和你提過。”又指了指祁奕野,臉上帶著幾分羞赧,說道:“祁奕野,我男朋友。”祁奕野立馬感受到了秦潮投射過來的視線,他咽了口唾沫,這怎麽睡一覺起來突然就見了家人,還有些緊張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