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左腿膝蓋跪在地上,支撐起右腿,右腿用力,腳心踩住地麵。手臂的肌肉後背的肌肉都鼓了起來,撐起身體了,身體慢慢的挺直了,但是右膝蓋磕在台階上了,紫青了一片,大概腿部站直的動作牽扯到了右膝蓋,左腿斷處就戳在地上。兩隻手都抓到了洗手台的邊緣,這才慢慢的站好。站直,後背也筆管條直。右腿支撐著身體,穩穩地站著,就像矗立的青鬆。回頭對楚洛笑出來,似乎在炫耀,看,我自己能站起來。楚洛側過頭去,眼圈發紅。“這水龍頭怎麽回事?”心痛如絞,看他艱難地在地上挪動,跪著,慢慢站起來。楚洛心疼,看到他對自己這麽一笑,情緒控製不住,心髒就跟被人狠狠攥住一樣。不敢讓嚴慎看到自己的心疼,假裝擺弄著水龍頭。“鬆了,開關不好用,我說怎麽弄得到處都是水。明天就淘汰他,害我男朋友摔倒我要把它賣廢鐵!”假裝凶巴巴的用力掰了一下水龍頭。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扭過頭來的時候一臉的笑容,上下打量著嚴慎,吹了一聲口哨。“我男朋友身材真棒,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好強壯哦,你好man!”色嘻嘻的伸手摸了一把嚴慎的後背。挑眉壞笑。環住嚴慎的腰,在他肩膀親了親。“我跑了四個月的步,還沒你肌肉漂亮呢。”“別逗我了,把我弄出去吧,耳朵裏都是水,不舒服。”嚴慎把楚洛當拐杖,蹦著離開浴室。楚洛也顧不上自己衣服濕透了,把嚴慎放到床上就檢查他身體。左邊額頭磕紅了,右膝蓋也磕紫了,但是嚴慎一直用棉簽擦耳朵,皺著眉頭側著腦袋,往外控水。“頭疼嗎?”楚洛小心地揉著他額頭的紅包,他車禍的時候也傷到腦袋了,尤其是昏迷那麽久,對大腦有損傷的,別磕了一下出什麽事兒。“疼。”嚴慎按按太陽穴。“從耳朵裏邊往太陽穴這邊疼,一剜一剜的疼。”晃了一下頭,嚇得楚洛趕緊按住他的腦袋,別亂搖,再有什麽腦震蕩,腦內有血塊的。嚴慎覺得自己的大腦內都進水了,搖一下都能聽到水的晃動聲。第六十九章 小爺的苦肉計混混沌沌的,這還不是要緊的,從耳朵裏傳來的疼痛最不舒服,水流進了耳朵內,按理說擦一擦控出水就好,但是從耳後方一直到太陽穴,現在已經到了頭頂,都像有小刀子剜著神經,一跳跳的火辣辣的疼。“去醫院。”楚洛不敢耽誤,怕問題嚴重了,不聽嚴慎說躺一會明天就好的話。七手八腳的給嚴慎穿上衣服,大衣穿上,就這麽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嚴慎的額頭滾燙,精神都有些萎靡了。高燒來的飛快。楚洛趕緊給醫院打電話,背起嚴慎就下樓。估計是很難受,嚴慎在副駕駛上窩著,鼻尖埋在圍巾內,皺著眉頭一聲不吭。楚洛再著急也沒辦法,距離醫院還有段距離呢,等紅燈的時候伸手過去摸摸他的臉,他說耳朵疼的這邊臉熱得燙手,另一邊卻冰涼。這是什麽情況啊,發燒還隻燒半邊臉?他也不是陰陽人,怎麽會一分為二啊。嚴慎就感覺一個大錘子敲著自己這邊腦袋,一下接一下的。伸手抓了抓楚洛的胳膊。“仔細開車。”楚洛驚慌的心恢複正常跳動,但是一腳油門就竄出去了,速度飛快。問題倒不嚴重,急性中耳炎引起的疼痛,發燒,吊水消炎止痛,但是醫生說,他的腦部還是有些問題。當年的車禍很嚴重,腦子裏有淤血,一直沒有清醒這些淤血就在大腦內沒有消失,反倒形成血塊,在德國治療三個多月消除了一部分的淤血,這人才得以清醒,清醒後運動,健身,腦部活動,自然的就會吸收消化掉一些血塊,他習慣性的頭疼,也是腦部淤血造成的。今天磕了一下,外傷不嚴重,腦袋還是遭受衝撞,看起來都不算是腦震蕩,但他的大腦還是有些脆弱。這就像是一個看似平靜的水麵,往裏丟一塊石頭,就會把水麵攪渾一樣的道理。那些很小的淤血,沒有完全被吸收,就在大腦內,因為震動,這些小淤血再次移動,就擔心落在什麽神經上了。其實嚴慎應該休息更久的時間,治療時間再長一些,徹底消除腦部的淤血才好。最好的辦法就是多休息,不要累著,不要有什麽大動作,腦袋的震動一定要盡量避免。別人來說就是摔了一跤,磕了一下,對他的腦袋來說就是海嘯。別人的大腦就是石頭包裹的蛋黃,他的大腦就是雞蛋殼。定時做檢查,腦部的檢查很重要,如果發生嗜睡,走路歪斜,眼睛看不好,肢體不協調,最好盡快住院。嚴慎看到楚洛那麽擔心,笑了笑,拍拍他的手。“就是耳朵發炎了,和腦袋沒什麽事兒。”“要不暫停工作吧,我們去德國繼續治療?”“你以為鶴鳴沒給我治療啊,他能缺治病的那些錢嗎?治了三個月醫生說有身體反應,大腦刺激有回應,這才回國的。為什麽不繼續了?因為技術跟不上了,那已經是世界頂級的了,那些小淤血太小了,隻能自行吸收。我隻是磕了一下,有些頭暈,腦袋沒什麽事,耳朵疼是真的。”嚴慎精神不那麽好。頭疼的厲害,還是打起精神安慰著楚洛。“工作項目已經啟動了,我要是在出國治療,什麽都耽擱了。再說也沒用。我養的很好了,不用擔心,吊完水咱們就回家吧,我真的挺累的。睡一覺明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