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並非如此,陸陶然不讓他看隻是因為不想被對方笑話,是顧繁給自己加戲了。陸陶然很不想承認或許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看見的鬼,這會讓他這個青年才俊顏麵掃地,但顧繁已經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窗戶。很多時候,我們和未解之謎就隻隔著一扇窗。當顧繁拉開那扇窗,順著無臉男往上看,他終於明白了前幾天看見的那個鉤子是幹什麽的。樓上那戶人家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搞了個風箏,竟然掛在了外麵。有事兒嗎?這是把無臉男當晴天娃娃嗎?顧繁回頭對陸陶然說:“陸總,或許醫生說得對。”陸陶然已經喝完了安神補腦液,氣個半死,一言不發地鑽進了被窩。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我也根本沒有被鬼纏!我就是個被忽悠了的笨蛋!在助理麵前像個大傻子!陸陶然蒙著被子生氣,顧繁見狀趕緊安撫。“明天我到樓上去交涉一下,”顧繁隔著被子輕輕拍著陸陶然,“這事兒不怪你,他家這行為就很離譜。”陸陶然不動,繼續縮在那裏生悶氣。雖然整件事情都很滑稽,但不管怎麽說,也不是一點兒好處都沒有。至少,因為這個,陸陶然跟顧繁相遇了。顧繁覺得這事兒可能是命中注定的,世界上可能真的沒有鬼,但一定真的有月老,這是月老給他們牽的紅線,他們要珍惜。這麽一想,顧繁心情更好了。他關好窗戶,又關了燈,照例爬上了陸總的床。顧繁貼著陸陶然,倆人隔著被子也能感覺到對方。顧繁說:“陸總,雖然這麽說很無恥,但我覺得特慶幸。”陸陶然快悶死了,聽見顧繁這話,趁機從被子一角冒出頭來:“我都要氣死了,你還在這兒慶幸呢?把我氣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嗎?你又不是我老公,又不能繼承我的遺產。”說到“老公”兩個字,氣氛瞬間微妙起來。其實也不是不能當。顧繁如是想。但想歸想,就算顧繁真的當了老公,也沒有要繼承陸陶然遺產的意思,這對象談得是個真心,他可不是那種惦記人家家產的猥瑣小人。“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顧繁趕緊解釋,“我是說因為這件事讓我來到你身邊,我覺得挺開心的。”這話有點兒肉麻,顧繁自己說完都被酸得掉了牙。但陸陶然很受用,又縮回被窩裏偷笑去了。過了會兒,被子裏發出悶悶的聲音,陸陶然問:“顧繁,你小子不對勁。”顧繁點點頭,心裏琢磨:可不是麽,我不對勁有一陣子了。感情這事兒就挺妙的,當初來陸陶然這裏,顧繁一心想賺錢,等賺了錢就去開自己的餐廳。現在好了,管他錢不錢的,惦記上家裏這個人了。顧繁覺得自己實屬膨脹,膽子可大大了。他笑笑,輕輕拍了一下陸陶然:“陸總,早點睡吧,明天還得上班呢。”他在一邊躺好,嘴上說著讓對方早點睡,但他卻根本毫無睡意。窗外,無臉男還飄飄蕩蕩的,怪嚇人的,但顧繁看著看著竟然笑了出來。過了會兒,陸陶然悶得受不了,從被窩裏探出頭來,顧繁趕緊假裝睡著,閉上了眼睛。陸陶然躺好,轉過去看顧繁,這人長得真帥,那高鼻梁讓陸陶然覺得自己被頂到了。晚上大概真是作惡的好時機,人類心裏那點兒不安分的因子在這種時候全部蘇醒,陸陶然小心翼翼地湊近,越湊越近,鼻尖快貼到顧繁臉的時候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可是霸總,霸總不應該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兒,他應該直接把人叫起來,然後說:過來!吻我!陸陶然心跳得特別快,他抬手,使勁兒按自己的人中,但還是覺得缺氧。按了一會兒,他放棄了,不是霸總麽,霸總就不該猶豫!於是,霸總陸陶然出其不意,趁著助理睡著,一個情意綿綿的吻就落在了人家的臉蛋上!這個霸總還是純情,偷親都隻偷親對方的臉。親完之後,陸陶然火速躺平,死死地閉著眼睛,裝作無事發生。我大猥瑣了。我應該被抓起來!關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