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這叫悸動。顧繁等了半天都沒等來陸陶然的問話,他在對方麵前揮揮手,以為老板站在這兒睜著眼睛睡著了。陸陶然輕咳一聲緩解尷尬:“問你。”“嗯,你說。”“你……”陸陶然抬手撓撓嘴唇,下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顧繁說:“單身。”“啊?”陸陶然懵了,顧繁也愣了一下。顧繁在心裏罵自己腦子有病,估摸著是喝酒喝得不清醒了。剛剛陸陶然若有所思地向他提問時,他也不知道怎麽,就覺得對方這樣有點兒一言難盡,具體怎麽個一言難盡法呢?就是很像他多年前做夢時夢見的對象。當然了,這就是他自己想的,人家陸陶然這會兒沒想勾引他,也不曾入過他的夢。男人麽,腦補功力都很強。他稀裏糊塗的就開始想入非非,覺得陸陶然這麽難以啟齒的樣子怕不是要跟他告白。雖然顧繁很有原則,並不打算接受職場潛規則,但如果陸陶然是真心實意跟他談戀愛的話,其實他倒也不是非得拒絕嫁入豪門的機會。真不是他想攀龍附鳳,是他經過今天,覺得陸陶然給他的感覺很奇妙。為了他重拳出擊的樣子還有事後委屈到嗚嗚直哭的樣子,過分分裂,但也過分可愛。顧繁聽說過這麽一句話當你覺得一個人可愛的時候,你就完了。淪陷了。想多了的顧繁急不可耐地告訴陸陶然自己是單身,然而陸陶然想問的根本不是這個。“你單身?”陸陶然當然知道顧繁是單身,但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說這個。回魂的顧繁自知失言,趕緊解釋:“沒事沒事,我剛剛走神了,你要問什麽?”陸陶然不懂,這走神得走到什麽地方去能蹦出這麽一句嗑來?但他沒有繼續追問,因為在他看來,他有更要緊的問題需要對方來解答。“顧繁,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顧繁隱約記得陸陶然好像說起過神啊鬼啊什麽的,但他沒往心裏去。“不信啊。”顧繁很坦然。“嘖,你怎麽能不信呢!”陸陶然說,“那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驅鬼的本事?”這就是天選之子吧?陸陶然突然覺得,或許他跟顧繁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對,不然為什麽大師偏偏算出有顧繁這麽一個人會拯救他於水火呢?如果說之前陸陶然還半信半疑,但現在他深信不疑,自從顧繁來了,他吃得好睡得好,這才幾天,整個人精氣神都好得可以上天入地甚至跟唐僧去取一趟真經都不成問題。這不是天命之子是什麽?顧繁笑了:“驅鬼?”他腦子一轉,突然點頭:“別說,我還真會。”陸陶然眼睛一亮,覺得那大師是真的靠譜,前幾天說要去給大師送紅包,看起來有必要趕緊落實一下了。然而沒想到,顧繁緊接著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我們排話劇,我演過一個捉鬼的天師。”“……別鬧!”“沒跟你鬧。”顧繁彎腰從鞋架上拿下了陸陶然的拖鞋,“你也別鬧,什麽鬼不鬼的,哪兒來的鬼。”他催著陸陶然換鞋進屋,生怕淋了雨的人生病。“我跟你說,隻存在一種鬼。”顧繁蹲在那裏仰頭看陸陶然,指了指自己的心窩,“就是心裏的鬼。”陸陶然莫名覺得顧繁話裏有話,換了鞋就往臥室跑。有點慌張的小陸總一邊跑一邊想: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麽?他對我心懷不軌吧?顧繁看他跑,覺得這人多少有點奇怪,不過想到之前陸陶然那一係列精神不正常的反應,覺得他這樣倒也算是正常。倆人各自回屋,陸陶然在臥室脫掉了濕漉漉的西裝外套,伸手解襯衫扣子的時候特意回頭,剛好看見顧繁從他門口走過。本來陸陶然想吐槽對方偷看自己,但轉念一想,不對,明明是他自己故意沒關門。顧繁說:“陸總,洗完澡記得頭發吹幹再睡覺,我就不打擾你了,晚安。”不打擾了?為什麽不打擾了?陸陶然不高興,但又不好意思說別的,隻能擺擺手,不高興地讓對方走。顧繁回屋脫衣服泡澡,在外麵折騰了一天,尤其是這一晚上,太累了。“加班”到深夜的私人助理終於舒舒服服地躺進了浴缸裏,他閉上眼,結果滿腦子都是陸陶然。這就很羞恥了。洗澡的時候想住在隔壁的人,這氣氛一下變得就有點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