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顧繁拉著人往外走,剛越過人群,也折返了回去。顧繁彎腰撿起陸陶然丟在地上的西裝外套,再回來的時候直接摟著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這倆人囂張得不行,走出了一副好兄弟一起闖蕩江湖的架勢來。陸陶然被顧繁摟著往外走,沒忍住笑出了聲。他笑顧繁就跟著他一起笑,雖然嘴角扯得疼,但還是覺得開心。顧繁第一次因為別人開心自己也這麽快活,說不上來為什麽,就覺得自己幹了件大好事兒,應該有福報。是有福報,後來陸總回去就給他發了個五萬二的紅包,現金紅包,直接塞在了顧繁的懷裏,但顧繁這人腦子轉得還是有點慢,愣是沒反應過來五萬二意味著什麽。不過那都是後話了。顧繁跟陸陶然一路笑著離開酒店的屋頂花園,下樓的時候陸陶然笑出了眼淚。一開始顧繁以為那順著眼角滾下來的眼淚真的就隻是笑出來的,可是當他們走出酒店,站在馬路邊吹風,陸陶然一邊放肆地笑一邊不停地抬手蹭眼睛的時候,顧繁明白了,他家陸總這是哭呢。顧繁見不得人哭,也沒想到陸陶然這樣的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哭出來。在顧繁心裏,陸總大概隻會在做噩夢被嚇醒的時候眼眶發紅。顧繁站在一邊看著他,沒問他有沒有事,也沒多說一句廢話,而是突然上前摟著陸陶然的腦袋把人往自己懷裏按。陸陶然嚇了一跳,扭捏地掙紮了一下,但也隻是一下,之後就放棄抵抗,臉埋在顧繁頸間大哭起來。可太沒出息了,快三十的大男人,剛剛在屋頂打完架現在就躲人家懷裏哭,這事兒要是說出去,真的會被笑掉大牙。但陸陶然忍不住,他明明不停地告訴自己沒什麽事兒曾經影響過他,但又不得不承認,其實中學時代的事情讓他一度噩夢纏身。這些人比始終纏著他的鬼都讓他覺得可怕。現在好了,都解決了。其實早就應該解決的。陸陶然哭了一會兒,哭夠了,覺得心裏舒坦了,抬起頭對顧繁說:“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顧繁笑:“啊?發生啥事兒了?我好像失憶了。”陸陶然忍著笑:“算你識相,走吧,哥哥請你喝酒去。”自稱“哥哥”的陸陶然走在前麵,顧繁跟在半步開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臉上都掛著笑。挺奇妙的。顧繁說:“陸總,咱們倆這是不是也算過命的交情了?”“誰跟你過命了?”“那換個說法,”顧繁說,“我單方麵跟你過命,畢竟你都為了我打了兩次架了。”還真是。陸陶然回憶了一下,他的這一身武藝向來無處發揮,這些年算在一起也就在外麵打過兩次架,還都是為了顧繁。不過這話也不能這麽說,剛剛其實也為了他自己。“那你準備怎麽謝謝我?”陸陶然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回頭,但心裏的小鹿已經支棱起來了。以身相許吧。趕緊說!結果顧繁不解風情,說了句:“回去給你做好吃的。”陸陶然回頭瞪了他一眼:“廢物!”顧繁:“……”現在說我是廢物?剛剛不是還趴我懷裏哭?顧繁沒跟他計較,但還是琢磨著找時間給陸總做點兒好吃的。陸陶然大概是真的開心,帶著顧繁從酒店離開之後就找了家清吧喝酒,沒完沒了地喝,喝完一攤再來一攤。他酒量不好不壞,作為一個生意人,平時也沒少應酬,但陸陶然也不是真的傻,應酬的時候都留著心眼兒,覺得差不多了就開始在酒桌上糊弄。但今天不一樣,他不需要有任何防備。陸陶然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對顧繁這麽放心了,好像當著對方的麵怎麽放鬆怎麽作妖都行,他知道,其實這很難得,難得到他在他爸媽麵前都不能這樣。怪……那個的。陸陶然一杯一杯地喝,顧繁就陪著,但顧繁酒量實在不行,不敢多喝,畢竟他是打工的,不能光顧著自己過酒癮,得照看著老板。老板可以喝醉,但他不能。陸陶然喝三杯,顧繁喝半杯。喝多了的陸陶然話變得很多,絮絮叨叨什麽都說。“我氣死了我跟你講,”陸陶然拍著桌子,“純潔的我就那樣被邵博給玷汙了!”此話一出,顧繁差點被酒嗆死。什麽情況?怎麽都上升到玷汙的程度了?難不成那時候那混小子還對陸陶然做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兒?“怎麽回事?”顧繁都沒注意到,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臉色難看得要死,聲音都帶上了一股子狠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