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有人在爭吵著這裏也不能呆了,該到哪裏去逃亡。還有的人說要回去拯救更多的同伴們,這個不靠譜的說法竟然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鳴。


    所有人都開始煞有其事的討論著如何攻破某個黑暗的組織,去拯救一群跟自己一樣命運悲慘的少年。


    “我們得準備好棍子,石頭,還有偷一些刀,我們晚上衝進去,先用石頭把門砸開……”


    “這樣不行。我們要不去信濃町裏偷一些刀回來好不好,敵人可都是有刀的。”


    “不行,會被抓起來打死的!”


    ……


    已經跳下來到了樹洞口的上原猶豫了又猶豫沒去打擾他們,真是一群可愛笨蛋又善良的小鬼啊。


    “我們的食物好像沒了……”


    突然一個弱弱的聲音穿出之後,所有激烈的討論都停止了。


    關於逃亡路線的選擇不用選了,去拯救同伴這種正義感滿滿並且很偉大的事也不用做了。


    夢想不會輸給遠方,卻會輸給眼前的苟且,勇士與普通人之間可能少的不是一把刀而是飯團。


    上一刻還激情澎湃的少年們下一刻卻如同蔫了的茄子一樣許久沒發出任何聲音。


    “天啊,”大佛驚恐的叫了一聲,“沒了食物該怎麽辦啊……”


    “閉嘴!”旁邊身材瘦弱的少年吼了一聲之後,壯碩的大佛立刻閉嘴,他小心的往更裏邊靠了靠,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了。


    “喂,你們好啊!”突然出現在樹洞口的上原遮蔽了射進來的光線,讓樹洞裏變的漆黑一片。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孩子們慌亂了起來。


    “大家快走!”


    關鍵時刻一個身影瞬間衝了出來,他把狹小的樹洞給直接撞破,蠻牛一般一般用腦袋撞了出來。


    大佛心裏很焦急,他跑著跑著,敵人竟然消失了。


    在大佛以他並不靈光的腦袋思考敵人到底跑哪裏去的時候,他忘記了看眼前,然後咚的一聲撞到了樹上。


    大樹被撞擊的地方卡嚓嚓一陣聲響,竟然攔腰斷掉了。


    再看看自己把自己撞暈過去的少年,上原有些無語。


    “中午了,今天道場裏做了很好吃的東西。”上原麵帶微笑的看著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幾個少年,機靈點的已經開始找尖銳的樹枝了,“我帶這家夥離開,就如你們想的那樣,我可能是是壞人,也可能是好人,跟不跟過來,你們自己決定。”


    說完,上原一腳踢飛折斷的樹樁,樹樁擋住路了。


    不再理會另外的小鬼,上原把大佛扛在肩膀上就離開了。


    ……


    逃走的少年們經曆的比別人更多,因此很機警,任何一點兒他們可能認為危險的地方他們都可能毫不猶豫的離開。


    在樹林裏穿行許久,終於到了信濃川的岸邊,上原回頭一看,他笑了。


    幾個少年果然跟來了,上原突然回頭嚇了他們一跳,幾個人慌忙的躲在大樹後邊藏了起來。


    踩著水幾下就渡過了信濃川,曾幾何時,這條河差點把上原淹死。


    跟守衛港口的漁民打過招呼,上原指了指身後的樹林,讓他把一群少年接回來,這其中又少不了一陣寒暄。


    ……


    “有人嗎?”老漁夫不是忍者,對於一心躲避的少年他沒任何辦法,少年們依靠靈活性與他玩起了捉迷藏。


    “喂,沒多少時間跟你們浪費。”老人生氣的對著一棵大樹吼到,“我還要把打到的魚賣出去呢!”


    或許是老人慈祥的麵孔具有欺騙性,等了一會兒,樹後轉出了幾個神情堅定的少年,“好,我們跟你走!”


    大佛已經從視線中消失了,少年們很擔心,帶著決絕的意味踏上了漁船。


    ……


    帶刀今天過的很不一樣。當他很難為情的站在飯店門口猶豫許久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走了進去找到飯店的老板低著頭說完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然後他臉色羞紅的掏出了一遝錢遞給了老板,之後他再也不肯在尷尬的環境裏留哪怕一分鍾了。


    店老板先是疑惑,最後豪爽的哈哈大笑了一陣,他拉住了要逃離的帶刀把幾隻剛炸好的大蝦塞給了他,還告訴他店了有了新的菜式,歡迎他以後經常光顧。


    沒有受到意料中的白眼,帶刀受到了鼓舞,於是開始了整個上午的贖罪之路。


    去賣水果的阿姨那裏付清了欠款,之後帶刀得到了一堆桃子中最大的幾個作為饋贈。


    然後啃著桃子的帶刀又去了糖果的鋪子,不出意外,他又得到了一大把糖果。


    之後想起了修補鞋子同樣沒付錢,帶刀卻找不到了修理的鋪子。遍尋行人之後,最終在一棟寬敞的房子裏找到了抱病在身的老鞋匠。期間鞋匠家的小孫子一直嚷嚷著要吃糖,鞋匠卻言辭嚴厲的拒絕了。


    信濃町每一戶居民的房子都很大,這是統一分配的。但是從室內簡陋的陳設來看,這是很貧窮的一戶人家。


    內心的愧疚不能自已,帶刀隻是一個勁的把口袋裏的糖塞給那個正換牙齒缺了門牙的小孩子。臨走時,他偷偷的把上原給的錢袋壓在了老鞋匠的被子底下。


    出來的時候,能看到陽光,這在陰鬱的雨之國並不多見。


    短短一個上午,帶給了帶刀太多衝擊。剝開了最後一隻糖果填在嘴裏,帶刀吃著吃著突然笑了,糖果太甜了。


    仿佛沒有什麽不同的信濃町再認真觀察起來有太多不同,比如牆壁上鑲嵌的彩色的石頭,又比如每戶居民門前都幹幹淨淨沒有落葉。


    不是每戶居民都有功夫清理的,有專門的人員負責這一切。


    在彼之國請醫生很貴,在信濃町根本不需要錢,藥物也是廉價的。整個鎮子裏最漂亮的建築不是鎮長住的地方,而是收養孤兒們的福利院。至於鎮長上原的住處在哪,很諷刺的是,重建了整個鎮子的上原土石,這裏沒有一處住宅是他的,他是寄居於村下家裏的。


    “喂,你是哪個國家的人?”有扛著鋤頭的人從身邊經過,很沒有禮貌的帶刀抓住人家就問。


    “土之國的,怎麽了?”


    “沒什麽。”帶刀搖了搖頭,“不過我好像聽說這裏的鎮長是個可怕的叛忍,呆在這家夥的鎮子裏……”


    “叛忍?那關我什麽事!”鎮民戒備的時候看著帶刀,“你這家夥不會是來抓他的吧?”


    說著,對方的鋤頭已經舉了起來。


    在光亮的鋤頭砸在自己腦門之前,帶刀狼狽的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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