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下室中見到村下老頭的時候,因為被關了太久,打開了地下室很小的那扇窗戶之後,強烈的陽光讓蜷縮在一角的村下老頭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腐朽的稻草散發著濃烈的怪味,空氣很汙濁,上原忍不住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學自暗部的審問技巧,當在一個密閉空間了關了太久之後,相當一部分人會有精力煥然注意力不集中等等問題。把要拷問的對象關到瀕臨崩潰,這種時候需要暗部的拷問忍者登場了。


    窗戶打開是在暗部忍者進入的前十幾秒,突然出現的光會擾亂拷問對象的思維,接著突然出現的暗部會背著光出現。這麽做的意義在於,因為光影的關係倒映的巨大身影會籠罩整個地牢,而帶著暗部猙獰麵具的暗部這種時候看起來會如同厲鬼一般可怖,很具有壓倒性的威懾力量。


    村下老頭隻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但是他關係到上原是否能成功的把能力特殊的漩渦埗收到麾下。


    惡鬼麵具上原準備了,作為鐵之國無心流的傳承之物,兩顆獠牙下帶著一攢奇怪的白毛,讓帶著麵具的上原看起來仿佛是長了胡子一般。


    準備的很充分,上原本想要知道為什麽村下老頭一定要製自己於死地,但是看到雙眼混濁的村下稚,他眼神呆愣的盯著腳下的稻草發呆,絲毫沒注意到已經進來的自己,上原覺得自己一場準備全沒有了意義。


    “許久不見,村下老頭。”一腳踢開腳下堆積的稻草,上原徑直走到村下稚的麵前一把拎起他的領子給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年級很大的村下稚被這一下撞擊幾乎昏了過去,喘息許久他才漸漸恢複了過來,上原鬆開了手,他就背靠著牆壁緩緩的癱倒下來,如同一灘爛泥。


    “在我最危險的時候老頭你想殺了我,”上原狠狠地指著自己的頸部和胸膛,“幸好,本大爺足夠謹慎才沒被你用苦無刺穿喉嚨。”


    “如果不是我的同伴來了,我可能真的就死掉了。”上原抱著雙臂腳尖不停的點著地麵,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村下稚,“你背叛了我,我暫時還沒想好你要承擔什麽代價?”


    “你的同伴可是木葉忍者,”聞言,村下稚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盯著上原,“見到日向忍者的時候我覺得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從木葉逃回來的埗不能再次被抓回去。”


    “……日向家第一天才,他是我朋友。”上原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想想都開心,走到那裏都有朋友,真好。


    “背叛的代價我願意承擔,”村下老頭很淒然的跪在地上,他頭矗在地上抬也不抬,“我可以立刻死去。但是埗的能力很有用,有他那樣的忍者作為部下,能省去很多麻煩的。”


    說完,抬起頭的村下老頭很卑微的吻著上原髒兮兮的靴子,然後自顧自的拔出鞋子側麵插著的千本,用皮膚鬆弛的雙手摸索了幾下千本,村下稚緩緩的把千本對準自己的喉嚨。


    “我可沒有咒印之類的東西去控製部下,殺掉你一個之後,埗也會死,留著一個不能完全信任的家夥是大麻煩。”上原彎腰抓過千本雙手用力一握就把千本給彎成了u形。


    卡的一聲機括聲轟鳴,上原背後的刀匣中彈出了寒光閃閃的一大片刀具。


    這些刀具不長,但是很精致。


    所有的刀具全都恰到好處的落在了上原手中,挑選出一把小巧的手術刀之後,上原用兩個指頭捏著修長的手術刀直刺村下稚的眼睛。


    恐懼尖銳的東西這是生物的本能,但是村下稚似乎是老眼昏花了,手術刀幾乎是鐵著他瞳孔刺進他眼睛的時候,他眼睛眨都不眨。


    “老頭,活了這麽久該看的大概都看到了吧?眼睛沒用了。”


    ……


    針對眼睛的手術上原總以為很簡單,因為原著中的家夥們隨隨便便就能換一雙眼睛,比換衣服還要容易。尤其是在神無昆橋戰役時僅僅是中忍的琳就能把帶土的寫輪眼完美的移植給卡卡西,這更加深了上原的觀點。


    移植眼睛要準備生理鹽水,完整的切斷眼部神經需要極其細微的技巧,眼睛是極為精密的器官,現在醫學做眼部手術也需要大量的高端器械,第一次完全徒手操作給了上原一定的壓力。


    帶了一副隻有一個鏡片眼鏡的上原如同科學怪人一樣怪異。眼鏡框裏隻有右眼的位置有鏡片,這是多用途的設計。


    高倍放大鏡,微縮的顯微鏡鏡筒,還有強直光燈,這是三個主要的配件。通過轉換轉輪,在需要時上原能很輕便的調整自己所需。這套簡陋的設備在岩隱醫療部長那裏受到了高度讚譽,其後置型號還在被岩隱忍具研發部的研發當中。


    不停的轉換著鏡片,時而需要高倍鏡去進行微創處理,時而又需要強光照亮隱藏在組織隻中的神經,把手術刀換了一遍之後,上原終於成功的摘下了一顆眼球。


    噗通一聲丟進生理鹽水之中,上原立刻就開始剩下的工作。


    在這過程中,隻是部分麻醉的村下稚眼睜睜的看著視覺信號從沒明亮到黑暗再一點點的消失。


    “帶他離開。”對地牢外麵守著的武士囑咐了一句,上原手上連血跡我沒擦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


    花姳和村下埗被關在一起,日向汢救了上原之後隨手幫昏迷處理了後續的事務。信濃町在上原離開之後依然能夠正常重建,這與日向汢的工作有著密切的關係。


    忍者的無感要敏銳過普通人,尤其是村下埗這種體質特殊的忍者。


    上原的腳步聲輕到不可察覺,隻有輕微的踏踏聲。


    “上原。”躺著休息的突然驚醒了,“對不起。我不是合格的部下。”


    上原連門都沒進,村下埗這家夥就已經跪下了,他先上原一步。


    “對於之前的事我……”


    “我得感謝你,埗,”上原整理出手術桌,把所有需要的的東西都給放上,聲音驚動了在旁邊酣睡的花姳,“日向汢跟我說過,你最後救了我的,是嗎?”


    “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把你的眼睛治好。”


    ……


    手術過去了一周,是拆線的時候了。上原把村下埗眼睛上蒙著的繃帶一圈一圈的解下,他很期待最終的結果。


    隨著繃帶的解開,村下埗緊閉著的眼睛眼皮在很用力的掙紮著卻怎麽也睜不開眼睛。


    “失敗了嗎?”上原多少有些喪氣。


    最後在上原的一番補救之下他動用了神忍村的湖水和土掌握的土蜘蛛一族不甚熟練的秘術,之後在村下埗的努力下他眼睛真的睜開了,一雙僵硬但是還算有幾分神采的眼睛。


    “感覺怎麽樣?”上原用手在村下埗眼前晃了晃,他眼珠能隨著手指的方向轉動,看來恢複的不錯。


    “花姳,原來你這麽漂亮。”眼睛能看到東西的第一時間,村下埗視線穿過上原,臉頰羞紅的看著上原背後跟著的花姳。


    “你沒見過花姳嗎?”上原很奇怪。


    神忍村的湖水看來有好多用處的,滴了幾滴以後讓埗重現了光明,很神奇。上原要親自試下,他一連滴了十幾滴湖水到自己的眼睛裏,除了沒進化過的湖水裏的沙子讓他眼睛睜不開以外,別的什麽也沒發生。


    “花姳是爺爺收養的。”視覺被剝奪的時間不長,埗逃回木葉的時間在上原第一次到達信濃町之後再次回來的中間。失去了兩年的光明,再次能看到東西對村下埗而言是難得的禮物,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到處亂看。


    “那花姳的家人呢?”


    “她家人哪去了?”目送著花姳走遠,上原小聲地問到。


    埗似乎不怎麽想回答上原,在上原的再三追問下,最終埗還是告訴了上原真相,“……歌舞伎町這種地方上原君知道吧?”


    “知道。”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上原撇了撇嘴,歌舞伎町這種地方是情色交易的場所。


    “花姳的媽媽就是歌舞伎町的姐姐,但是他父親不知道是誰。”


    難怪埗會羞於開口,花姳有著不堪追尋的身世。


    “你是喜歡花姳對嗎?”上原突然轉移了話題,他的話讓埗臉色很窘。


    “喜……喜歡!”稚嫩的村下埗最終有勇氣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


    “有要舍棄生命也要守護的東西,這種東西忍者們稱之為羈絆,”上原笑了,他朝村下埗伸出了拳頭,“我不敢相信沒任何喜歡的人的家夥。”


    “你通過了我的考驗。”


    猶豫著用自己的拳頭碰撞上上原的拳頭,埗不能理解這種奇怪的禮節的含義。


    “我的眼睛是從哪裏來的,是小孩子的?”對生理構造沒任何概念的埗單純的以為眼睛也和其他器官一樣會隨著身體的生長而生長。


    實際情況是,嬰兒眼球的大小和成人是一樣的。


    “眼睛是你爺爺的。”上原盯著埗的眼睛,埗下一刻眼神的波動上原有必要認真觀察,從而知道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如果出現任何憤怒之類的情緒,對上原而言埗的價值都會降低到不堪信任的程度。


    “……原來眼睛是爺爺的,”呆了片刻的埗靜靜的用手掌輕撫著眼睛,他眼神中閃過猶豫和掙紮,但是沒有憤怒,“那爺爺呢?”


    “他想幹掉我,一雙眼睛的懲罰足夠了。”上原搖了搖頭。


    “如果你在質疑我為什麽這麽輕易的放過他,我可以告訴你原因。”


    嘴遁無敵,尤其是用來說服小孩子更無敵,上原開始了長達十分鍾的對村下埗的說教。


    “在我的家鄉裏那裏有些聰明人,他們認為隻要可能的收益巨大高的風險是可以承受的。你是漩渦族人,這是奇跡一族,我們曾經並肩作戰的時候你已經展現了自己的價值。能以極小的代價消散掉敵人的常規忍術,這可是很了不起的能力。”


    ……


    單膝跪在地上的埗很有儀式感的雙手拄著插在地上的忍刀,他身體跪的筆直,眼神中滿是堅定。


    “以後,你就當我的影子吧。”在忍具袋裏掏了許久,上原最終隻找到了一個蒼白的麵具適合用來當做禮物送人。


    影子不應該是黑色的嗎?看著簡潔到極點的麵具,埗很不解。


    小心的收過麵具之後埗一刻也不肯停留就離開了,他要去看看爺爺到底怎麽樣了。


    上原的一群同伴們也都在成長,忍刀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是成長,手裏劍更精準同樣也是成長,但是像上原這樣實力提高的同時錢也變多了,人脈也廣了,甚至潛在的力量也在穩步提高。


    墨遁一族的少年忍者帶走了黑色的麵具去了雨之國。未來曉眾再次誕生的時候,他將成為隱藏在黑暗中最深的那枚棋子。


    白色的麵具同樣被上原送人了,他多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部下。


    在日向汢在磨練柔拳,爆遁狩在睡懶覺的時候,上原已經有了一個繁華的鎮子,他還是田之國由武士們建立的村子的創始人之一。


    上原的四代土影的稱謂是帶著戲稱意味的,但是不管從什麽時候開始要在年輕岩隱中挑選四代的人選,已經擁有了一個村子的上原無疑都是最合格的人選。


    失去了一雙眼睛的村下稚很高興,重獲光明的埗同樣高興,他們不約而同的忽略了眼睛的本身就有問題,那是從村下稚的眼眶中奪去的。


    彼之國帶刀上原給他安排了新的工作,他要負責教導所有收集起來的流浪兒。


    有著“上原流道場”字樣的道場不再是塵土飛揚的裸土地麵,有了錢的信濃町出資構建了完全實木地板的武道館。


    一個又一個的小孩子正精疲力盡的對著木樁劈砍,嚴厲的教官在附近看著,偷懶的家夥會被很長的忍刀刀鞘抽在身上,由不得他們不努力。


    ……


    “帶刀,今天教你新的技巧……無刀取。”盤腿相對坐著的上原和帶刀兩人穿了很正式的衣服,表情也很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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