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咳了一聲,“好好說話。”顏起向對麵看了一眼,對麵三個人立馬齊刷刷地低下頭吃東西。顏起在桌子下麵拉他的袖子,輕聲說:“沒人注意我們。”小雨:不好意思我一直在注意。真真:抱歉我聽見了……劉軒:我我我,我吃肉!顏起又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周放立馬轉頭看向他,“嗓子疼?”“還好,就是嗆得不舒服。”因為這一句“不舒服”,顏起之後就一口酒都沒碰到,周放不讓他喝了。最後走出火鍋店的時候,隻有劉軒一個人傻乎乎地喝多了,不太清醒,被小雨和真真攙走了。顏起用圍巾遮了遮下巴,看向周放,發現他圍巾係得鬆鬆散散,依舊灌風。顏起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幫他重新係了圍巾,又轉著圈幫他整理了一下,他對著周放欣賞了幾秒,“放哥好帥啊。”周放抓著他的手塞回兜裏,兩個人心照不宣,顏起順勢握住了,周放也沒有要把手抽走的意思。他們走到地鐵站,顏起捏了捏周放的手,“很晚了,到站你就直接下吧,別送我了,樂樂還等著呢。”“到時間了他自己就睡了。”周放說。顏起低著頭笑了笑,“我其實也想你送我回去,但是天氣太冷了,我又舍不得。”有時候周放會疑惑,顏起不是心理醫生嗎?心理醫生應該很擅長什麽所謂的心理戰術吧,為什麽顏起總是能把話說得那樣直白,卻又讓他那麽心動。周放逐漸習慣著自己總是不受控製的心跳,他過了好半天才說:“我也舍不得。”顏起很驚訝地抬眼看向他,這大概是他們在一起以來,周放對他說過最直白的一句話了,周放甚至沒有回應過他的“我喜歡你”,但是卻在這樣一個即將分別的深夜說出了一句“舍不得”。舍不得什麽,舍不得和他分別,舍不得讓他一個人回家,舍不得不去送他,舍不得……他。顏起知道,以周放的性格,說出一句“舍不得”有多麽珍貴,所以他眼中滿是要溢出來的歡喜,看著周放的時候閃閃發光。周放低著頭不看他,顏起看了看四周,都是零零散散比較疲憊的乘客,沒有人在意他們,他上前一步,很迅速地在周放臉上親了一下。周放震驚地抬起頭,對上顏起的那雙眼睛,心裏忽然就滿了。他剛才說出那句話確實很艱難,可是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換來顏起眼中這麽多的歡喜的話,周放想,好像也沒有那麽難了。他們一起在顏起家那一站下了地鐵,周放照例送顏起到樓上。顏起拿著鑰匙開門時,忽然想到了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晚上。他把剛打開的門又關上了,回身對著周放笑了一下。周放顯然也和他回憶起了同樣的內容。顏起背靠著門,對周放張開了手,“放哥,抱抱我。”周放逆著光,向前走了兩步,被顏起抱了個滿懷。兩件蓬鬆的羽絨服在這個擁抱中顯得有些臃腫礙事,顏起又用了些力氣,緊緊地箍著周放的腰。他把臉埋進周放柔軟的圍巾裏蹭了蹭,悶聲笑了笑,對周放說:“放哥,其實我那天是故意的。”故意打不開家門。周放也笑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顏起的後腦勺,聲音低沉,“我知道。”最後他們倆是一邊接吻一邊進了門,顏起把周放壓在門板上,一下一下地吻著。這個吻溫柔至極,誰也沒有急躁,就像他們在地鐵站時說的那樣,充滿了不舍。顏起用雙唇包裹著周放的下唇,又輕輕吮吸了一下,“放哥……”周放托著他後腦的手輕輕揉了揉。顏起又眷戀地吻他的唇角,像是想在周放唇上打一個專屬於他的烙印。他呼吸微燙,像個大大的毛絨玩具熊似的,在周放懷裏蹭來蹭去,“放哥,我不想你走。”周放仰著頭,後腦勺頂著冰冷的門板,稍稍清醒了一些,他推了推顏起,“起來點兒。”“不,”顏起牢牢地黏在他身上,“放哥,周老板,寶貝兒,你別走了行嗎?”周放動作一僵,低下頭看著顏起的發頂,“你……”顏起感受到他的鬆動,猛地抬起頭,彎著眼睛對周放笑,“寶貝兒,寶寶,心肝兒,別走了吧,陪陪我。”周放無言地僵在顏起懷裏,嗓子發堵,好半天,他才麵無表情地說:“你,你閉嘴,別瞎叫。”顏起眯著眼睛,又去親周放的鼻尖兒,“寶寶寶寶寶寶,你比我小七歲呢,怎麽就不是我的寶寶了。”周放皺著眉推他的腦袋,“顏起……”顏起忽然停下了動作,眨了眨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周放!”周放頭一次被他喊大名,嚇得一愣,“怎,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