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劭聞言點了點頭。他媽媽是做外貿生意的,在中日韓三國影響力很大,而瓦瑞斯家族在歐洲發展至今,一直在尋求打開亞洲市場的方法。當他從媽媽聽說兩人的合同時,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就能握有貴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麵對眼前這個混跡生意場的男人,他依然應對的很自然:“之前我還未成年,公司內權利都由母親代為行使,但現在我已經具備了表決通過的權利。”“所以你想和我談什麽?”“這項協議更多是出於我盧米未婚夫的身份。”杜清劭迎著他冷峻的目光緩緩道來,“我希望從現在開始,針對盧米的治療都以尊重他的人格為首要標準。”第95章 至少你在我身後之前擋在兩人麵前的障礙終於被逐個清掃幹淨,雙方家族終於認可了他們的關係,杜清劭的身體好轉,技術也比原先精進了許多。加上最後這條協議,他也實現了允諾,給洛銘一個健康的生活環境。而且因為杜家在商場上提供的幫助,洛銘在整個家族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在愛人的鼓勵下,他的病情也逐漸穩定,可以做到陪杜清劭同進同出。看他訓練時摔倒也不會緊張得瞬間心跳加速,哪兒的舊傷又疼了就想辦法幫他找醫生。他的付出杜清劭全看在眼裏,為了減少受傷的可能,他幾乎想盡了一切方法輔助訓練。幾個月下來,肌肉記憶不斷鞏固完善,起跳時機越找越準,整場節目的思路都非常清晰。直到九月的某一天,在賽季即將拉開帷幕前,他職業生涯的首個4a成功落冰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稀裏糊塗摔了四個多月,竟然就跳出了目前花滑的最高成就。意識到自己成功的杜清劭在冰麵上傻站了幾秒,然後飛奔出去抱住了場外的洛銘。隻是很可惜新賽季馬上就要開始,他沒法再繼續練習這個危險性極高的跳躍,成功率很低,一時半會也編不進節目裏。洛銘被小男友搖得頭暈眼花,在短暫的激動後找回了理智,叮囑他千萬不要因此亂改節目構成,擅自加四周跳。紮克利也同樣為他感到驕傲,打趣地問洛銘要不明年再讓他外訓半年,爭取提升成功率,在全世界冰迷麵前展示花滑史上第一個完美的四周跳。但這件事說不準,還要看冰協內部怎麽想,現在根本沒有定數。最終兩人還是帶著遺憾回國,準備24-25賽季。洛銘目前的身體情況不錯,又擔心回國後葉教練管不住小屁孩,就跟他一起回去了。兩位隊醫老父親早在機場裏等人了,一見到他們就激動地迎上去。杜清劭背著他常用的大登山包,拉著手提箱和洛銘的手緩緩朝他們走來。見洛銘手裏還拎了個大旅行箱,潘立書立刻怪嗔道:“你怎麽不幫他拿東西?”“不需要,我們家嚕米現在身體可好了,肩能扛手能提,吃嘛嘛香。”杜清劭對他的狀態非常滿意,得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洛銘基本能聽懂常用中文,靦腆地低下頭笑了笑。金騁看到他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也感慨萬分地笑道:“話說回來瓦瑞斯先生年紀也不大吧。當初還喊您老師、先生,現在成兒媳婦兒了。”“喂,你倆占誰的便宜!”杜清劭不服氣,“我這麽優秀的兒子不是你們一句話就能白嫖到的。”幾個月沒欺負崽子,一晃就成大人了。潘立書上前揪了下他的臉:“小東西,潘哥我從十三歲起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結果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全沒了。”洛銘聽得一知半解,就在旁邊偷笑。不知為什麽,看他們互相打趣吵鬧,特別有種一家人的感覺。那是他作為私生子,在那個等級森嚴的家族中根本感受不到的樂趣。金騁見冷落了他很久,拉開鬥嘴的“父子”,說時間不早了,早點送他們回去休息。為了避嫌同時方便照顧杜清劭,洛銘在來之前就做好了完全準備,在離俱樂部不遠的五星級酒店裏長租了一間設備齊全的總統套房。送他回酒店的路上,杜清劭還開玩笑地問有生之年洛銘能不能給他在北京二環上買套四合院當嫁妝。洛銘想了想,還很認真地回複說如果退役後打算留在北京發展,就給他置備一套好的房產。一瞬間,杜清劭又有種被土豪男友包養的錯覺。不過回歸正軌訓練後,氛圍並沒有這麽輕鬆。大賽在即,因為今年大獎賽分站的順序,他最後選擇了中俄兩站,和日本選手冰室永川的選擇一樣。自上賽季世錦賽他以0.3惜敗後,兩人就一直被媒體互相比較。大賽將至,杜清劭應邀出席新聞發布會。有不少外國記者前來參會,教練本想幫他找個翻譯,卻被他婉言謝拒,指名道姓要洛銘陪他一起參會。洛銘驚訝地看著他:“我的中文水平沒法做翻譯。”“誰說要你中譯英?到時候幫我把口語翻譯得offical一點就行了。”杜清劭壞笑著看他,“認識這麽久,我的英語應該隻有你能聽懂吧?”他從小在哈爾濱長大,那時候學校裏的英語隻教背單詞、做題,導致現在他空有五六千詞匯量,開口卻自帶一股東北男人味。洛銘剛開始教他的時候,沒少被他的口語洗腦。“你還好意思說?我剛認識那會兒,聽得頭都疼死。”他撒嬌地責備了一句。杜清劭像個小黏蟲掛在他身上,毫無誠意地道歉:“如果你願意教,我一定好好學。”鑒於洛銘小少爺的身份,教練最終沒有阻攔。兩人如願一起坐在了上百位記者前。賽前發布會主要是透露選手最近的動向和本賽季的期望,杜清劭吹牛、誇對手和立fg的本事早已爐火純青,對著一群記者滔滔不絕,根本都不用洛銘翻譯,碰到能誇媳婦的地方也毫不含糊。“聽說你在法國外訓時喜結良緣,身邊這位編舞老師給你提供了很多幫助?”“沒錯。”提到洛銘他更加來勁,“本賽季自由滑依舊由他編舞,音樂也經過了他獨特的改編加工,更加貼合演出。不過我們之間的緣分其實在世青賽時就結下了,直到現在才互通心意。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很想寫一本書紀念和他的相遇。”“那作為主教練,您怎麽看清劭選手這麽早就宣布戀愛?”記者又把問題拋給了葉飛鴻。他無奈歎了口氣:“這是運動員的私事,如果說這段感情不影響他的事業,我們不會阻攔。”杜清劭聽他無可奈何的口氣,在心裏暗爽。這時突然又有人問:“杜先生,聽說你在挑戰阿克塞爾四周跳,與你同時期的冰室選手也在挑戰這項跳躍。對此您有什麽想法嗎?”杜清劭聽到這個話題,立刻嚴肅起來,握住洛銘戴著戒指的手:“4a一直被視為花滑難度的頂峰,但凡有能力的運動員都會去挑戰。我在外訓時嚐試練習過,具體進度暫不公開,但我相信,我一定會比冰室君更早將完美的4a搬上正式比賽。”此話一出,全場沸騰。洛銘下意識攥緊了他的手,不可置信地瞪直了眼。他知道杜清劭言出必行,這句話出口就意味著他冒險的決心。“那作為愛人,你對此有何看法?”記者激動地把目光投向洛銘。“我…”洛銘似乎有些緊張,用生硬的中文喊他的名字,“杜、清、劭,你又亂來!”“沒事,別緊張。”他拍了拍他的手背,低聲咬耳朵,“你就照自己的想法說,實在不行說句‘我相信愛的力量是偉大的’都沒關係。”洛銘當然不會亂說,整理好麵部表情後冷靜回應:“讓他練習4a是我們共同的決定。作為他的老師和愛人,隻要是能實現的事情,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他的理想,為他提供最好的後勤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