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麽說,可姚盪很清楚,以兔相公向來注重禮節的個性而言,就算真的還痛還難受,也斷然不會真的靠在她懷裏……


    正想著,她就覺得肩上一沉,一股溫熱地氣息吹拂在了她的脖間。他真的做了,反而輪到姚盪怔愣了。


    他閉上眼,看不到她燒紅的臉頰還有掛在嘴角的那絲懷春笑意。靠在女人懷裏哭?這顯然不是蘇步欽能做出的事。他隻是體力不支,順勢倒下。卻又不願讓姚盪看到這個真正氣虛體弱的他,興許隻因為男人無聊的自尊,他死撐著,用若無其事地語調低喃,“你一個人來的?”


    “不是,還有旦旦。”


    “那就好。”蘇步欽鬆了口氣,卻又搞不清究竟在擔心什麽。是怕自己快撐不住了?還是說擔心在他一會實在無暇顧及的時候,姚盪會為了他衝撞太子?


    急匆匆的腳步聲踏在木質地板上的沉重聲響,由遠及近,慢慢靠近了房間。


    姚盪轉過身,還沒等看清來人,就已經聽見旦旦誇張的叫聲,“爺!你沒事吧?!”


    “嗬嗬,我能有什麽事。”聽著這近在咫尺的關切問候,蘇步欽無力地牽起笑容,推開姚盪,想要把身體重量移動又旦身上。


    卻沒料到,同時出現的還有冷淑雨。就連向來忠心護主的又旦都還沒反應過來,淑雨就已經湊上前,扶住蘇步欽,擔憂地啟唇,“你真的沒事?可以下床嗎?扶你回府吧。”


    “好。”他難得的沒有排斥,還表現出極度的配合。


    這態度讓姚盪心間一沉,她安慰自己說也許兔相公隻是受了驚,所以不管見了誰,都會依賴吧?可惜這種理由,連她自己都搪塞不了,眼見淑雨小心翼翼地將蘇步欽扶起,而他也毫不顧忌地摟住她的肩,舉止親昵。


    姚盪還是沒能耐住,“我陪你一塊回去吧。”


    “不用了。”他回眸,予以她淺笑。


    “可是……”


    “回別院去,我沒事。”不想她擔心,不想她在一次次為他出頭、為他得罪人,這一剎,他的想法隻是那麽單純而已。


    隻是姚盪能看見的,是他在淑雨和旦旦的攙扶下,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留不住,也沒有身份去留,甚至覺得自己不顧一切地跑來這邊,是笑話,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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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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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皇子窩在欽雲府不願出門了?


    八皇子替皇上出遠門辦事去了?


    呸!琉陽城裏若是誰還冒出這種說法,定會被人笑落伍。短短幾個時辰內,街頭巷尾就已經傳遍了——不聲不響的八皇子也是男人吶,也愛逛粉樓,唯一不同的是人家爺們從粉樓裏出來總是一臉滿足舒慡,他逛得連路都走不穩,還得靠自家侍從和冷家大小姐扶上馬車。據說,還嚇得“新科花魁”寧願跳窗投河,也不要繼續伺候。


    若是之前,這種不堪入耳的話會讓姚盪憤慨,甚至是衝動地拉住那些愛嚼舌根的人解釋所謂真相。


    可是現在……“姚盪!你如果還有些骨氣,就該從此把這男人視作路人甲!他的死活,關你屁事!”她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翹著腿兒,啃著梨,姿勢很不雅地坐在妝檯前,死死瞪著銅鏡裏映照出的自己,咬牙啟齒地甩出告誡。


    她可以不去理會太子的話,不懷疑他之前的收留是否真有利用成分;但不能容許做了那麽多,他卻把溫柔給別人!回想起方才粉樓裏,兔相公和淑雨一同離開的背影,她便愈發覺得自己有病,之前怎麽就會以為彼此兩情相悅?


    從頭到尾,壓根就是她在上演獨角戲。蘇步欽永遠氣定神閑地旁觀著她的演出,立在局外,端正好觀眾的身份,末了,甚至沒興趣喝彩,就牽著其他女人離場。


    “哼!良心狗肺的畜生!”對他好有什麽用?那麽在意他的安危又有什麽用?!


    越想姚盪越覺得氣不過,連珠炮似的謾罵不斷從她豐潤的唇間飄出,一字不漏地飄向剛踏進屋子的姚寅耳中。


    他將手中鑰匙收好,盤起雙手,斜靠在一旁柱子上,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由自家妹妹上演的精彩罵戲,她演得很是投入,罵得咬到舌頭,也隻是痛吟一聲停頓片刻立即繼續。


    “為了隻畜生,把自己鎖在屋子裏茶飯不思,意義在哪?”以她旺盛的精力而言,如果他再不出聲打斷,這場戲還能演很久。


    “誰為了他茶飯不思了?笑話,他又不是獨一無二的人間萌物,我憑什麽為了他作踐自己……”


    姚盪沒有回頭,沒有停下,興致高昂地繼續著。


    “是嗎?那該用晚膳了。”姚寅假裝看不見她的激憤,若無其事地打斷道,口吻顯得很平靜,沒有絲毫的起伏。


    “吃不下。”脫口而出的話,讓姚盪回過神,轉過眸,對上了四哥那雙彷佛能洞悉一切的視線。她抿了抿唇,挫敗地垮下雙肩,意識到先前的反駁全都成了屁話。茶飯不思,不正好用來形容她眼下的狀態嗎?


    “他已經可以左右你喜怒哀樂的了?”姚寅是真的洞悉了很多事,可他寧願自己不要看懂這些。


    “哪有!”她嘴硬地矢口否認,卻連自己都覺得這話太沒說服力,隻好硬著頭皮掰出些理由,“我隻是很難一瞬間就把他當做陌生人。”


    “為什麽?已經習慣了?”他很清楚,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它勝過愛。


    幸好,姚盪還不至於殘忍到去做出正麵回應,她眨了眨眼,繞著彎子,目的隻是為了極力擺脫蘇步欽對自己的影響,“啐,不過才同他認識幾個月而已,能有多習慣?何況,又有什麽習慣是戒不了的?以前我也很習慣有娘的日子,後來沒了,回不去了,也就適應了;還習慣過‘步步高’,他走了也就走了,我的日子還不是得繼續過。蘇步欽,能和他們比嗎?”


    對,他比不上娘那麽重要,也比不上她和‘步步高’的青梅竹馬。


    就算有一天,他和淑雨的婚事成了定局,難以接受也隻是一時的,她的世界不會就此崩塌,大不了痛一下哭一場忘了就好。


    她的沉默,讓屋子裏突然地安靜了。姚寅始終沒做聲,挨近了她幾分,垂眸打量著。不知道是該誇她堅強,還是該罵她冷血;總之那麽多年,他的確從未見過姚盪為了任何一個人要死要活。


    “那我呢?”半晌,他才出聲。


    “什麽?”莫名其妙的問題,換來了姚盪的一頭霧水。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可以繼續若無其事地活下去?”姚寅以為,那麽多年的朝夕相處,會是他最大的勝算。然而,姚盪的話,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在她心目中,他是不是也一樣,是完全可以戒掉的習慣。


    “為什麽這麽問?你……你你、你該不會是又想不告而別吧?是不是還打算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姚盪下意識地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仰起頭,用無助的目光凝視著他,卻又拚命想掩藏住挽留的心境。四哥不會無端問這些的,她害怕這會是句用來做鋪墊的開場白,卻又清楚他那麽忙,也會需要自己的生活,她沒資格因為一己之私留他。


    聞言,姚寅覺得好笑,又有幾分心疼。事實證明,姚盪不聰明,她隻是很敏感;也不是不在乎,隻是怕在乎。


    他很想告訴她,他沒有要走,若無意外以後也不會丟下她。然而,想聽的話還沒聽到,他耐著性子,指尖小心翼翼地觸上她的臉頰,輕撫而過,停在她的耳際,繼續問道:“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對你來說,有那麽重要?你不是說沒有什麽習慣是戒不了的嗎?”


    “你不一樣吶!你是我四哥、是最親的人,人家不是都說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嘛,我們倆骨子裏流著一樣的血,彼此滲透了!我隻要看到自己,就會想到你,我總不能把自己給戒了吧……”


    沒等她把話說話,姚寅落在她耳廓邊的指尖,已遊移到她腦後,稍一用力,便強行讓她貼向自己。他有些僵硬地站著,感受著她臉頰驀然灼熱起來的溫度熨帖在他的小腹間。這樣的親昵不似兄妹,他也不要繼續做兄妹,“我不想隻是四哥而已。”


    “……不是四哥,那是什麽?”姚盪疑惑地皺眉,意識到這種姿勢搭配上他的話,很不合適。無端的,她燃起一絲害怕,想要不著痕跡地掙開他。


    可惜姚寅沒有給她如願的機會。猝然的,他將姚盪拉起,穿插在她發間的手阻斷了她所有退路。確認她無處可逃、無法掙紮,他偏過頭,揚起嘴角,笑看她瞠目結舌的呆滯模樣,眼眸不自覺地逐漸眯起,視線裏那張微啟朱唇仿似一種邀請。


    於是,一切衝動的觸發,隻在電光石火間。


    彼此誰都沒來得及緩過神理清這不對勁的進展,姚寅的唇已經牢牢擒獲住她的。


    這不是一道點到即止的淺吻,觸碰到那張柔軟唇畔的剎那,他就知道情緒已失控,不可能就此滿足。他放縱本能用舌尖撬開她的齒關,熟練地勾住她的舌,這濕吻的威力讓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全是崩散。箍在姚盪腰間的手臂徒然一緊,他不否認,想要更多……


    不是四哥,那是什麽?他不想說,也不想再等,隻想用行動來宣誓。


    他要姚盪做他的女人,比親人更愛,比愛人更親。


    突變的情勢發展,讓姚盪怔愣、錯愕,整個人如石化般僵硬著,雙瞳被瞪得仿似銅鈴般,視線緊鎖住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沒有看錯,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四哥……可唇間陌生的觸感卻一再說明,這種有違倫常的行為怎麽也不該發生,更不像是她家那個向來冷靜沉穩又自持的四哥會做出的事。


    被抽離的神智逐漸回歸,她第一反應,便是轉頭躲開他的吻,抵在彼此胸間的手用力捶打著他,姚盪天真以為這樣就能掙開他的牽製。


    “別動……”沙啞性感又不失威嚴的命令聲,被他從腹腔間擠出。他輕鬆地舉高她那雙不安分的手,逼得她無法動彈。


    她的負隅頑抗很快就這麽被他鎮壓住,糾纏間,她被壓到了牆邊,麵前男人挨得極近,濕濡溫軟的舌尖徘徊在她的耳廓。片刻後,像是不滿她的抗拒,他懲罰性地啃咬住她的耳珠。她倔強地轉過頭,卻避不開。一股灼燙的觸感倏地覆上她的背脊,她徒然一驚,緊繃起身子,感覺著四哥的指腹帶著挑逗意味在她衣裳裏遊走,涼風灌入她敞開的衣襟裏,她卻反而急出一身的淋漓香汗,隻因那隻燙人的掌心驟然鑽進了她的肚兜,擒住她胸前的鬆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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