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疼……”纖纖食指抵著腦袋,白杫難受的翻了一個身,那毫無預兆鑽進被窩裏的冰冷讓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原本還迷蒙的她,立即清醒過來!


    瞪大雙眸,白杫頗為顫抖的伸出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光的!沒穿衣服!


    怎麽會這樣?白杫驚得差點跳起來。


    眼見被子快滑下去了,白杫連忙眼疾手快的捉住被子,往上拉。


    “你醒了?”


    這平素裏低沉醇厚,好聽得不得了的聲音在如今她聽來,無疑是平地驚雷,而更讓她震驚的是,對方隻著單薄褻衣,衣帶鬆鬆的係著,顯然是剛起來不久,而他那修長如玉的手中,正端著一杯清水,看樣子像是要給她喝的!


    捉緊的被子被驚得脫出手去,如凝玉般的肌膚就那麽裸露在空氣中,白杫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眸色一沉,連忙垂頭看,頓時驚得魂飛魄散,連忙抓起被子,整個兒將自己蓋住,隻露出一雙驚魂未定的眼眸。


    “你你你……你怎麽在這裏!”白杫指著他,聲音顫抖,仿佛他就是千夫所指。


    “這是我的房間!”洛辰逸淡淡的答她,在床沿邊上坐上,未束的墨發十分妖嬈的垂下來,那額間殷紅的墮仙印記在墨發中隱隱綽綽,看得不真切,卻更顯勾魂奪魄:“喝口水,你昨晚……”


    “我昨晚怎麽了?”白杫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如喪考妣的看著他,她自己的酒品有多差,她心裏清楚,莫不是她昨晚趁著酒性就把他……把他……


    洛辰逸不語,隻是一臉高深莫的看她,看得她心裏直打小鼓,心中那想法,越來越被坐實。


    看著那伸過來的手,白杫顫巍巍的接過,手抖得差點沒將杯中水傾倒在床上。


    “那個,我昨晚……我昨晚是不是……是不是……”白杫抱著水杯,渾然不覺那被她掩得幹幹淨淨的春光,又慢慢傾泄而出!


    這種羞於啟齒的事情,她還真的難以開口詢問他。


    “是不是什麽?”不是洛辰逸故意詢問她,而是他還真有些好奇她想說些什麽驚世駭俗的話出來。


    “那個……那個……”白杫抱著水杯,輕咬著下唇,視線驀然落在洛辰逸那未掩好的精致鎖骨上,那上麵密密細細的齒痕,如此清晰,清晰得讓她瞬間覺得世界一片黑暗……她居然真的,趁著酒興,把他給……霸王硬上弓了。


    洛辰逸拿過她手中的杯子,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還真有些擔心她將水撒在了被窩裏,他倒沒覺得什麽,涼了她便不好了。


    白杫看著去放杯子的洛辰逸,絞著手指,糾結著怎麽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這一刻,她還真有找兩株草藥,直接把他給藥暈過去,然後自己好逃之夭夭。


    “這下子我這媚惑師尊的罪名,算是坐實了……”白杫絕望的歎道。


    “你說什麽?”洛辰逸側過頭看她,又折返回來。


    “這男人跟女人做了這等事情,不都是男人逃之夭夭嗎?為什麽你大清早的還待在這裏?你為什麽不逃啊?”白杫頗有怨念的看著他,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麽羞恥,什麽師尊了。


    洛辰逸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詫異道:“我為什麽要逃?”


    這潛意思就是指要她負責嗎?


    白杫雙手捂住臉:“你不會真要我娶你吧!”


    洛辰逸勾唇,重新在床沿邊上坐下:“你不用娶我!”


    “真的?”白杫突然覺得,世界還是那麽美好,花兒還是那麽豔。


    “身為男子,理應是我娶你!”


    天堂到地獄,果然隻有一念之差。


    世界黑暗了,花兒凋零了,她這朵狗尾巴花可能就要嫁人了!


    “這個,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白杫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帶著乞求。


    她也無比的鄙視自己,真是矯情,可是如果真的嫁給了他……嫁了嫁了……


    是啊,有什麽理由不嫁呢?


    他是蜀山上仙洛尊上,雖然現在已經淪回墮仙,可是還是一如繼往的尊貴如昔。


    而她呢,雖然是神女,可已被妖力侵蝕,淪為了妖神,光是身份,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又有什麽資格呢?


    而且,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未完成,難道就真的要這般拋棄一切,什麽都不顧,隻顧自己開心快樂的嫁給他嗎?


    白杫捫心自問,她做不到!


    不管是寒石的下落不明,還是劍秋未曾尋到,還是陸懷英的死,她都無法釋懷,她一定要讓墨如冰付出代價,她一定要讓臨淵給她一個交待!


    她不能躲在他的身後,安心的過著平淡日子,她真的做不到!


    捂著臉,白杫拒絕去看他!


    她發誓,以後打死也不碰酒了,真是個害人不淺的東西。


    洛辰逸沒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她,將她臉上糾結而極難選擇的表情,盡收眼底。


    “要不這樣吧!”白杫鬆開雙手,雙手一攤,原本理直氣壯的她在撞上那雙漂亮的眼時,又莫名的心虛起來:“我呢,就先不嫁給你,唔……就這樣以師徒的身份相處,然後等到某一天……嗯,或許很快,我將我的事情全部都了結了,我會給你一個交待,你看這樣好嗎?”


    “什麽交待!”洛辰逸往往能很準確的抓住她語無倫次中的話中主要問題,看著她逃避的神色,她竟如此不願意嫁給他,難道當初真的是自己傷她太深,讓她失望了嗎,洛辰逸的臉色微微陰沉:“還沒想好?”


    白杫自發自動的將其陰沉的表情理解為生氣,因為自己的推卸責任,因為自己的不想負責,因為自己的逃避……


    越想越覺得自己沒有活路,白杫哭喪著臉看他:“那你想怎麽樣……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吃虧的是我啊……”她現在渾身還酸痛得厲害呢,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疼得猶為厲害,雖然清爽一片……


    等等,清爽!!!


    難道他事後幫自己清理過了?


    這叫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那豈不是什麽地方都被他看了個幹淨?


    她幹脆跳玉池淹死算了,幹什麽還在這裏與他討價還價!


    見她臉色十分難看,洛辰逸探了探她的額頭,又很快收回了手:“你好好休息,此事日後再說!”


    “等等……”見他要走,白杫忙一把揪住他雪白褻衣的袖子。


    洛辰逸垂眸,以詢問的視線看她。


    “此事……此事……不要告訴阿斐……”白杫笑得有些討好,心裏將青鸞罵了個千遍萬遍,要不是她昨晚多嘴,自己也不會鬼使神差的跑到洛辰逸的房間來,若是沒有跑到他房間來,自己也不會喝酒,如果沒有喝酒,就不會把他給……


    唉……白杫撫額,說起來都是淚。


    說是休息,眼下她還怎麽睡得著,見他穿好衣衫出了房間,白杫忙將自己的衣服拾綴拾綴,手忙腳亂的套了起來,理了理那傾泄而下的青絲,白杫覺得有些不妥,見洛辰逸的書桌上擱著一支釵子,幹脆拿著將青絲鬆鬆的挽了一個發髻。


    對著鏡子左右照了照,白杫覺得沒有任何不妥之後,這才出房間,誰料剛一打開門,卻見洛辰逸手執托盤,看那抬起虛懸的右手,顯然是準備開門,而那托盤裏麵,正是色香味俱全的素湯,與可口的蘑菇肉粥。


    白杫在感歎他動作真快的時候,不忘往旁邊讓了讓。


    “過來!”洛辰逸見她站著不動,出聲喚她。


    “哦!什麽?”白杫停住欲走的步子,疑惑的轉頭看他。


    “吃飯!”簡潔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啊?我還不餓……”白杫無辜的雙眼眨了眨,一頭霧水的看他,他方才不是很生氣嗎,怎麽一轉眼就做好了這麽美味的東西給她吃,要不是了解他的性格,她還真懷疑他是不是氣得想毒死她。


    婚嫁之事逃避也就算了,連他做的東西也不想吃了嗎?


    洛辰逸隻覺一股無名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竄,卻仍舊咬牙控製翻騰的情緒,耐著性子道:“你昨夜便沒有吃東西,如今已經過了一晚,過來吃一些!”


    白杫剛想搖頭,卻見他掃過來的視線,感覺有些不妙,連連點頭:“嗯,好……”


    乖乖的喝下一碗粥,白杫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一臉高深莫測,神色難懂,硬著頭皮,她輕聲說道:“我吃飽了……”


    一抹迫人視線掃過來,白杫立即從善如流的拿起已經空了的碗,又胡亂的舀了一碗,訕笑著說道:“這粥真好喝,吃飽了都還想吃……”心中淚流滿臉,她這是得罪誰了啊!吃個飯還要看人的臉色,誰讓她理虧,居然酒後對他……


    想想就覺得悔得腸子都青了,明明吃虧的是她,偏生他表現得那個占便宜的就是她,還是個吃幹抹淨不想負責任的負心女子。


    突然,瓷碗邊沿被一隻修長瑩潤的指尖按住,白杫的手一頓,這麽一愣之下,那碗就被按了下去。


    她不解的投去疑惑的視線,難道剛才那高深莫測的樣子不是說讓她再吃?還是嫌她吃太多了?


    白杫欲哭無淚的想,他不會要她吐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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