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如月華相聚,迅速的在白杫麵前凝聚成一個人形。


    刀疤捂住胸口,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那清冷傲岸的人:“洛師弟!”


    就算是十年之前,他也未曾對同門下過手,如今為了一名來曆不明的女子,對他下如此重手,此女子當真是紅顏禍水。


    洛辰逸冷著臉垂眸,看著地上那一灘灘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爹爹,娘親她……”話未說完,小阿斐就先哭了起來,完好的左手緊緊的握住白杫那無力的右手。


    “她還沒有死!”刀疤的話音落,洛辰逸那致命的一掌堪堪停在他的脖頸之間,抬起頭,刀疤看著那麵含冷霜的俊顏,不可置信的問道:“你這是為了她,要殺了我嗎?”


    “……你真的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洛師弟了,洛師弟不會做這樣欺師滅祖的事情!”刀疤搖頭,看著他,企圖通過此舉刺激他,讓他番然醒悟。


    誰料洛辰逸卻是冷著臉色,陰沉如霜,漂亮的雙眸裏,那冰冷迫人的殺意還未完全褪卻:“你的洛師弟,早在十年前就死了,難道你們還沒有這個認知嗎?”指著額間那殷紅的墮仙印記,洛辰逸緩緩勾唇,掛著一抹寒氣逼人的冷笑:“難道你以為這個隻是妝飾嗎?”


    刀疤震驚的看著他,久久不能言語。


    壓抑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直到一聲低低的**,打破這讓人窒息的沉默。


    白杫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甩了甩有些暈乎乎的腦袋,有些後知後覺的看著兩人,食指抵在額際,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你怎麽來了?”


    洛辰逸靜靜的看著向自己走近的她,毫無預兆的突然出手,將她扯入懷中,動作迅速而凶猛,沒有絲毫猶豫,緊緊的桎梏,透著濃濃的占有欲,與那差點失去她的莫大恐懼。


    他無法想像自己若是再晚一點,哪怕是一點點,如今看到的,隻怕就是她的屍體,再也不會笑,不會說話,連那漏洞百出的否認身份的話,也聽不見了。


    白杫微微愕然,下意識的就想推開他,但雙手剛覆上他的手,那指尖下幾不可察的顫抖,讓白杫瞬間僵住了所有的動作——他在害怕!


    與他相處三世,她以為他從來都是胸有成竹,不管是哪一世,處事都是從容不迫,麵不改色,可如今……


    心中那鞏築的冷硬高牆,在那幾不可察的顫抖之下,全然崩塌,潰不成軍。


    不管再怎樣重生,怎樣的惱他,恨他,怨他,可她卻也從來沒有停止過愛他呀!


    原本準備想拉開他的雙手,緩緩的收了回來。


    隻要任性這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白杫這樣的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


    “果然是媚惑師尊的妖女!”刀疤看著兩人的動作,恨得咬牙切齒:“洛師弟,我原本尊你喜歡白杫那小丫頭,漫漫十年,從未更改,可沒有料到,如今你不過是下山一趟,便被這妖女所迷惑!”


    “就算你不喜歡白杫那小丫頭,卻怎麽也輪不上這妖女,你可別忘記了,蓬萊公主墨如冰與你也有一段姻緣,難道你就寧願要這長像平凡的妖女,也不願意履行當年之約嗎?”刀疤痛心疾首的看著他,那含冰帶刺的目光,幾乎想將他懷中的白杫紮出幾個洞來。


    聽他提到墨如冰,白杫微微擰眉,那埋藏許久的倔強又冒了出來:“我師父就是喜歡我,不喜歡那所謂的蓬萊公主,更何況強扭的瓜不甜,強摘的花不香,你如此亂點鴛鴦譜,有沒有想過我師父的感受!”


    “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是要尋一個人共渡一生,你以為以那高傲又陰險的蓬萊公主,我師父會喜歡嗎?早在翠竹林下,我師父便許了我一生……”最後一句話衝口而出,但是話還沒說完,白杫就知道不妙了,立即閉了嘴。


    所謂許了一生,唯有十五那年贈釵,而她早就在洛辰逸麵前否認了身份,如今說這個,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洛辰逸,卻發現他隻是靜靜的垂眸看她,一言不發,不否認,也不承認,隻是那眼眸裏的柔軟,隻有她才看得懂。


    “無恥妖女,蓬萊公主無上尊貴,豈容你胡說八道。”刀疤扶著門站起來,氣得渾身直抖。


    “她為了不讓我上山,率先對我出手,豈不是陰險致極!”白杫冷哼一聲,看著刀疤:“我原敬你黑白分明,公正無私,倒沒想到你竟與掌門人相差無幾,當真是我錯看了你!枉費我對你的尊敬,果然凡人都是愚蠢無知而又自私的物種!”白杫怒極拂袖:“你一口一個‘妖女’,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你——!”刀疤指著她,氣得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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