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的,我白哥有那麽猥瑣嘛!”鄧向陽罵罵咧咧道,“我看是你想對尤老板上下其手……” 葉濤:“走走走,出去,我們打一架!” 鄧向陽:“來來來,打打打!” 葉濤:“你倒是走啊!” 鄧向陽:“你咋不走啊!” 葉濤:“你先啊!” 鄧向陽:“你先!” …… 人群在他的桌邊嬉鬧著,尤也煩躁的“嘖”了一聲,他將右手覆在腦後,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心說等我滿血複活,先把你倆打一頓再說。 課間白岩把他的東西都搬到了陳君妍的位置上,他一上午都坐在尤也旁邊,上午四節課,尤也大半的時間都趴在桌子上,淺眠了好幾次,狀態比早上好多了,至少能連貫的說話了。 中午的時候,教室裏的人紛紛出去吃飯了,鄧向陽招呼白岩吃飯,白岩沒有急著走,低頭問尤也道:“能走嗎?出去吃點東西吧。” “不了,”尤也趴在位置上,看著他搖搖頭,“我怕吃完就給吐出來了。” 白岩看著他數秒,最後落了句“你好好休息”,就跟鄧向陽出去了。 教室空了。 外麵天色昏暗,淅淅瀝瀝的雨敲打著玻璃窗,熙熙攘攘的人聲從窗戶的縫隙裏傳來。 嘈雜又安靜。 尤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有人輕敲了幾下他的桌子,他艱難的撐著頭坐了起來,還未抬眼,就看見一盒粥被人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塑料盒子裏帶著凝結的水汽,不用摸都知道是熱的。 尤也愣了一下。 “多少吃點東西吧。”白岩見他起來了,將那碗熱粥往他麵前推了推,又將另一盒打包好的盒飯放在了桌上,然後從塑料袋裏取出了一個小勺,正要遞給他,卻發現尤也正仰頭看著他。 白岩見他神色有些懵懂,不由得失笑:“看著我幹什麽?要我喂你嗎?” 這人平時看的凶神惡煞的,沒想到生個病卻跟個孩子一樣。 尤也沒說話,隻是看著麵前的這個人,少年神色依舊,隻是他垂下衣袖被雨水淋濕了一些,剛才用來裝著飯盒的塑料袋上還掛著細密的水珠。 被風吹倒的樹枝壓在了玻璃窗上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外麵下了好大的雨。 尤也接過勺子,低頭打開了飯盒,不悲不喜的道:“班長大人,調戲病人好玩嗎?” 溫熱的水汽鋪麵而來,夾雜著香濃醇厚的食物的芬芳,簡直要暖到人心裏去了。 “調戲你好玩。”白岩說著,將自己位置的椅子倒了過來,與尤也麵對麵坐下了。 教室的桌子有些小,他們這麽坐著,膝蓋都是碰在一起的,尤也隻是頓了一下,他以為他會條件反射的往後縮,結果並沒有。 他隻是頓了一下。 尤也垂眸,若無其事的舀了一勺粥喂進了嘴裏,味道一般,但是很暖胃,白岩看著他慢慢的喝著粥的模樣,心說這人沒想象中那麽難伺候,他打開了自己的那一份飯,他身體前傾了些,正要動筷子,尤也忽然向後靠去。 白岩:“???” 尤也頂著一副死人臉,慢慢的將嘴裏的食物吞下去,這才道:“你坐我邊上吧。” “…… ”白岩:“為什麽?” 尤也:“我恐人。” 白岩:“……” 這人什麽毛病!?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他心裏雖然不解尤也為什麽突然又開始了,但還是伸手將飯盒推到了陳君妍的位置上,然後起身坐在了他邊上。 “這下可以了吧?”白岩有點哭笑不得。 尤也什麽也沒說,低頭默默的喝起了粥。 十多分鍾後,鄧向陽罵罵咧咧的回來了。 “我去,白哥,不帶你這樣的,拉著我去食堂排隊,好不容易排到了,你倒好,自己打包跑了,對得起兄弟我嗎!?是不是背著我談戀愛了!?說好了不早戀呢!你要打包給哪個妹子吃,說!” 白岩無奈的笑了下,將一包衝劑倒進了紙杯裏。 尤也凝視著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學同學,輕聲道:“給我這個妹子,你有什麽意見?” “…… ”鄧向陽:“那什麽,我寫作業去了,你們聊。” 說著他趕緊縮回了座位,祈禱尤老板病好後不要把他吊著打。 尤也嚇走了一個,頗為滿意,還沒來得及得意,白岩又把那杯“雞屎黃”端到了他麵前。 尤也:“…… ” “乖,吃藥。”白岩勸道。 尤也:“……我拒絕。” 白岩:“聽話。” 尤也:“你聽過跆拳道嗎?” 白岩:“你現在沒力氣打我,別威脅了。” 尤也:“……” 白岩:“吃藥。”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胃難受,尤也的戰鬥力都下降了,他第一次被人懟的啞口無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眼見白岩又要強行給他灌藥,尤也立刻認慫,飛快的將那杯“雞屎黃”投進了嘴裏,囫圇咽了下去。 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 “你不是說沒什麽味道嗎?”白岩看著他一副吃了屎的模樣,不由得想笑。 “你不懂,”尤也緩和了一下,平靜道,“這屬於精神傷害。” 下午的時候白岩還是坐在陳君妍的位置上,尤也的水杯並不保溫,白岩時不時的會摸一下那人的杯壁,發覺有些涼的時候就會去開水房給他換上熱水,保證他想喝的時候水都是溫的。 尤也下午二三節課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好了,他覺得他一個打十個都行,奈何這世上有一種不好叫做“班長覺得你沒好”。 “來,尤老板,這杯‘雞屎黃’敬你!”葉濤說這話就端著紙杯遞到了尤也麵前。 尤也看著白色的杯子裏麵那個黃色的不明液體,突然有種想撞牆的衝動。 現在是晚自習前夕,白岩有事不在,但是“雞屎黃”卻定時定點的來了。 這玩意竟然要一天吃三次!? 還有比這個更惡心的嗎!? “我拒絕……”尤也默默往後退去,整個人跟被嚇出心理陰影似的,眉頭都快擰在了一起,掙紮道,“我好了,不用吃了。” “那我管不著,”葉濤端著紙杯,往前遞了一步,“白哥說了,灌也要給你灌進去,不然白哥打我怎麽辦?” “……”尤也:“那你有沒有想過被我打死的問題?” 葉濤:“……” 好有道理! 尤也見他愣在了原地,還以為他大徹大悟了,正要鬆一口氣,葉濤忽然將紙杯遞在了他嘴邊,英勇就義似的看著他道:“做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覺悟,我要是掛了,白哥會替我報仇的!” 尤也:“…… ” 葉濤:“尤老板!幹了這碗‘雞屎黃’!” 尤也:“……” 五分鍾,抗爭無效的尤也被迫喝了第三杯“雞屎黃”,葉濤單方麵宣布革命勝利,正興奮的坐在位置上刷著題,尤也看著他的座位,陷入了沉思。 一分鍾後,他伸手拍了拍葉濤的肩,後者回頭看著他問道:“什麽事,尤老板?” “你月考卷子還在嗎?”尤也伸手過去,“借我看看。” 葉濤:“?” 尤也意味不明的對他笑了笑。 對於尤也來說考試壓分容易,但是怎麽準確的考班級第四,這就是個值得研究的學問了。 畢竟第四名,是和第一名同桌的。 ☆、門麵就是不露臉 日子平靜的過著,轉眼就到了十月底,期中考試近在眼前。 陳彥站在講台上提醒大家準備運動會的同時也要記得準備期中考試,尤也聽見那聲“也要”,心說果然考試就是順帶嗎?他正要吐槽點什麽,就聽見陳彥道:“你們不好好考嘛,下周一開家長會,我看你們怎麽辦。” 班裏聽見“家長會”這三個字發出一陣哀嚎,尤也僵在了原地,什麽也沒說。 第二天半期考試開始,上次月考尤也年級第三,白岩年級第二,二人都在一考場考試,坐的是前後桌,白岩轉過來看著他問道:“尤也,要不要賭一下這次誰考第一?” 尤也慢慢的擰上了清涼油的蓋子,頭也不抬的道:“不賭,你第一。”說著,他將那個金屬的小盒子還給了白岩。 這人最近上課其實很少睡覺了,但是尤也早上醒不來的毛病,應該是根深蒂固的改不了了,白岩隻好幫他備著一盒清涼油,免得早上有時候有正事的時候,這人就趴下了。 比如說現在。 白岩隨手將它塞進了書包裏,看著這人似乎是清醒了一點了,不由得笑道:“你怎麽對自己這麽沒自信?上次我感覺你好像沒發揮出自己真正的水平……” “班長大人,”尤也戲謔的笑道,“我上次數學都滿分了,還沒發揮實力,你是想氣死誰?” 白岩:“…… ” 坐在考場後排的王嘉軒打了個噴嚏。 兩天的半期一晃而過,葉濤興高采烈的來問兩位大佬考的如何,白岩說還行,尤也說一般。 他也不像以前一樣有出風頭的願望了,考試對於他其實不是什麽問題,不過是壓多少分的區別,更何況他這次的目標是班級第四。 現在唯一讓他煩心的是下周一的家長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