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初點點頭,看著他走回去,跟阿姨交涉一番後,拎了兩袋切好的排骨過來。昔日那個清冷的少年經過這些年,氣質又變得沉了許多,出挑得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寧初眼眸動了動,低頭勾著球球腦袋上的頭發,放在指尖繞著玩,心頭泛著一陣癢。燕淮走回來看了眼:“喜歡玩頭發?玩我的嘛,燕錚宇出生頭發就少,揪多了小心他不到三十歲就成禿頂大漢。”“……”看著燕球球小朋友天真無邪的眼睛,寧初實在忍不住嘲諷:“你對你弟弟真好。”“是挺好,”燕淮意味不明地笑笑,“你叫我一聲哥哥,我能更好。”“……我說的弟弟是球球。”寧初無語地撇嘴,推著推車往外走。“我來。”燕淮輕鬆地從他手裏奪過推車,擠開手掌的時候,小指不小心勾在了一起,軟軟地纏著,溫柔又繾綣。寧初倏地抽回手,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超市暖氣太足的原因,腦袋開始發熱,連呼吸都困難了一些。“……你耳尖好紅。”聽著燕淮的低語,寧初頓時感覺自己跟回到了高中時候的場景似的燕淮不管不顧地瞎撩,而他對於這種曖昧甜暖的氛圍又根本招架不住。要點兒臉吧燕淮,你現在是個總裁了。很多時候,尷尬都是這樣被自己放大的,寧初在這樣自我感覺極為尷尬的沉默裏,恍恍惚惚地回到了燕淮家裏。盡管隻在他下麵一層,但這是他第一次進燕淮的這個屋子。重新弄的裝修簡潔大方,隻是大部分黑白灰的色彩搭配看著冷冰冰的,沒有煙火氣和人情味兒,即使開著地暖,但脫下外套後,他仍然沒感覺有多暖和。廚房一塵不染的,看得出燕淮基本沒在這裏開過火。寧初看了之後,覺得他們還是點餐比較保險,但燕淮依舊氣定神閑,將他和球球弄出廚房之後,就自己在裏麵鼓搗。秦婉派了人在他們回來之前就來過了,除了燕錚宇的一些隨身玩具、奶粉、小食食盒等等,居然還送來了一張體積不小的純白嬰兒床放在燕淮的臥室裏,裏麵已經鋪好了被子,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一應俱全,燕球球隨時都可以睡了。“哇哇哇好多啊……”小朋友在門外瞧見那些娃娃時興奮得不得了,邁著小短腿兒歡呼著就衝進去了,寧初攔都攔不住,隻得跟著進去。窗簾沒有拉開,臥室桌麵上的香還剩一截,屋子裏殘留著清冽的雪鬆味兒。床頭竟然還擱著幾顆白兔奶糖,但他知道燕淮是不愛吃這些的,以前都是給他買的,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還會買。他剝了一顆,趁球球不注意的時候塞進嘴巴裏。一扭頭,糖的主人正靠在門邊,黑漆漆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咳咳咳!”“慢點,我又沒說要跟你搶。”燕淮快步走過去拍他的背,將人半摟進懷裏。“咳咳!你有毒啊……”大白兔化得快,寧初胡亂嚼了幾下就咽進肚子裏,又嗆著咳了幾聲,一邊把燕淮推開。但他手上沒力,腳又被絆著,往後仰躲時一個沒注意,就朝著床上摔去。“唔!”身體靠得太近,燕淮被他帶著一起摔過來,摟著他的腰撐在上麵。蓬鬆的床褥被子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寧初的身體陷了一點進去,像被包裹住的。不知道是臨時起意還是早有預謀,燕淮這家夥反應飛快,兩個人一上一下,幾乎眼神都還沒來得及對上,他的嘴唇就被燕淮順勢低下頭深深地吻住。柔軟又滾燙,心頭像是爆爆米花一樣,小小地‘砰’了一聲。唇瓣中間的細小縫隙被強勢撬開,燕淮的舌頭鑽進來,像是一陣精準的風暴,飛快地卷走了口腔裏殘留的奶香甜膩的糖汁,再汲取掠奪著裏麵每一絲空氣。寧初還沒從天旋地轉的眩暈中回神,就被突如其來的深吻驚得亂了方寸,口腔裏的濕軟更讓他的大腦皮層都在顫栗,舌尖被輕輕含住。嬰兒床上的鈴鐺被碰響了一聲,他猛然抖了一抖。用力將燕淮推開,寧初的腕骨疼得痙攣了一下:“燕淮,你不要太過分了!”口中柔軟香甜的東西頓時消失,燕淮微微支起身,感受著胸腔跳到快要爆炸的心髒,看著床鋪上急促喘息、唇瓣殷紅的人,狠狠地攥緊了手指,眸色暗沉。他承認,摔下去貼住時確實是故意的,但真當吻上去那一刻起,那種靈魂都在叫囂著快樂與占有的滋味兒,讓他真的失控了。“哇哦哇哦……”燕球球在小床上探頭探腦地看他們,“摔倒了!哥哥摔倒了!”小小年紀怎麽這麽八卦!燕淮側頭過去朝燕錚宇揚下巴:“看到了吧,這就是不好好吃飯的後果,老是會摔倒,所以待會兒要讓這個哥哥好好吃飯,好不好?”“好!”寧初:“……”“咳咳,”燕淮又轉回頭,摸著眉尾幹咳了兩聲,“那什麽,奶糖是我的,突然沒忍住,想吃自己的糖肯定是可以的吧?”“???”說好的不搶呢?“……燕淮,可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