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和夏油傑跑去付錢了。


    而我朝伏黑甚爾伸出罪惡的手,還在試圖軟磨硬泡的要錢。


    這種掌心向上的舉動,已經完全無法令如今臉皮已經厚到堪比五條悟的我感到羞愧了。


    “嗯。”他不鹹不淡地應了聲,轉開臉,很是冷漠的樣子。


    “甚爾!我說我沒錢了。”我抬高了嗓音,振振有詞地說,“就連一分一毫都沒有誒。”


    三萬塊,全都花在買酒上了。


    “嘖,聽到了。”他拉長音,不耐煩地掀起眼皮,問道,“你不是很有本事麽?”


    “殺咒靈殺到自己都差點沒了,你的錢呢?”


    “因為假死的事情,銀行卡裏的錢被凍結了,走程序的話,需要花好幾天的時間。”


    被他這麽一說,我好像有點理虧,隻能在“好幾天”這倆字上加很重很誇張的音調,以期在道德上能綁架一下對方。


    “哦。”伏黑甚爾繼續無情地說,“那也才幾天的時間,又餓不死人。”


    “不是。”我有點繃不住了,拍著桌子質問他,“我為了給你買酒倒欠別人三萬,這你不得表示一下啊。”


    “你還有臉說。”他大概是想起了被我霍霍到不成形狀的遊雲,臉變得很臭,“我那一個億你沒想著還,倒還惦記起欠別人的錢來。”


    “明明你自己也毀過吧,怎麽隻怪我一個。”我斜覷著他的臉色,小聲蛐蛐道,“而且這還不是能用?大不了給你補個維修費,至於漫天要價嘛。”


    “你說什麽?”他麵無表情地盯著我,“有種再說一遍。”


    哦,我沒種。我不僅沒種,而且很慫。


    “沒有,我的意思是........”我繼續很努力跟他要錢,“你先借給我,等我有錢了,到時候一起還。”


    “那我要加倍奉還。”他又充分展現了自己的貔貅本質。


    “不是,你半澤直樹啊加倍奉還。”我瞪著眼睛,差點拍案而起,“高利貸都沒黑心成你這樣子的吧!”


    “半澤直樹,誰?”


    他略微歪著頭,像是在檢索自己認識的人當中,有這個人嗎?


    結論當然是沒有。


    “.....算了,沒什麽。”我扯了下嘴角,解釋道,“是個虛擬角色,你不認識的。”


    差點忘了,這家夥是個連川端康成都懶得了解的人,估計每天就是吃吃喝喝沒事打打兒子。上次拆穿我靠的還是假名,現在要是能知道勵誌劇男主角的名字,那才叫見鬼。


    “你就不能降點利息嗎?”我揪著頭發,試圖和他講點道理,“這樣吧,我多給30%的利息,你看成不?”


    “不,現在提到三倍了。”他說。


    “哈?”


    “再講就繼續加。”


    “........”


    “五倍。”


    “等等等等!三倍就三倍。”看到他這副葛朗台的死樣我就頭疼,隻能無語地妥協道,“好吧好吧,把錢給我吧,到時候三倍奉還。”


    “你要多少?”


    “呃,我想想看。”


    我在心裏飛快地計算了下,把欠款還給伊地知後,我還有好幾天的時間需要花錢。


    “四萬......?不不不,還是給我五萬吧。”


    “瞧你那點出息。”他冷眼瞥我一下,左手把桂花酒拎起來,右手從口袋裏掏出黑色的男士錢包扔在桌上,隨即站起身來,準備走到門口去,“給,都在這裏了。”


    我拿起錢包,數了數裏麵的錢。


    一張,兩張,三張......二十幾張麵額數值最大的鈔票,卡槽的位置還放著兩張藍色的銀行卡,籠統地算算,少說也得有三十萬元了。


    就這麽大喇喇擱這了?也不怕我都拿走。


    “等一下。”我抽出其中的五張,合上錢包後,連忙跟在他身後遞過去,“給多了。超出數額的錢,到時候可別指望我也加倍還你誒。”


    “行了。”


    伏黑甚爾停下了腳步,目光凝望著不遠處。


    一隻佇立在枝頭的灰綠色鳥兒叫了兩下,從枝頭飛起,撲扇著翅膀在樹冠上盤旋。隨即又飛過來好幾隻,成群結隊地飛走了。


    隻留下搖晃的樹枝見證它們來過的痕跡。


    他背對著我,語氣恬淡又平靜:“你這傻子。”


    “本來也就沒指望你還。”他說,“禪院家的現任家主,總不至於這點錢都給不起。”


    *


    吃飽喝足後,我們被可憐巴巴的侍應生抹著眼淚送出了門。


    盡管拿到不少五條悟給的小費,但是,看他的神色,我覺得大概是落下了心理陰影,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想要再看見我們的。


    唉.......如此一折騰,現在外邊的天,已經黑到不能再黑。


    圓月已經過去,現在是彎彎的月亮掛在天邊,烏雲散去後,明亮的月光灑在地上,照著我來時走過的那條路。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


    我和甚爾大概隻單獨說了一個多小時的話,隨後被五條悟和夏油傑這麽一通攪和下來,時間已經成功地磨蹭到十點四十。


    確實已經快到大半夜了。


    就這個時間點,別說地鐵已經停運,就算是公交也趕不上末班車的。


    索性這裏離學校不太遠,於是,我提議,幹脆大家一起坐夏油傑的咒靈回去算了。


    速戰速決,再拖著他們遲早打起來。


    沒想到,居然被伏黑甚爾拒絕了。


    “就這麽點路,走回去也行吧。”他斜睨著夏油傑說,“當然,你們細皮嫩肉,腎虛體弱的,可以先走,我不介意。”


    “不用了。”夏油傑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勞你操心我的身體,還是提前想想自己即將退休的悲慘生活吧。畢竟也快年過半百了。”


    “是呀是呀。”五條悟語氣歡快地接茬說道,“而且伏黑甚爾你不是不住那邊嗎?我們和悠心醬回去就行了,你直接走吧。”


    “剛好我明天還有課要上。”伏黑甚爾施施然地看回去,說道,“反正時間也差不多,我今天就住學校吧。”


    “難為你曠課時間那麽久,居然還能想著回去上課。”夏油傑眯眼笑著說,“也不怕那幾個學生都忘記你長什麽樣了。”


    “像我這種的,見一麵就不可能被忘掉。”很久不上課的伏黑甚爾絲毫不感到羞愧,麵不改色地說道,“也就隻有你才會有那樣的擔憂吧。”


    我:“........”


    我麵無表情地捂著了耳朵,默默地一個人加速走到了前邊。


    md,這幾個男的又開始了。


    這一天不打嘴仗是能死嗎還是怎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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