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身 作者:裏傘文案:——褚易有種病,隻有alpha的信息素能醫,最好的治療方法就是找個alpha伴侶,但這世界沒有alpha願意對一個beta忠誠,社會規則,普世真理。直到他遇見高允哲,一顆不能吃的蘋果。*“我知道你隻是在我身上尋找你死去愛人的影子,但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褚易,不是別人。我的心在跳著。我活著。”*名門野種與豪族棄子,他們是兩條帶刺藤蔓,都想把對方纏到死。無數次的鮮血淋漓過後,卻發現天父早已寫下命運書:那場相遇透支所有好運,從今往後,他們需用漫長的不幸償還。——* alpha孤狼 x beta浪子* 契約情人/都市狗血/ab戀/1v1* 受有對自己abo第二性別的認同障礙* 攻受都有過混亂的私生活史,潔癖人士慎入* 文中的三山市為虛構,背景接近00年代* 細節設定不可考,勿深究第1章 始alpha走了。聽到關門聲,褚易沒有立即睜眼,他躺在床上平心靜氣等了幾分鍾,直到確認那人腳步的回音在走廊完全消失,才從被褥中爬起。身上沒有哪個地方是不疼的。腰、手腕、腳踝、嘴,每一處都被開發殆盡。昨晚和那個不認識的alpha太激烈,對方當他彈簧人,不怕壞似的顛來倒去折磨。人不會珍惜從路上撿來的東西。褚易看一眼手表,十點四十,他腦子還有些漲,卻也不至於忘記今天有個重要約會,於是趕緊下床,但人一站直,腰背就疼得厲害,他隻能又坐下,靠在床沿邊咬著牙用腳去勾地上的褲子。好不容易穿完,他已經出了一身汗,也習慣了那一陣陣的疼痛,幹脆站起來滿房間找上衣。最終在床櫃旁邊的縫隙中找到,大概是上床前被alpha扒下隨手甩了進去。白色的t恤拿出來,皺巴巴纏成一團,褚易抖開,想要撫平上麵的衣褶,發現手和熨鬥還是有差別,有了折痕就很難恢複。算了。他站到穿衣鏡前,套上衣服,鏡前反射出一個年輕男人的模樣:高個子,遮住脖頸的半長頭發,瘦,但不纖細,骨架勻稱,和那些傳統審美中嬌小柔弱的omega相去甚遠。褚易仰頭,活動下脖子。這是第一次他在特別夜晚結束後的翌日清晨,後頸完好無損,主要是那個alpha沒咬他。那人太冷靜,即便在發生關係的時候,褚易身上還殘留著仿omega信息素,可麵對那股香甜的人工氣味,alpha還是無動於衷,從開始到結束都未曾動情咬他。自控力差些的alpha就不會。他們會咬褚易,哪怕他不會散發任何信息素。褚易是個beta。其實隻要一上床,再遲鈍的alpha也能看穿褚易的把戲,他硬邦邦的身體,毫無反應的後頸會讓那些被他欺騙的alpha頓時失去興致。但褚易總有辦法。信息素吸引和xing/欲可以分別出現,沒有信息素也能做/ai。人先是情/yu動物,再是六性別的人,所以alpha上了他的床也鮮少有下的,隻不過結束後總是一緊皮帶,拎著衣服跑路,留褚易單獨在床上偽裝入睡——他不是omega,沒有資格享受臨時標記後的纏纏綿綿。紳士點的,走時會結情人旅館的錢,不紳士的,就把賬單留給他解決。褚易付錢的次數比不付錢的次數多,讓他得出alpha群體的風度平均值較低的結論。倒也沒什麽關係,一個晚上的旅館開銷他尚且能夠承擔,再說和alpha睡覺的錢比起購買信息素補充劑要劃算不少,而且也舒服多了。房間裏那個alpha奇異的信息素還沒有完全消散,濕冷得要命,褚易聞了一晚上也分辨不出是什麽味道,他是高敏體質,對於信息素的感知在beta中算相當靈敏的,卻也聞不出個頭緒,隻覺得攝入效果很好,否則也不會忍受那個alpha的傲慢嘴臉和他睡一覺。alpha信息素是治療他的最好藥物。褚易深呼吸,將最後一點信息素吸得幹幹淨淨,頭腦也恢複清爽。他拿起被扔在角落的牛仔外套,披上,回到正常出門的打扮,走出房間退房。旅館的裝修及設施都很陳舊,走廊貼的牆紙大都已經發黃剝落。褚易走到接待處,前台隻坐了一名beta員工,染的金發顏色像頂假發那樣失真,正在低頭苦讀八卦雜誌。雜誌是上個月的,封麵標題“新利和痛失掌舵人”早已是過時新聞。褚易將門卡遞到對方麵前,掏出錢包。他心裏清楚,那個沒有風度的alpha是斷然不會為昨晚買單的。beta目光黏在雜誌上,摸過房卡丟到機器上消磁,分出注意力瞄一眼電腦:“313房費結過了。”褚易驚訝:“誰結的?”黃毛翻過一頁雜誌:“還有誰?你昨晚的alpha室友唄,有錢人哦,小費給很多呢。”他努努嘴,示意褚易看前台桌上簡陋的小費桶。有點裂開的玻璃杯中間卷了三張大麵額紙鈔,鮮豔的綠色與杯底的一把硬幣格格不入。這讓褚易覺得很不舒服。正常人不會這麽給小費,那個alpha既不是生性慷慨,也並非好心結帳:他在以金錢作嘲諷,試圖用幾張鈔票將昨晚發生的事情轉變為某種交易。操他媽,當他出來賣的嗎。褚易沉下臉,從錢包抽出三張相等麵額的投進去。黃毛這下不看雜誌了:“你倆比賽嗎?小費加起來都夠再開好幾晚房了。”褚易沒理他,轉身出了旅館。室外是好天氣,太陽光線刺得人忍不住要閉起眼。情人旅館關掉了霓虹燈招牌,比夜晚看上去少了點挑逗的性/暗示,讓褚易能看清門口種的兩叢白色小花,品種不明,卻素淨漂亮。他撥弄頭發,讓劉海垂下遮住半雙眼睛。他還是喜歡晚上多些,白天太亮,也太幹淨。褚易打開手機,發現有條新的陌生號碼傳來短信,簡單的幾個字:易,五百萬不多,速回。去死啊,做什麽大頭夢,從昨天發到今天也不嫌累。褚易把號碼拉入黑名單,在旅館外叫車。周末早晨的士司機總是懶洋洋,不緊不慢將車開到他麵前,見上車的客人和自己一樣是beta,語氣隨意地問客人要去哪裏。“城中半嶼。”司機把的士當賽車,踩下油門衝向前麵路口,後視鏡掛的平安符用不平安的速度搖晃晃晃。剛過兩條馬路,褚易手機響起來,這次是堂弟褚貞的一把聲音:“小易,你還有多久才到?已經十一點多了,你盡快好不好?我一個人有點害怕……”“怕什麽怕。”褚易歪頭用肩膀夾住手機,和自己牛仔外套的袖口紐扣搏鬥,“不是約的十二點?你到了?去那麽早幹什麽?”“姑姑叫我早些去……”“她叫你去就去,叫你早就早,你好歹是褚家的獨生子,學會擺譜給她點臉色行不行?”“哪裏是獨生,你也姓褚的呀。”褚易停頓兩秒。我和你不一樣,他回複,隨後給褚貞喂顆定心丸,說自己還有半小時就到。堂弟這才放心,輕聲細語讓他路上注意安全。從東區去城中要走高速,假日出行的車輛多,路上略有些堵,但總算在可控範圍內。四十分鍾後,司機一個轉彎,泊進酒店的停車位。“到啦先生。”看見有外來車輛,酒店外的禮賓員迎上來替褚易開車門。半嶼是三山市最好的酒店,本市的觀光業與酒店生意同樣發達,但隸屬新利和的半嶼在其中出類拔萃——新利和隻爭人先,作為地區勢力最大的財團,背後的高家堪堪可摘一頂三山市首富的王冠。褚貞的“約會”放在這裏也有原因。他參加的這場飯局是相親宴,見的是高家的次子。高家沒有大少爺二少爺這種說法,隻有一個少爺,是位眾星拱月的大廢物,桃色緋聞不勝枚舉,有幾次的爆料照片還是褚易拍的。前兩年雖然被alpha母親逼著結婚,但死性不改,與靚模街頭擁吻變成停車場偷腥,孜孜不倦惹是生非,倒是養活了一大批蹲草叢的同僚。所以又是從哪裏冒出一個次子?次還是其次,子就有意思。褚易猜是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