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論坑人,林梓璃自認比不過雲止嶼。


    林梓璃還想說什麽時,那探子已經回來了。顯然,酒已經送去了。


    兩人傳消息給上頭的衡國暗探們,令其想辦法通知林斐甬過來“剿匪”。


    至於怎麽才能讓林斐甬盡快過來,雲止嶼也沒有過多為難暗探們,拿出林昊鄔隨身佩戴的一個玉佩,有了它,林斐甬一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拯救他“唯一的好大兒”。


    兩人交代好事情後,又下去地道。


    那個暗探還傻傻地待在過道裏。


    中了傀儡藥粉的人沒有收到指令前,都隻會站著等待著。


    他們帶著探子準備回到守衛們所在的小隔間。


    路程中,林梓璃發現一間無人的小密間。


    裏頭黑漆漆的,沒有蠟燭照明,空氣中隱隱帶有血腥氣。


    “去外頭等著。”


    林梓璃打發了探子,取出手電筒和雲止嶼一起細細查看著。


    手電筒光線所到之處,發現了一個架子,一排排整齊地放著許多長鞭。


    它們長短粗細相同,有些看著平平無奇,卻裹滿了辣椒水,有些長滿了倒刺,上頭還有些幹癟的皮肉,兩人湊近一看,其中的腥味令他們眉頭一皺。


    “是人的皮肉。”


    他們這才發現,這裏所有的鞭子都有使用過的痕跡,上頭多少殘留著血跡,血腥味刺鼻,還有些血跡未幹,仍淌著血。


    “雲止嶼,你說李章平日來這裏能做什麽?”


    “他會帶一些不願接客的女子過來教訓,先是用鞭子抽打一頓,待她們傷痕累累之時,再欺辱她們,要是不幸被打死的,就草席一裹隨便丟去郊外,若是還能活下來的,就會乖乖聽話接客了。”


    雲止嶼說得如身臨其境般,可他的語氣太過顫抖,側臉極其緊繃,拳頭緊握在一側,種種跡象都表明他此時並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他不理解,一個人怎麽能如此枉顧生命,隨意踐踏人尊嚴!


    此時的林梓璃也不平靜。


    前世,她隻是組織內的後勤人員,確實聽說有些變態會淩虐女性,但是親眼見證這些工具,她還是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她以為這些隻是影視劇中的渲染手段,誰知道,現實遠比藝術裏來的殘忍,怪不得,那些臥底的同伴事後會得眼中的心理疾病,這些經曆,遠比她想象來的恐怖。


    林梓璃實在無法忍受無辜的女子被這麽對待,她一向帶笑的臉早已沒了笑容,攥著手電筒的手都發白。


    “雲止嶼!”


    雲止嶼隻聽到林梓璃的嗓音倏地拔高,視線順著手電筒的光線轉移到屋內的角落裏。


    那裏有一張粗糙的石床,床上還有一個類似木馬的東西,隻是木馬的馬鞍上豎著一根長滿尖刺的木頭。


    “類似於刑部的一種對付女子的刑具,父親得知曾上奏禁止使用,但是皇帝駁回了,甚至默許廣而用之,沒想到……”


    沒想到李章再用!


    這東西不禁讓林梓璃想到前世在網上看到的古代折磨女子的刑具,應該和雲止嶼口中說得大差不差,比起那個刑具,眼前這玩意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曾經那些遙不可及的刑具真實地呈現在她麵前時,還是令她半晌無言。


    它甚至沒有被衝洗過,還帶著血淋淋的皮肉,顏色暗紅,讓人聯想到女子騎在上麵被李章鞭笞的場景,真是哪哪都痛,怎麽也逃不掉。


    這個人渣!


    “你是不是看到過李章折磨人!你為何不阻止!你不是女子嗎!”


    林梓璃跑到密間外,拎起探子的衣領一頓質問。


    “璃兒,冷靜。”


    雲止嶼急忙上前阻止。


    這裏離廳堂不遠,他們是要悄無聲息地讓藝館的人狗咬狗,而不是要將自己賠進去。


    林梓璃很快便冷靜下來,她平時做事雖然衝動,但是絕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境,這會也不過是一時情急。


    再者,眼前的探子也沒法回答她,傀儡藥粉還無法回答多餘的問題,至於這些女子的下場,身為衡國探子,她隻會完成自己的使命,根本不會管她們,罵她有何用!


    兩人的注意力又轉到密間的桌案上。


    桌案上還有一些畫。


    這些話更加證實了李章的獸行!


    那是記錄著女子被折磨欺辱的過程!栩栩如生!每幅畫的右下角還會記錄著日期,有些畫還會圈出一個“死”字,說明這些畫像上的女子都已經沒了。


    “這是女子的筆跡。”


    畫工偏娟秀,不像是男子畫的。


    “這是祈昭青的手筆,她在閨中就擅長畫畫,尤其善於畫人像,她還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將人的名字隱藏於畫像之中。”


    林梓璃指著其中一幅畫的破碎衣衫說道。


    她這個習慣還是原身幼時偶然間知道的,那時,祈應逸要去一個邊陲小鎮赴任,梁氏帶著還未出嫁的祈昭青來都城走動,她就曾為原身畫過一幅畫,原身對於幼年某些她覺得歡樂之事記得十分清楚,包括畫畫之事,所以才知道這個習慣。


    祈昭青還真是“愛”她的夫君啊!


    突然,最上麵一幅畫像中的“翠花”二字引入兩人的眼簾。


    老者的女兒就叫翠花!


    這幅畫記錄的日期就是昨晚,而且,這幅畫也有一個死字,說明翠花已經沒了。


    那這血淋淋淌著血的鞭子和那木馬上麵新鮮的血肉不就是……


    兩人不敢想下去了。


    “原來,翠花最後是在這裏。”


    其實,在少女隊伍裏沒有看見翠花的身影他們就預感不對,林梓璃本還有些僥幸,以為翠花今晚並沒有出來,沒想到人真的沒了,還是被人折磨致死的,那老者該怎麽辦,他可是滿心等著女兒回家呢!


    一時間,密間內安靜至極,呼吸聲沉重。


    “你想怎麽做?”


    許久,雲止嶼淡淡問。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都得付出代價!”


    撼動不了樹大根深的李家,還不能動李章一個小嘍囉嗎!


    兩人暫時收起滿腔的憤恨,快速回到守衛那兒。


    此時,隔間裏的守衛們都已經中了毒,一排排猶如植物大戰僵屍裏待出門的僵屍,動也不動,看著多少有些詭異。


    林梓璃冷笑一聲,想到這些人都是幫凶,就氣得恨不得也讓他們也經曆一遍。


    她沉著臉打了個響指,那些人便立刻反應過來,轉個身麵對麵地望著她。


    林梓璃並沒有第一時間吩咐他們,而是與雲止嶼一道來到簾子前,查看裏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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