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在林梓璃的威逼利誘下,眾人十分“心甘情願”地寫下了一份萬人狀,並按下手印。


    所謂法不責眾人,就算秦家再厲害,也不能派人將他們全部殺了吧,大不了要死一起死唄。


    眾人已經開始破罐破摔了。


    可是自此後,大家更加害怕林梓璃,不敢輕易得罪她,更不敢隨便靠近雲家人了。


    畢竟,這很要命哇!


    萬人狀寫完,李六又狀似無意地開口:“不如兄弟們帶著隊伍繼續趕路,由我去送狀紙。”


    那些官差巴不得不沾染這件事,見李六主動開口,怎麽能不開心,隻有張大和周三有些不放心,可是李六已經決定要去,怎麽也勸阻不了,兩人隻能默默下了決定,要是李六出事,他們一定第一時間前往。


    李六離開前,不著痕跡地從雲止嶼身邊擦身而過,順手取走一瓶不起眼的藥水,將那份萬人狀留給雲止嶼。


    他將秦大的馬車騎走,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來到一個荒僻的山野,此處無人問津,最適合處理屍首。


    李六打開藥瓶,將其中的藥水輕輕地撒向三人。


    藥水呈藍色,看著平平無奇,可它接觸秦大等人的屍首時,瞬時滋滋冒煙,不多會,秦大的屍首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一堆粉末了。


    一陣風吹來,連粉末都已經被吹走,絲毫不剩。


    李六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說不緊張也是不可能的,他想起昨夜雲止嶼背著林梓璃與他商量的話。


    “李首領,我很不喜歡那位盯著我,想必你也不想那位得知你們的存在後,威脅到攝政王,那我們不如合作,秦大要死,還得死得屍骨不存才行。”


    李六仍記得,雲止嶼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十分平靜,好似吃飯般平常。


    一路上雲止嶼都是以弱不禁風的模樣示人,令李六差點忘了,這位也是曾經叱吒沙場的少年將軍,而不是在都城溫香軟玉長大的膏粱子弟,心狠是必然的。


    處理好屍首後,李六又將懷裏那個準備找個地兒休息兩天再趕回隊伍,他並不準備去縣衙登記,隊伍裏的眾人巴不得不摻和這件事,根本無人會主動提起,隻要他兩日後再回去,忽悠住眾人即可。


    可是,變故卻在一瞬間發生。


    數十黑衣人悄然而至,將李六重重包圍。


    李六功夫不弱,但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身邊所有的人手都被他派去保護林梓璃了,根本不在身邊。


    李六試圖發信號,卻被對方打落了。


    “想引人來?別想了,嗬嗬。”


    不似別人持刀,那人握著匕首,身形手法都很是熟悉。


    李六打眼瞥了那匕首一眼,竟發現它與雲止嶼昨夜驅趕狼群的那把一模一樣。


    他曾近距離觀察過那把匕首,匕首雖然鋒利,但是刀刃上卻有個缺口,不打眼的位置刻著一個嶼字。


    眼下這把匕首不論是缺口還是字都一模一樣,恐怕是同一把!


    李六尋思間,又添了幾道傷口,這幾道傷口使他出血量極大,一時令他有些暈暈乎乎的。


    可正在這時,他才驚覺,這人出手的痕跡,下刀的力度都與雲止嶼一樣,定是刻意學過的。


    他們這是要誣陷雲止嶼殺了他!


    “你們是桓王的人?”


    定是桓王一計不成,所以想王爺與雲家人兩敗俱傷,他好漁翁得利!


    “桓王?衡國人也值得老子聽他的?就你們當他是顆蔥。”


    那人似乎很不屑,眼下的嘲諷滿滿。


    竟不是桓王的人!


    李六實在想不到現下除了箬國的皇帝還有誰要費盡心機誣陷雲止嶼。


    “動手,不要多嘴!”


    另一人似乎很不高興,語氣冷然。


    “我需要你教我做事?”


    原來二人不合。


    李六迅疾抓住兩人說話的空隙,毫不猶豫地朝山崖下跳去。


    人數眾多,他也等不來救援的人,隻有這處山崖是個機會,還有可能絕處逢生,他決不能死,決不能讓自己成為攻訐雲止嶼的把柄。


    “該死!”


    “還不快下去找!被他逃了我們都得死!”


    山崖地勢不高不低,但是本就滿身傷的李六還是摔得極慘,毫無意識地暈了過去。


    不多會,來了兩個人,穿著一身打著無數補丁的麻衣,手上拿著粗樹枝。


    “那兒有個人哎,好像受傷了。”


    “哎,不管不管,我們山寨都已經揭不開鍋了,誰有功夫管一個跌下山崖的人!”


    “哎不是,鐵膽,他身上好像有錢袋子啊……”


    等上頭那些黑衣人來時,根本找不到李六的一片衣角,那兩人氣得更是打了一架,毛用沒有,倒是些許線索留下了,以至於日後的計劃以失敗告終……


    而此時的都城皇宮,就算雲三還未將李家拐少女的消息送回京城,就已經有些亂了。


    東宮裏,太子妃被幾個侍衛按倒在地,衣衫不整,一張保養極好的臉此時已經紅腫不堪,哪裏有當夜在皇帝身下的嬌媚模樣。


    “瞧你現在的樣子,可還能勾著父皇?”


    太子本不相信那些匿名信件的,什麽不舉,什麽不育,他根本不信,每半月太醫院便會來請平安脈,自己什麽事都沒有的。


    可對方來信說得信誓旦旦,甚至還說了些他打死想不到的真相!


    於是,他便悄摸著去看了民間的大夫,竟然真的看出了毛病。


    那就說明信上所言不虛!


    他派人將太子妃身邊最親近的女官拿下,嚴刑逼供,竟真的得出了她向自己下藥的真相,更是驗證了她每月出去禮佛的真正意圖。


    原來他名義上的妻子,和他的父皇早就攪和在一起了。


    這於他簡直是奇恥大辱!


    “怪不得秦家這麽多年來一直對吾不屑一顧,原來是有了自以為的更好靠山。嗬,既然向著吾的好父皇,就先拿他們開刀!”


    “不要,求求你,不要對我的家人出手。”


    “不要?你與父皇錦被偷歡的時候何曾想過你家人的死活,現在求我,晚了!”


    太子臉色格外陰沉,擺一擺手,就有宮人拿著托盤上前。


    宮人麵無表情地將托盤上的一瓶藥水灌進太子妃的嘴裏,隨後便退下。


    太子屈指在桌案上毫無規律地敲著,神情似乎很愜意。


    也不用多會,底下的太子妃就有了變化。


    她的臉變得潮紅,全身像是長滿了刺般,扭動個不停,嘴裏更是不自覺地發出嚶嚀聲。


    太子笑容愈發開懷。


    “隨便找一個男人給她,將這兩人送去給父皇好好看看,哦,對,還有我們的秦大人,也要請進宮一起看著才好。”


    太子吩咐完,根本不看地上的太子妃一眼,轉身就離開。


    不遠處,帶著冪籬的雲景邕見著太子,急急停下行禮。


    “父……”


    雲景邕都未行禮完,就被太子攔下。


    “你母妃最近身子不好,你不要去打攪他。”


    太子的語調雲景邕聽著與素日無甚區別,便沒有在意,他剛想說話,又被攔下。


    “想辦法治治你這張臉,箬國可沒有一個毀容的儲君。”


    太子說完,便走了,徒留一臉慌張的雲景邕。


    嗬,還想做未來天子不成?


    那就徹底毀了這張臉!讓父皇好好看看!


    至於先前巴結投靠雲景邕的那些人,太子早就出手了,直接明裏暗裏地使其貶了職,再無進一步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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