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風麻木地看著一切,等回過神來已經坐在醫院裏了。醫生給他包紮了傷口,騎電瓶車的大媽一個勁地和紀清風道歉,紀清風隨口說了幾句“沒事”“別放在心上”。大媽還是過意不去,在附近的銀行取了三千塊錢說是給紀清風的賠償,紀清風看她雙手滿是老繭,知道人掙錢不容易,趁大媽不注意,又把錢放回了大媽的包裏。醫生讓紀清風在醫院裏觀察一晚上,紀清風說自己能行,就讓大媽回家別陪著自己在這裏耗著了。送走了喋喋不休的大媽,紀清風歎了口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鬼運氣,淋雨還被電瓶車撞了。還好大媽人不錯,醫藥費沒扯皮都給自己交了。忙活了這麽久,紀清風還沒吃飯。這個點醫院的食堂早就關門了,紀清風打算去小賣部買個泡麵。今晚直播也做不了了,就這麽湊活吧,自己有點太累了。另一邊,在醫院住著的穆知瀾肚子也餓了。保鏢說幫穆知瀾點外賣,但穆知瀾非要自己去小賣部買吃的。他也不是真的餓,就是憋在病房裏太難受了。江知秋臨走前囑咐過看好穆知瀾,保鏢自然得聽頂頭上司的話,說什麽都不放穆知瀾離開。但穆知瀾誰啊,他哥江知秋都鬥不過他,更何況區區一個保鏢。他略施小計把保鏢鎖進了廁所,自己還順手拿了保鏢的墨鏡戴上,耍酷似的一路溜達到了醫院後門角落裏的小賣部。穆知瀾帶著墨鏡,看著琳琅滿目的零食,挑三揀四。“辣條都沒有開什麽小賣部!”“方便麵呢!老壇酸菜.....算了不喜歡吃。”“有沒有泡椒鳳爪了,給我來一包唄。”他的聲音太大,隔了老遠都能聽到。夜深出來覓食的紀清風看到站在小賣部前麵的背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還是那麽張狂,站在小賣部門口能把貨架上的東西從頭罵到尾,最後罵罵咧咧地買一包泡椒鳳爪蹲在學校大門前啃。啃完了還不忘做作地拿出濕紙巾把十根指頭全都擦幹淨,直到上麵沒再殘留任何異味。紀清風啞著嗓子,喊出了那個自己思念了十年之久的名字:“穆知瀾。”正在小賣部老板麵前侃侃而談的穆知瀾如同被人下了咒一般,呆愣在原地。他知道這是紀清風的聲音,他每天晚上都會蹲著紀清風的直播,他熟悉無比,隻是......就像哥哥說的,他沒有見紀清風的能力。父親將紀清風的樣貌如同詛咒刻在了他的靈魂裏,如果唐突見麵,那自己如同癲狂的反應一定讓紀清風退避三舍。如果解釋清楚事情的真相,恐怕也會讓紀清風背上本不屬於他的負擔。“穆知瀾?是你嗎?”紀清風緊張地往前走了幾步,他的步伐有些淩亂,他不敢相信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會這麽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雨夜。冰冷的水與漆黑的夜,點著暖燈的小賣部是這黑暗角落唯一的暖光。他愛的人,站在暖光的最盛處,一如天使降臨。穆知瀾放下了手裏的泡椒鳳爪,紀清風帶著哭腔的叫喊讓他有些心疼。他確實不能見到激情更,隻是他受夠了這樣隻能聽直播的日子,他也不想抱著的永遠都隻是沒有溫度的衣物。穆知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然後閉上雙眼轉過身來,朝著空氣隨便摸了兩把:“清風,是你嗎?”第11章 紀清風還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來迎接自己多年未見的男友,穆知瀾就表現出了一副不太正常的樣子。穆知瀾伸手摸了摸虛空,還問了句:“清風,你在哪裏啊?你過來,抱抱我好不好?”“穆知瀾,你的眼睛?”紀清風話音未落,穆知瀾就差點摔倒在台階上,幸好紀清風扶了他一把。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穆知瀾緊緊地閉住了雙眼,心裏不斷地安慰自己:穩住,不要去想紀清風的臉,也不要去想自己在特殊機構待的那三年,這是他失而複得的愛人,他不能再次失去紀清風了。“抱歉啊,”穆知瀾努力地把頭偏向另一邊,“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先別說這些,你的眼睛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看不見了?你.....離開的時候不好好好的嗎?”紀清風關心則亂,隻注意到穆知瀾雙眼的不能視,卻沒想起剛才穆知瀾在小賣部店主麵前的誇誇其談。“這事說來話長,”穆知瀾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抑製自己體內的恐懼,“我當年離開你之後,出了很多的事情,眼睛也是那個時候壞掉的。”紀清風心緒大亂,完全沒想到自打兩個人分別之後,穆知瀾過得這麽難。而自己在這將近十年的時間裏還抱怨穆知瀾,前段時間還想著要放下這段感情.....“清風,先別說這些了,”穆知瀾伸手摟住紀清風,“讓我抱抱你好不好,十年了,讓我抱一下,我太想你了,清風......”他們曾經,有過最誠摯的愛戀。少年的戀愛遭到了全世界的反對,兩人以為愛可以打敗所有的枷鎖和壁壘,以為逃到天涯海角就可以讓喜歡得到一絲喘息。隻是他們都太天真了。穆知瀾靜靜地抱著紀清風,他努力地想要找回當年擁抱紀清風的感覺,找回兩個人曾經不顧一切的愛。但穆知瀾也知道,這樣的擁抱不過飲鴆止渴。如今的穆知瀾,是無法注視愛人,從深淵逃出來的怪物。他隻能痛苦無比的掙脫開紀清風的懷抱,騙紀清風說自己眼睛疼,讓他去喊醫生。紀清風也沒多想,轉頭就去喊醫生護士。等紀清風一走,穆知瀾就撐著身子站起來,遞給了小賣部老板一張百元大鈔,“等會兒他過來找我,你就和他說我這些年混得太差,實在是沒臉見他,等到時機成熟,我回去找他的。”留下這句話,穆知瀾就離開了。他實在是沒有辦法麵對紀清風,隻能先這樣委屈他的寶貝一段時間了。穆知瀾回了病房,開了廁所的門,放出了被困在裏麵的保鏢,又拿起桌上的藥瓶,倒了幾粒塞進嘴裏,生吞了下去。保鏢氣得不行,抄起電話就說要給江知秋告狀。穆知瀾懶得理他,脫了自己的外套放在懷裏嗅了嗅,都是紀清風的味道,真的太好聞了。“江總,您這個弟弟實在是太過分了!把我關在廁所裏跑出去買東西了!”小保鏢抱怨穆知瀾,卻被穆知瀾搶過了電話。“哥,我闖禍了,”穆知瀾一邊打電話,一邊用臉蹭了蹭自己的衣服,“清風他也在這家醫院,他遇到我了。”話音剛落,那邊電話就掛斷了,江知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看到坐在病床上抱著衣服跟狗一樣嗅著紀清風味道的弟弟,差點沒一個巴掌甩他臉上。可到底還是打不下去手,也知道弟弟可憐,但現在最可憐的恐怕是滿醫院找穆知瀾的紀清風。他一句話沒說,轉頭出了病房,去眼科住院部找紀清風。剛好遇到紀清風在求護士站的護士給他看病人的住院記錄,這種涉及隱私的事情護士自然不會讓紀清風查看,紀清風急得就差給人下跪了。“你就告訴我他在不在這裏好不好,他名字叫穆知瀾!他對我真的很重要!”撕心裂肺的聲音,江知秋聽著都覺得疼。他裝作經過這裏,又裝作和紀清風狹路相逢的樣子,“你不是紀總的哥哥嗎?咱們前段時間見過麵的,你這手是怎麽回事啊?”紀清風沒心情搭理江知秋,隻說“江總,我遇上了點事,之後再和您聊。”“哦,你剛才說穆知瀾,這名字我聽著有些耳熟,”江知秋問,“是穆桂英的那個穆嗎?知識的知,波瀾的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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