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幾乎漫過整個廣場,圍觀的眾人全都退到石板路上,才沒有被席卷其中。


    一個個瞪大著眼睛,模模糊糊的見到一道道虛幻的身影,龐大且凶猛。


    咚!


    一聲悶響,一道身影狼狽的翻飛出來,落地之時卻已經沒有了氣息。


    眾人忍不住頭皮發麻,盡管沒有落入黃沙當中,仍有著身臨其境的感覺,不自覺的收縮脖子。


    “那影子到底是什麽?”眾人隔著沙幕,依然能夠看到那龐大的令人壓迫窒息的身影,關鍵是騰挪之間,速度與之身影完全不像匹配,甚至肉眼難以捕捉。


    “我也想知道!就是這漫天的黃沙我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似乎是黃沙法則!”圍觀之人,倒是有些見多識廣,知道一些關於神息法則的信息,便不難猜測這黃沙法則。


    “黃沙法則?法則也可以有特性麽?”望著這漫天的黃沙,一個個露出豔羨的目光。


    沒人解釋,似乎沒人知道,反而有人再問,“那裏麵的影子難道也是黃沙法則的手段?是不是有些太過逆天了?”


    依舊沒人回應,反而有著更多的疑問,“他這黃沙法則,怎麽金光閃閃的?明顯比之普通的黃沙更為閃亮,倒像是金砂,難道是叫金砂?”


    “這是跟神力有關吧?可是到底是土屬性神力,還是金屬性神力啊!”


    一個個心中布滿了疑惑,卻無人解讀,隻能有些麻木的看著,一道道死狗一般的身影,呼嘯著飛出黃沙範圍,就算不死,也是出氣多進氣少,眼看活不成了。


    直到梁誌輝的身影,狼狽翻出,漫天的黃沙,突兀散逸,伴隨那些神秘的身影,就像是從未出現過。


    要不是地上躺著的一具具淒慘的身影,眾人真的要懷疑,剛才的一幕幕是不是就真的是幻覺。


    梁誌輝一息尚存,隻不過渾身抽搐,應該是星爆丹的藥效已過,或許落敗也正是因為如此。


    眾人不相信餘步能夠強盛到,足夠鎮壓已經算是邁入半步尊者境的存在。


    可是,看到那一道始終淡定從容,甚至腳步都未曾挪動的身影之時,心中難免有些恍惚,恍惚餘步是不是真的強盛到足以匹敵一位真正的半步尊者,這才能夠鎮壓偽造的半步尊者。


    噠噠噠!


    緩步向著梁誌輝靠近,餘步臉上沒有過多的神情,剛才的憤怒已經發泄完畢,現如今隻要徹底解決麻煩即可。


    “你的後手都結束了吧!現在該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說話間,餘步掌指之間,一道星力手掌快速形成,隨著手掌輕抬,覆蓋在梁誌輝的腦顱之上。


    這是製裁,正如餘步一開始就下定的決心,隻有殺了他,才能徹底解決後患。


    不知是星力透支沒有了力氣,還是純粹的怨恨,梁誌輝一言不發,惡狠狠的毒視著餘步,硬梗著脖子,滿臉不服。


    餘步懶得理會他的神情,操縱著星力手掌,對準梁誌輝的腦顱,轟然砸落,要是砸實了,怕是能夠直接將之腦顱碾成黏液。


    然而,就在能量手掌,距離梁誌輝腦顱不過兩三寸距離之時,突然凝滯,就像是遭遇了某種桎梏。


    餘步眉頭深深蹙起,這就是一種桎梏,強者對於弱者的桎梏。


    準確的說,是一位真正的尊者,對於餘步的法則壓迫,以致他的能量手掌,被直接桎梏當空。


    難道還有後手?


    可是有著這麽強的後手,梁誌輝何必如此周章,還險些一命嗚呼?


    然而,餘步注意到,這梁誌輝也是一臉懵圈,似乎並不知道這位神秘的強者存在。


    眾人同樣疑惑,疑惑餘步怎麽突然收手了,卻不知道是遭遇了強者的桎梏,這時,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恍若天神降臨。


    滿頭花白,仙風道骨,唯有一對瞳仁與氣質不符,顯得有些陰毒。


    “父親?”


    梁誌輝看到來人,臉上閃過複雜的神情,怎麽也沒有想到,會是自己的父親。


    他不止一次懇請父親出手,幫他報這弑子之仇,卻每每被無情拒絕,說什麽不能得罪餘步身後的黑袍。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他的父親就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堂堂地尊之姿,居然畏懼一個不過王者境的存在。


    那可是他的親孫啊!怎麽?如今親兒子要死了,才舍得出手?


    盡管如此,梁誌輝也沒有一絲高興,甚至仍舊充滿著怨恨,怨恨你這死老頭的兒子就是兒子,我的兒子就不是兒子?


    似乎是看出梁誌輝臉上表現出來的意思,老頭子居然有些為難的擠出特別難看的笑容,輕聲寬慰,就像是父親對著還在繈褓中的兒子安撫一樣。


    “兒啊!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之所以沒有一早出手,那是有苦難言啊!”說著,似乎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像極了老父親的姿態,也的確就是老父親。


    “哼!”


    危機解除,梁誌輝臉上神色稍緩,但是仍舊布滿憤恨,隻不過針對的不再是餘步,反而是救他的老父親。


    “你能有什麽難言之苦?還不是畏懼黑袍身後的勢力?親孫子被人殺害,都不敢出手,還好意思號稱地上最強的尊者呢,怎麽?你兒子要死了,反而舍得出手了?是怕沒人給你送終嗎?”


    “放肆!”


    老頭子臉色一變,也是帶上了怒火,“老子豈能不在乎親孫子的死活,都說了有苦難言,還他娘的嘰嘰歪歪,還要不要老子幫你出手了!”


    梁誌輝知道,眼下的餘步是跑不掉了,倒也不再著急,反而是盯著他的老父親不放,似乎心中一直以來的怨氣難以撫平,執著的問道,“那你倒是說說看啊!”


    老頭子盡管有氣,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糾結這個,但還是解釋道,“老夫當初剛剛衝擊天尊失敗,遭遇反噬身受重傷,連你都打不過,怎麽幫孫兒報仇?雖然不懼這小子,但還是畏懼那黑袍的。”


    “哼!”


    然而,梁誌輝仍舊不領情,諷刺道,“就算衝擊失敗,身受重傷,你也還是真正的地尊,居然懼怕一個王者,說出去也不怕讓人恥笑!”


    “放屁!”


    老頭子臉上也有怒色攀爬,嗬斥道,“你以為老子真正害怕一個個區區王者,還不是留給世人的假象?老子身後拖著這麽大一個家族,不要為家族考慮嗎?盡管殺了黑袍,也還是會暴露受傷的實情,往日的仇人豈不是要找上門來?那樣不是滅頂之災嗎?”


    “那…”


    似乎有些理解老父親的心情了,但是還是有些抹不開麵子,語氣還是有些僵硬,繼續問道,“那現在這是恢複了?”


    老頭子這一下也不怕了,毫不遮掩的回應道,“還沒有完全恢複!”


    梁誌輝眉頭蹙起,再問,“怎麽又突然不怕暴露了?”


    這時,老頭子嘴角輕揚,雖沒有笑意,但透露著濃鬱的得意,朗聲道,“老子雖然突破失敗,但也一隻腳踏入了天尊之境,普通的地尊可不放在眼裏!”


    生怕聲音不能傳遍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像是對某些仇敵的宣誓,隻要你敢來,老子就能碾死你。


    “半步天尊?”


    此時,梁誌輝的臉色終於好轉,甚至有些激動。


    以父親的實力,如今不但可以報仇,還可以將家族發揚光大,最得意的兒子死了,但還有其他兒子不是,盡管老父親還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但是,為了家族的興旺,血脈的傳承,將他們召回來,相信老父親也是十分高興的。


    “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


    老頭子臉上的得意更甚,卻還是話鋒一轉,“好了,此事回去之後我們父子二人再詳談,還是先解決了這個小畜生再說!”


    話音落下,老頭子體內的星力能量便是洶湧而出,似乎是為了諷刺餘步,同樣凝成一道能量手掌,隻是相較餘步那一道,足足翻了十數倍大小。


    以同樣的姿態,對著餘步的頭頂,當空便是落下。


    然而,在差一步就要邁入天尊境強者的法則壓迫之下,餘步的身體幾乎不能動彈,隻能等待死亡的宣判,盡管他開啟了所有狀態,也隻是艱難挪動,根本無法躲避攻擊。


    這時,安靜和府主再也按耐不住了,將司空雨交給柳將軍和雨城主二人,二話不說,便是衝了上去。


    “跳梁小醜,既然想死,老夫便送你們一程!”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波動,老頭子頭也不回,反手便是一掌,速度比之餘步頭頂的攻擊還快。


    加上安靜二人不管不顧的衝擊,先一步對上老頭子的攻擊。


    砰!


    然而,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二人與老頭子能量手掌對碰的一瞬間,便是翻飛出去,過程中本就虛弱的身影,恍若殘破的風箏,飄搖滑落,期間鮮血橫溢。


    眼見如此,柳將軍二人,不得不放下司空雨,衝過去接住二人,以致司空雨重重的摔倒在地,再次震出一口逆血。


    砰砰!


    盡管如此,在強盛的反震之下,四人全都翻飛出去,重重的摔飛好遠,落地之時,全是逆血狂噴,可見這一擊的威力。


    “居然沒死?倒是有點意思!”令老頭子有些意外的是,四人盡管重傷,但都還吊著一口氣,一時半會死不了。


    不過,老頭子渾不在意,等餘步死了,再收拾他們也不遲。


    而且,此時老頭子的目光,根本不在他們的身上,而是餘步身後的另外一人,正是試圖偷襲的裴雅。


    然而,卻同樣桎梏在老頭子的法則領域當中,一動不能動。


    “不錯的貨色,倒是符合老夫最近修習的戰技!”上下打量裴雅的身體,老頭子的眼眶,有著近乎實則的邪惡流轉。


    “嗯?”


    隻不過,下一瞬,眼角當中的邪惡,就變成了驚恐,這小姑娘怎麽動了?


    還有,餘步那小子頭頂的能量手掌怎麽停滯了?一如餘步施加在梁誌輝頭頂的能量手掌!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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