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嗎?


    餘步覺得這天師是真的瘋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在這連法則都會被剝離的小島上,尊者本就因為血肉當中的法則被徹底剝離,而境界幾乎掉落剛剛突破尊者境的程度,要不是尊典當中的法則不會被剝離,怕是還要跌落境界,直達宗師境。


    也因為如此,王者之境才是進入小島最合適的人選,然而,這天師居然還要選擇使用尊典當中的法則。


    也就意味著,隨著法則的不斷被剝離,他尊典當中的法則能量就會虧空,消耗的多了,也便要直接跌落王者境。


    “看來他們的目的非同一般啊!”既然做到這種程度,也在所不惜,怕是有著了不得的目的,餘步才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如此就僅僅隻是為了消滅他。


    這是要殺雞儆猴,不,是殺猴儆雞,以最強盛的姿態,鎮壓眾人眼中最強的存在,起到絕對的震懾作用。


    “既然如此,我又怎麽會讓你如願!”眼看天師提刀衝擊,餘步直接輕喝出聲,而身體弓起就要準備再揭底牌。


    想要將我強勢鎮壓,那就要拿出點真本事來,餘步可還有諸多底牌。


    哢嚓!


    隻是突然的碎裂之聲,竟生生的止住了天師的腳步,餘步的目光也是被吸引。


    那橫亙在天師閣眾人和武帝屍骨之前的金光能量壁壘,居然出現了一道縫隙,而且不斷蔓延,直到轟然坍塌。


    為此,正在交戰的眾人,也是被吸引了目光。


    難道武帝的屍骨,就要這樣被天師閣眾人攝取?他們的目的也是武帝的屍骨?要之何用?領悟帝之傳承?


    嗡!


    事實並沒有眾人想象的那般簡單,眾人眼看著原本破碎的能量壁壘碎片,居然緩緩凝聚,隱隱有著一道人影。


    “這…這是武帝的影像,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帝相?”有人看著和那具屍骨有著很高相似度的光影,難以置信的呢喃出聲。


    “帝相?”在這個帝者不顯的年代,更多的人還是有些疑惑,似乎沒有聽過如此稱呼。


    當然,也有一些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有所了解的,當即解釋道,“所謂帝相,就是帝者專有的法相,隻要帝者願意,他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凝聚法相。”


    “任何地點?”任何時間可以理解,可是任何地點是不是有些誇張了?


    那人堅定的點了點頭,回應道,“是的,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


    “嘶!那豈不是說,他想要取一個人的性命,就隻是一個念頭的事情?”


    “那倒也不全然,距離越遠,帝相就會越弱,對方要是足夠強盛,同樣可以斬殺他的帝相!”


    “哦?帝相受創帝者本人也會受傷嗎?”


    “嗯,可以這麽說,畢竟帝相包括的不隻是帝者的法則能量,還有帝者的意誌和靈魂等等!”


    “那麽,帝相是可以無限召喚嗎?”


    “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但這取決於帝者本身的實力,以及每一個單獨帝相的強盛程度!”


    “那一個單獨的帝相,最多能夠強盛到什麽程度呢?”


    “似乎隻是比帝者本身實力低半個等級,也就是說一位剛剛躋身真正帝者之人,其帝相最多可以抵達半步帝者境,而半步帝者的帝相,便足以趕上一位臻至巔峰的至尊!”


    “這麽強?”


    “那你以為,他為何被稱之為帝者?為何能夠站在世界的巔峰?”


    ……


    幾人的議論聲中,那金光人影豁然睜開了雙眼,雙眼當中透露著至高無上的威嚴,以及一絲絲慍怒。


    “何人擾朕清夢?”金光人影有些幽怨的輕聲開口。


    然而,就是這仿似輕描淡寫般述說的話語,落在眾人的耳中,卻令人靈魂震顫,體內的星力也是微微凝滯,一股強盛的威壓,壓迫的眾人就要當場跪伏下去。


    難怪見到真正的帝者,就會不自覺的跪伏膜拜,怕是帝者本體,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威壓,也足以震懾一位聖者之下的所有人。


    也難怪,一直以來,聽聞唯有聖者見到帝者,還能夠淡定從容,其他人則是不由自主的頂禮膜拜。


    不過,帝者真要聖者也行跪拜之禮,怕是聖者也無法反抗吧!


    畢竟隻是武帝死後留下的帝相,實力早已十不存一,眾人那股頂禮膜拜的感覺沒有那般強烈,而餘步交戰的那位天師,更是上前幾步,直麵武帝帝相,輕聲諷刺道,“我等就是來幫助陛下永遠安歇的!”


    “哦?你要怎麽做?”任誰都能聽出此人話中的意思,然而武帝卻並沒有任何怒色,反倒是輕聲反問,一時之間,竟沒有任何威嚴。


    “借您的帝典用用!”天師直言不諱,似乎毫不畏懼。


    聞言,武帝依然沒有生氣,而是手掌一招,其後屍骨當中便是有著一道金光飛掠而出,然後懸浮在金光人影之前,“你是說這個嗎?”


    見狀愣是有著萬般心理準備的天師,也是微微呆愣,繼而,恭敬作揖,上前攝取帝典,“多謝陛下恩典!”


    “等等!”


    餘步實在有些看不懂武帝的操作,但是他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天師閣得逞,當即出言製止。


    “嗯?”


    武帝疑惑輕瞥餘步,似乎渾然不知,那天師伸向帝典的手掌。


    咚!


    隻是,在餘步目眥欲裂的注視之下,那天師還是抓上了帝典,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帝典突然激起一股強盛的威力,竟將天師直接轟飛出去。


    “唔!看來你並不是有緣人啊!”直到此時,武帝依然平靜優雅,雙眼當中依舊毫無波瀾。


    “你…”


    天師口含殷紅鮮血,輕嘯一聲,卻不料牽動傷口,再次吐出一口逆血。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罰酒!”到了此時,天師哪裏還不知道,武帝這是故意刁難。


    “是啊!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不想死的,就退走吧,朕不想再徒增殺戮了!”依然還是那個語氣,但是任誰都能聽出那冷靜背後,完美掩藏的殺伐。


    話音落下,眾人似乎陷入猶豫當中,這可是得到帝典的機會啊,可是,那不管怎麽也是帝者的法相啊,即使實力十不存一,也足以將他們碾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武帝帝相輕輕抬眼,看了看遠處的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京城四公子的身上,並且說道,“你們是那四個老家夥的後人吧?是要代表他們造反嗎?”


    “額…”


    京城四公子瞬間如墜冰窖,他們想要爭奪機緣不假,可是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造反啊,哪怕眼前這是世人都以為早已死了幾十年的武帝,那也不行。


    要是有人走漏了風聲傳入當今天子的耳中,怕是要將他們整個家族誅殺,而且絕對是九族以上。


    所以再多不甘,四人也是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其後之人,盡管猶豫,也是緊跟其後,連這四人都沒有的膽魄,他們又有何能耐?


    “小家夥,你呢?”等到那些人徹底離去,武帝竟然難得透露一絲和善,問詢餘步。


    很顯然,餘步剛才的舉動,略微取得他的一絲好感。


    餘步再次灑然一笑,“回陛下,我得確保他們的陰謀沒有得逞!”


    “哦?為何如此執著?”武帝再問。


    餘步回應的卻是輕描淡寫,“不共戴天!”


    如此,武帝沒再多問,而是將目光重新轉向天師閣眾人,隻是餘步分明捕捉到一絲笑意,像是某種欣慰,又像是某種讚賞。


    “陛下這是打算動手了嗎?”天師已經重新走到帝相的近前,仍舊毫無畏懼的輕聲問道。


    而武帝帝相也同樣淡定從容,回應道,“那就要看你們的態度了!”


    如此,天師哂然一笑,“果然,還是要靠暴力啊!陛下就要莫怪我等無理了!”


    話音落下,現場的氣氛瞬間凝結,而那些仍在角落佇立的天師閣眾人,當即雙掌翻飛,一道道黑色匹練呼嘯,轉瞬間便是將武帝帝相覆蓋,包括其後的武帝屍骨。


    如此,天師諷刺的聲音傳出,“陛下,既然您還殘存著帝相,想必帝心還未死透吧!那麽,那巫蠱…”


    天師故意欲言又止,但是其意昭然若揭。


    “唉…”


    眼看帝相不多時,便是直接禁錮當空,甚至有些暗淡,武帝竟傳出一聲輕微的歎息,隻是麵容依舊毫無變化,也不知這一聲歎息究竟幾個意思。


    “陛下,您不用歎息,我等一定會讓您安歇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清理一隻小螞蟻!”天師臉上的猙獰瞬間攀爬,轉頭瞥向餘步的目光,充滿著殘忍。


    咻咻咻!


    伴隨天師的嗜血殘忍,那仍舊遭受著控製的人群,突然發瘋似的向著餘步衝擊而來。


    餘步眉頭當即蹙起,盡管這些傀儡無法發揮全部實力,也被京城四公子他們放倒大半,但是仍舊三四百的龐大基數,還是令人有些頭疼,甚至忌憚。


    砰砰砰!


    然而,僅僅兩息時間,這些傀儡,卻忽然一個個轟然撲倒,繼而直接沉睡。


    怎麽回事?


    餘步以及天師都是有些疑惑,不過很快釋然,二人分明注意到,這些傀儡體內有著絲絲縷縷的綠光飄出,繼而凝成一個晶瑩的綠芒。


    而在綠芒的上空,還有著一道金光人影,正是虛化了無數倍的武帝帝相。


    “陛下,都到這個時候了,您還分化帝相,是打算孤注一擲嗎?”天師手指餘步,意指武帝將希望寄托在餘步的身上。


    “唉…”


    然而,回應天師的又是一聲輕微的歎息,繼而手掌緊握,將那綠芒緊攥手中。


    哼!


    如此,天師也無言以對,隻好冷聲中,重新轉向餘步,“受死吧!”


    然而,餘步依然還是那句話,“我說過,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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