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跡之行還有三日時間,所有參與之人,皆是做著最後的準備,盡量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還要盡可能的攝取寶物。


    餘步同樣的做著準備,從靈寶閣買來了大量的玉晶卷軸,一種比之靈豆昂貴數十倍同樣可以刻畫星陣的卷軸,足足花費餘步三千星石。


    玉晶卷軸與靈豆完全不同,它並沒有內部空間,也不能存儲星力,所以,它所能承載的隻有星陣的基礎星圖,而沒有一絲一毫的能量。


    但它之所以比之靈豆昂貴幾十倍的原因,卻又是不能存儲星力這一特征。


    這玉晶卷軸本身材質特殊,采自玉石礦脈地下最深處的一種質地柔軟的玉晶,一旦碰到星力,它就會自動舒展開來,化成一張纖薄的玉紙,收回星力,它卻又收縮成一個圓柱狀的玉晶,倒像是一個合攏的卷軸。


    這是它的外形特征,但最為奇特的是它玉質本身,能夠穩定的嵌入刻畫者留下的劃痕,就像是筆者在紙張上落畫。


    隻要使用者注入一些星力,它就會平攤成一張平展的玉紙,然後,隨意取來一支稍微尖銳的鐵針,便可以在其上任意作畫,比如星陣的星圖,戰技的紋理,甚至隻是一段文字或者一幅畫作。


    這一點,隻是普通紙張便有的特點,不足為奇,奇就奇在這樣的玉紙,可以無限量的注入星力,隻要其中的圖畫能夠承受。


    如此,對於餘步來說,這玉晶卷軸的價值,絕對超過靈豆數十上百倍。


    沒有星力的要求,隻是刻畫星陣本身的星圖,雖然不至於如臨摹那般簡單,需要一氣嗬成,但是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刻畫星陣的難度,為此,餘步刻畫四階星陣便不再那麽艱難,甚至可以大量存儲四階星圖。


    隻要在使用之時,有足夠的星力支撐這些玉晶卷軸,餘步便能像星陣靈豆那般,放肆的揮霍。


    當然,要不是靈豆本身不夠穩定,承載不了四階星陣的威力,餘步還是願意使用靈豆,既實惠,又能提前存儲,在關鍵時候,還不需要星力,可以放肆揮霍。


    眼下餘步雖然不至於放棄使用靈豆,但更需要這昂貴數十倍,還不能存儲星力的玉晶卷軸,一旦注入夠量的星力,便是會激活其中的星圖。


    如此,三日的時間,餘步基本是投入四階星陣的刻畫之中,偶爾會跑一趟奇士府,向府主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倒不是師父不能解答,實在是師父近幾日有些神出鬼沒,找不到影子。


    此刻,餘步的師父黑袍,就在南嶺的死亡峽穀,隱藏在一處隱秘的岩石之後,那一身白袍也已經換成了黑色,雖不是之前時常穿著的黑袍,但也足以隱藏身段。


    在觀察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峽穀下方並沒有任何動靜,便是小心的轉換位置,並且掏出一樣東西,悄悄的藏入某個樹洞,或者石頭縫隙之中。


    要是餘步在場,定然能夠認出師父所放置的東西,正是和他剛剛購買的一樣的玉晶卷軸。


    想來,這其中應該刻畫了高等階的星陣,放置在此,顯然是要防備這死亡峽穀下方的恐怖妖物。


    突然,某一刻,黑袍好似聽到一絲嘈雜的聲音,當即藏好身姿靜靜等待。


    果然,幾十息過後,在西北方向,有著一支浩蕩的隊伍駛出,並且看護著一輛輛的貨車,一直來到死亡峽穀的懸崖之邊。


    然後,眼看著,這些人將那些貨物連貨帶車一起投入死亡峽穀之下,而黑袍順利的看到掉落出來的貨物,居然是一具具人類的屍體。


    其中不乏一些黑袍所熟知的聖殿使者,一瞬間怒火上湧,險些就直接跳出去斬殺這些人。


    就在這時,黑袍清晰的看到,這些人身上突然湧現滾滾黑煙,然後仿似入魔一般,嘶吼翻滾著紛紛掉落峽穀下方,很快被峽穀吞噬的絲毫不剩,連浪花都未能激起。


    黑袍聲色內斂,死死的注視了一段時間,發現峽穀下方,似乎有著一道龐大的身影,一閃而過,這才更加小心的隱藏身影,然後,再尋求機會繼續之前的動作。


    ……


    三天時間轉瞬即過,一眾遺跡之行的入選者,在皇家學院院長的帶領之下,浩浩蕩蕩的向著城南的某個方向進發,繼而轉入西南方向的一片廣袤的丘陵地帶。


    其中高高矮矮,大大小小的黃沙丘陵,縱橫遍布,讓人分不清哪裏是南哪裏是北,隻好緊緊的跟在院長身後,盡量小心的記住周圍的某些特征。


    比如,幾十座丘陵才有可能生長一株的小草,或者某塊星獸死後留下的碎骨,再或者某個被風化的車輪。


    越往西走越加荒涼,而聳立的沙丘便是越加挺拔,儼然是一座座黃沙堆積的大山,微風吹拂,細沙漫天,給群山攏上一層薄紗,看起來更加低沉。


    好在,一路有著熟悉的朋友相伴,餘步眾人多少能夠撇去心頭的陰霾。


    趙沐辰乃是直選的三十人之一,自然參加了此次的遺跡之行,另外還有同餘步一起爭奪了那十位名額的東浩和苗烏。


    再有皇家學院的劉羽,墨池苑的陳若溪,也都在遺跡之行的隊列之中,可惜李勝未能奪得他們學院的那十個名額之一。


    最後,便是除了學院名額之外,那些剩餘的名額之中,還有一位餘步熟悉的同伴,便是如夢客棧的師侄裴雅姑娘,如今乃是實打實的宗師境強者,配合她那一身層出不窮的手段,成功奪得一個名額。


    如此,他們七人相互照應之下,隻要不倒黴的單獨遇到梁齊,或者其他的半步王者,應該不至於吃虧。


    隻是,越是深入荒山,餘步眾人越是能夠感覺到更多的仇視目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同行的齊王梁齊。


    他並沒有主動去招攬這些人,而是他的左右狗腿,還包括一些主動貼上去的家夥,總共兩百人的隊伍,足有近百人加入這一行列,個個不懷好意的緊盯餘步,以及緊緊圍繞在餘步周圍的其他六人。


    要不是有著皇家學院的院長在此,恐怕早已群起而攻之,這麽一百位強盛的選手,片刻之間,都能將他們分解的片甲不留。


    雖然有些不爽,不過餘步還是選擇無視這一切,他們知道,進入遺跡之中,眾人大多都會分散,到時候,應該不至於同時遇到一堆對手,也自沒有擔心的必要。


    真要動起手來,除過那幾個半步武王,餘步還真不見得怕誰。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餘步眾人終於停止了前進,在一處低窪的山穀之中駐足,倒不是見到他們想象中遺跡的一角一落。


    而是,這裏已經堆積了幾百人,將本就不大的山穀,擠得水泄不通。


    倒是前方顯得格外空曠,卻沒有一人向前挪步,直到前方一人被擠得向前挪了一下,結果像是撞擊在了一處無形的牆壁之上。


    眾人才知道,那是一處結界,或是能量壁壘,或是陣法壁壘。


    如此,也就說明,這裏便是遺跡的入口了,這裏的幾百人,便是其他郡城派來的年輕俊傑。


    隻不過,這遺跡的入口,一般人根本無法打開,縱使院長級別的,也需三人合力才能撕裂一個隻能容納一人通過的入口。


    所以,縱使在場的已有數位院長級別的強者,也未選擇動手,而是等待真正的強者。


    那三位揚州城的院長,可都是尊者境的強者,隨便一人,都要強過在場所有院長的合力。


    到了尊者境,隨意一個舉動,都飽含法則,就連身體,都是法則所鑄,所謂法則尊身,是為尊者。


    就在此時,穀中眾人,突然聽到狂風呼嘯,並且感受到一片灰暗,對著頭頂籠罩而來,正要看去,狂風卻刮起漫天黃沙,遮掩了眾人的視線。


    直到幾位院長合力甩起衣袖,吹走沙幕,眾人這才倒吸涼氣的注視著,頭頂那一片陰影。


    居然是一道道年輕挺拔的身影,就這般傲立虛空之中。


    不過,眾人很快將視線,鎖定在最前方的三道偉岸身影之上。


    很顯然是他們三人,讓這幾百人的隊伍,全都能夠傲立虛空之上。


    尊者,揚州城三大院的院長,隻有尊者才有能力虛空踱步,也隻有尊者,才能讓這些同樣參加遺跡之行的年輕才俊,享受著這份尊榮。


    也因此,這些年輕才俊,在看向下方眾人時,有些油然而生的優越感,好似雄鷹俯視螻蟻。


    咻咻咻!


    一道道身影從天而降,而下方眾人,居然不自覺的空出空間,竟有種畏懼的感覺。


    這便是人性的弱點,對於位高者的一種不自覺的畏懼,哪怕這種高位隻是城池之間的差距。


    當然,這從天而降的年輕才俊們,一個個體內散發出來的氣場,著實要強盛的厲害,隨隨便便都是宗師巔峰的實力。


    縱使是半步王者,也有幾十之數,可見揚州城的青年才俊比比皆是。


    甚至,眾人還感覺到幾道真正王者的氣息,也就是說,此次遺跡之行的年輕才俊當中,居然有幾位貨真價實的王者。


    不到二十五歲的王者,得有怎樣的天縱之資?忍不住令人側目。


    不過,很快,虛空之上仍舊佇立的三人,再次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隻見其中一人,衣袖輕撫,不見任何能量翻滾,便是有著一股神奇的力量,瞬間撕裂下方的無形壁壘。


    然後,三人幾乎是瞬移般的沒入其中,隻留下一句久久回蕩的聲音。


    “個中機緣,各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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