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該說是怕嗎?太喜歡一個人就會這樣忐忑不安的,一切都是源自於愛,如果沒有愛,哪裏來的憂慮與害怕。


    鶴延年朝著阮橘伸出手,將她抱到了懷裏,輕輕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撫了撫她細軟濃密的發。她很乖地讓他抱著,很順從的樣子,似乎無論他對她做什麽,她都會心甘情願的接受。鶴延年一時間心頭甜酸交加,說不出的滿足喜悅。“軟軟……我的……”竟不知該說她是他的什麽,片刻後,才低低地說道。“吾愛。”


    她是他的愛,是他畢生的遺憾與夢想,是他在無邊深夜中孤寂獨坐時,所渴望的唯一的光。


    他一隻手撫摸她,一隻手跟她交握,感受到阮橘的柔順與溫存,小小的手在他掌心那樣嬌弱可憐。鶴延年活了兩輩子,才知道何為閨兩情相悅。他溫柔地凝視著她,看著這樣的眼神,阮橘就是有再大的火都發不出來,更何況她本來就不曾生氣,隻是覺得他太小心謹慎,將她當作了琉璃娃娃一般,似乎一個不小心就要弄碎了,其實根本不必如此,她的骨子裏比誰都堅韌,這一點他最清楚了不是嗎?


    鶴延年像抱孩子般抱著她,安撫她,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他不想說給她聽,也不想口是心非的否認自己對她的渴望。但人之所以為人,就是能夠在欲望來臨時克製內心深處的貪婪,慾壑難填,總歸是要受苦楚的。他這個人苦了兩輩子,也不介意再這樣過一生。所以他將她護在懷裏,小心翼翼。阮橘的腿從他大腿上垂下,晃來晃去,糯米糰般的腳趾頭還時不時地蜷縮起來,很是可愛。


    鶴先生溫柔地吻她,終於讓阮橘慢慢放鬆下來。她抓緊了他敞開的衣衫,迷迷糊糊的想,原來他長衫裏麵,是有穿衣服的……而且身材還很好呢,線條流暢漂亮,又並不過分強壯,還有好看的腹肌跟人魚線!


    阮橘自己也從來都不知道有人陪伴會是這樣一件幸福的事情。她跟很多人是不一樣的,別人有著健全的家庭,親人手足,這些都是阮橘不具備的。但她心中將院長媽媽當媽媽,白錦川當哥哥,也將福利院那些年紀比自己小的孩子們當成弟弟妹妹,努力地去學習照顧他們,給院長媽媽分憂。


    可是她的童年,乃至於少女時代,都是灰色的。


    她長得漂亮嗎?


    非常漂亮的。


    這份美貌是驚人的,有著壓倒性的驚艷。她走在路上也會有人忍不住盯著她看,學校裏喜歡她的男孩子更是一抓一大把,可是阮橘永遠打扮的簡單而樸素,是她不愛美嗎?不是的,隻不過是生活太過苟且繁忙,她隻能活成這個樣子了。院長媽媽疼她,可她是比較少的健康的孩子,所以更多時候,院長媽媽在意的是會哭的、生病的、年紀小的。阮橘乖乖跟在她身邊做事,照顧弟弟妹妹,院長媽媽抽空摸摸她的頭,誇她一句乖孩子,她就會開心很久。


    白錦川對她好嗎?


    真的很好啊,可再好,也抵不過他上輩子為了家人將阮橘賣給陸爵。血緣是多麽奇妙的東西,阮橘在這一世開始的時候就對白錦川死心了,事到如今她都要不記得自己曾經有過一個很依賴的“哥哥”。所以你看,她過得真的不算好,甚至在她的未來剛剛展現曙光的時候,陸爵就出現在她生命裏,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將她占為己有,試圖完全抹去她的獨立人格,讓她成為隻能依附他生存的可憐蟲。


    沒有人真正的愛她、尊重她、支持她,將她當作自己的一切,除了鶴先生。他們就像是兩個殘缺的半圓,被世界阻隔在兩端,隻有相遇了才算是圓滿,否則永遠都不會完整。


    剛認識的時候,阮橘想要遠離他,可他實在是個溫柔寬容的人,這份美好就像是吸引飛蛾的烈焰,對阮橘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她總是孤零零的,唯一陪伴她時間最長的人又是她最厭惡的人,所以她更加喜歡鶴先生了,想到他都覺得胸口一陣陣暖融融的甜。


    所以他為什麽總是擔心她會忍受不了這樣的日子呢?如果有他陪著的話,她可以永遠不離開。


    “醒了?”


    阮橘仰頭看向房門口長身玉立的青年,臉噌的紅了。


    他走來伸手要抱她,阮橘乖乖讓他抱,連拖鞋也沒穿就被抱去了餐廳,自打住進鶴園,很多時候阮橘覺得自己沒長腳,到哪兒都是被抱過去的,她是他的小公舉呢。


    有這樣一個人,視她如生命,義無反顧的愛著她。


    晚飯吃的是麵,手擀麵。她休息的時候鶴先生做的,麵條又細又筋道,灑上他炒的臊子及切碎的蒜蓉,澆上一勺紅通通的辣子,一口下去,當神仙都不換。


    阮橘發現自己胃口變大了,因為她竟然吃了三碗。鶴先生自個兒口味清淡,跟著阮橘可算是吃了許多平日裏怎麽都不會嚐的食物,他的碗裏麵,麵條雪白,青菜鋪在上頭,一顆荷包蛋,寡淡的讓阮橘看了都覺得牙酸。


    他吃飯又文雅,不跟阮橘喜歡嗦麵條,當然在外人麵前她是不會這麽做的,顯得比較粗魯。“對了,我房子看好了,過兩天辦過戶。”


    鶴延年點點頭,不許她再吃了:“會不消化。”


    阮橘自己也知道,她還是很克製的,依依不捨地看了下碗裏沒吃完的麵條,她雙手撐著臉蛋看他,“北城的房價為什麽這麽貴,請專業人士為我打理投資,我手頭能用的錢也隻夠付個首付。”主要是她選的地段好環境好治安好物業也好,靜姐為了給她買房差點兒腿都跑斷了,阮橘就是拿著圖片跟基本信息比對做的選擇。


    “國家也在考慮這個問題。”鶴延年輕笑,“現在買,比以後買劃算。”


    阮橘好奇地問:“你有房嗎?”


    鶴先生拍拍桌子,表示這兒就是。“我沒有身份證也沒有戶口,沒有辦法買房。”說完他思考了兩秒鍾,“但是我有很多錢。”


    可以都給她。


    阮橘卻不要。


    鶴延年有些失落,他難過的時候並不會表現出來,隻是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可這哪裏瞞得過阮橘,她最擅長觀察人的微表情,知道他又難過了,放下筷子,對他張開雙手。


    這是要抱的意思了。


    鶴延年將她抱過來,就被她摟住脖子,香香軟軟的身子依偎著他,小腦袋也在他臉頰蹭了蹭。她跟剛認識的時候很不一樣,那時候她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鶴延年做夢也想不到兩人會有這樣交頸纏綿的一日。後來二人漸入佳境,她顯得乖巧又懂事,哪裏知道她還有這嬌軟可愛的一麵。


    這世上見過這樣她的,隻有他一個。


    “對不起。”鶴延年柔聲道,“等你再長大一點好不好,我會好好反省的。”


    他這麽溫柔阮橘怎麽會真生氣?她捏捏他的鼻子,“好啦,那把你的錢攢好不要亂花,到時候要給我當聘禮的。”


    “好。”


    阮橘看著他聽話的樣子,心想這麽個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在她麵前乖巧的像是小貓一樣。她忍不住又蹭蹭他,他叫她喜歡的總想和他黏在一塊。“你喜歡什麽樣風格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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